现在是说谎环节 第110章

作者:豹喵大人 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西方罗曼 相爱相杀 现代言情

  谢昭立刻挡在了他前面,挡住了豹子探寻的目光。

  她紧握火把,火焰跳跃着,树枝被燃烧,发出微弱的噼啪声,驱散了包围他的黑暗。

  谢昭挡在江慈和?豹子之间,火把在她坚定的手中高高举起。她知道,此?刻火光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屏障,唯一的保护。

  豹子低下身体,眼神锐利而警惕,它的目光在她和?火把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评估她的威胁程度。

  谢昭极力控制恐慌,不让自己的手抖,她抬首挺胸,使自己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来恐吓它。

  谢昭并没有大?喊大?叫,她怕喊叫声被豹子视为挑衅和?威胁,她只是沉默地举着火把与它无声对峙。

  绝不能流露出一丝的恐惧,只要它嗅到猎物恐惧,便有可能攻击。

  她必须表现?得比它强大?,比它强硬,它才不敢轻举妄动?。

  豹子的尾巴轻轻摆动?,她不知道这是犹豫还是想进攻。

  火把的光芒在他们四周形成了一圈微弱的光环,这光环将她与江慈两人圈在其中,这是黑暗中唯一的安全岛屿。

  几分钟漫长?如几年,豹子在黑暗中与她对视着,打量着她。

  谢昭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拿着军刀,刀锋在月光下泛出冷光。

  她要让豹子知道,她不是可以随便咬死的猎物,就算胜算再低,她也是一定会发疯与它拼死一战,把它杀死的猎人。

  最终,豹子歪了歪头,撤回了目光。

  它似乎觉得这场对峙不值得,看不到什么便宜。

  豹子缓缓地后退。谢昭也缓缓地后退,给它足够的空间离开。

  它优雅地一扭身,一秒钟就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踩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

  篝火噼里啪啦作?响,火星四溅。

  江慈躺在碎叶枯枝上,谢昭后退了几步,身形晃了晃,一下站立不稳跪倒在他旁边,瑞士军刀插进了泥土里。

  谢昭的脸上有细密的冷汗。

  江慈支撑着坐起来扶住她。

  她逆着光,周身被莹白的月色笼罩,早就撕扯坏的裙摆上沾满了草木泥浆。

  江慈的视线停留在了她的脚踝处,她的脚踝红肿。

  “脚怎么伤成这样,痛吗?”他眉头紧锁。

  她的脚之前就扭伤了,今天又负重背他走这么久,一定是加深了脚伤。

  “我看一下。”江慈伸出手。

  微弱的火光映着她的脸,她素白的脸上也沾满了草灰。

  她眼眸垂下扫了一眼自己的脚踝,后退了半步,嘴角没所谓地扯了扯。

  谢昭坐下来,凤目扫他一眼,淡淡地没什么神情,“这算什么,又大?惊小怪。”

  她不是故作?勇敢,而是脚扭伤这种事?,对于她这种从小被各种折磨的人来讲,真的太微小。

  “为什么你都不喊痛?”他蹙眉。她一声不吭地背他走了这么久,一句疼都没有说。

  “你没被打过吧?”谢昭笑。

  江慈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唯一挨打的机会来自格斗课的私教。

  那还是付钱请人家?打他。

  “这么粗。”谢昭伸手给他比划了一下,“我小时候被扫把打,揪着头发打,打到这么粗的木棍断掉,再换一根。”

  “后来还拿粘水的竹条打,说是要驱邪。”她的语气轻描淡写。

  “如果你喊痛,他们就更得意,就会打得更狠。但如果你坚持沉默,他们打一会儿,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毕竟打人也是需要耗费力气的。”

  她在他旁边躺下,也躺到了枯树叶上。

  “喊痛,就代表你软弱,永远都不要让敌人知道,你现?在很?虚弱。”

  谢昭嘴角上扬,对自己的处事?哲学很?满意。

  看到她无所谓的笑容,江慈心?中一痛。

  “为什么不报警呢?这是虐待儿童,是犯罪啊。”

  “你这人说话真是天真的搞笑。”谢昭嗤笑他。

  “这个世界很?宽广,有很?多离奇的超出你认知的事?情。在我童年,他们打我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他们认为子女的命是他们给的,所以他们有绝对的处置权,打死就埋也不算什么。我生出来就是他们的奴隶了,不为弟弟和?父母奉献一切就不是好奴隶,奴隶主怎么打不得。”

