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豹喵大人
江慈知道陈庆手里一定留着一些后手。
他之前坑他的弟弟陈彬浩,但并没有完全对他自己的父亲赶尽杀绝。
也许是畏惧,也许是以为父亲还会顾念旧情,或者是看在他是唯一的儿子份上让他回去任职。
但是不管他怎样威逼利诱,嘴皮子都说破了,陈庆一动不动。
江慈说累了,他没有多少时间耽搁。既然陈庆提供不了任何价值,他只能赶紧去找其?他人。就在他起身出?门的时候,陈庆总算动了动嘴巴。
死亦何苦啊?他说。
江慈心?念一动,有的人在经受了巨大打击之后,在变得脆弱之后会退回幼童时期,幼童时期所有的一切能给他安全感。
“你的母亲喜欢听戏?”江慈蹲下身,像看一个孩子一样与他视线平齐。
“她说活着没意?思,死了是最清静的。”陈庆微笑。
他摸索着,穿戏服的女人递给他烟斗。他鸡爪子一样的手抓住烟斗。
“就这样享乐至死,也是人间极乐了。”
“你母亲死的可并不清静,”江慈打断他,“她是被你父亲活活害死的。”
陈庆没有反应,好像听不见,听不懂一样。
“你作为她的儿子,就不能给她一点点公道吗?现在把陈董关于经济犯罪的证据交出?来,让你的父亲去坐牢,让他接受一点他早就该有的惩罚。
如果?你不肯给任何证据的话,他就要逃跑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今天,也许是几个小时之后。
他把你们母子搞成这个样子,你看你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就心?甘情愿地待在地狱里,让你的父亲出?逃去天堂吗?”
“你这个人还有一丁点的血性吗?你的母亲可是被他害死的——”
“她是自杀的。”陈庆非常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江慈惊异于陈庆的母亲是被害死的,这样公开的秘密陈庆居然不知道或者并不相信。
“因为那?天她专门打发我出?去买汽水。然后等我买完汽水在外面玩了一圈回来之后家里已经失火了。”
“你是说她故意?自杀要烧死自己吗?”江慈说,“可是买汽水本是一个极短的时间。她为什么不打发你去做别?的事情,会花费更长时间的事?
她怎么就能确定你突然在外面玩那?么久,一直玩到她自杀完成为止呢。她就不怕自己的儿子突然进来打断她或者跟她一样进入危险的境地吗?”
陈庆突然沉默了一会儿,“我那?天去买汽水。买汽水是因为家里突然停水了。”
“妈平时是不让我喝汽水的。所以我当时跑出?去兴高采烈。
我为什么在外面玩了很久才回来?我本来早该回家的,但是路上我看到了我家前两天丢失的狗在外面玩。”
“你家的狗在你母亲案发前两天正好丢失了?如果?狗在的话,发生?火灾他会大声呼救,或者救你母亲,喊邻居救你母亲。就是这么巧,你家的狗子前两天突然丢了?”江慈问。
“你是说,你是说。”陈庆蜷缩在女人的膝盖上突然哆嗦了起来。