  “你是怎么活着长?大?的呀?”江慈惊叹。

  “活?是幸存。”谢昭说。

  “在那种穷乡僻壤蛮夷之地,像我这种女孩儿多的是。只不过能漂洋过海成为谢总的只有我一个。”

  她是最后的幸存者?,那些女孩儿不是□□死亡,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死亡。

  “你也不必可怜我,我挨打也只到9岁就结束了。”谢昭淡淡道。

  透过树枝,天空出来了点点繁星。

  “在我们那,九岁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了,可以进厨房。”

  “所以你做的活多了,他们就不打你了?”他问。

  “当然不是。”

  谢昭说:“打对于他们这种父母开始,不止是驱赶劳动?力,更多的是权力的象征。”

  “谁能无缘无故给你打呢?只有毫无还手能力的幼童,自己的幼童。”

  “殴打儿童,能让他们这种底层人感到权力的美妙。”

  她语调平淡。

  “母亲难道也忍心?你总是挨打吗?”江慈叹气。

  “她大?多时候是漠视。”谢昭说,“小时候我一开始肯定也喊过她救我,不过她从来都当没有听见。”

  “总之进了厨房我就可以拿到刀了。有一天晚上,我就拿着刀站在父亲的床头。他睁眼可吓坏了。”

  谢昭笑道,“我给他两个选择,要么有本事?就现?在拿刀砍死我,要么再打我一次,我就在他睡觉时砍死他。”

  “我跟他说,爸爸你总有睡着的时候吧。”她脸上的笑容在月色下有几分妖异,手腕上的蛇镯闪着寒光。

  “他是个孬种。他疯狂痛骂我,但不敢砍我。”她想起他恐惧而扭曲的脸就微笑,“本来他打我出气就因为我是弱者?,但我有了杀他的可能,就不再是弱者?。他自然就不敢再随便打我了。”

  丛林寂静,偶有虫鸣。

  树影在星光下摇曳,他侧着看她,无数白色的昙花在此?时在他们四周盛开,空气中有暗香浮动?。

  她躺在枯树叶上,昙花之间,冷白的月色印着她淡漠的脸。

  “怎么不说话?我吓到你了。”谢昭看他。

  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看得她有几分不自在。

  “你很?勇敢。”江慈摇头,他轻声说。

  她是莲花身,他想。

  东方封建礼教讲究父子君臣,诸多神话中只有哪吒反父,一刀下去割掉宗法?血缘,孝道大?义?。

  她更果决,更勇敢,她的刀没有对着自己,对着用血缘压迫她的父。

  “但你可以喊痛,你有喊痛的权力。喊痛并不是软弱。”他轻轻看着她,眼神像薄纱一样的雾笼罩她。

  “原始的人类社会产生语言,是为了互相合作?,有助于提高生存率和?生活质量。语言的发展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关键。”

  “求救,同伴就会来帮助你。”他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灰泥。

  “谢昭,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有人愿意帮助你。”

  他竭力坐起来,试图看下她的脚伤。

  “那你呢?”谢昭看向他。他们离的很?近,他削挺的鼻子离她的脸只有几毫米。

  只要她侧过脸,他们的鼻子就会相撞。

  但两人都没有退后。

  也许明天他们就会离开原始丛林,回到文明社会。

  人类社会的道德法?治文明立场像银河一样将他们隔开。

  火光明灭,万籁俱寂。

  她以为等?不到他的回答。

  “我并不愿意当你的敌人。”

  江慈看着她,一时间万籁俱寂,她听不见虫鸣鸟叫,漫山遍野的昙花盛开,冷香笼罩。

  他低声重复道:“我并不愿意。”

第86章 噩梦

  *

  月亮被浓密的树冠挤得小小的,高悬在天空上?。

  树枝被月光照射在地上?,映出薄薄的暗绿色影子。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红肿的脚踝,指尖清凉,像雨林中新生的,潮湿清凉的草木一样。

  谢昭抬眼?看他。

  他微微蹙眉仔细地看,像在鉴定一件宋代的瓷器。

  明明江慈的脸上?也沾着草灰,但此时好像被月光洗刷过一样的洁净。

  他的衬衣皱巴巴的,但在月光下惊人?的洁白。

  他的影子虚虚得投射在泥土上?,与她的影子肩并肩。

  谢昭的头微微侧了侧,她的影子悄悄靠到?他影子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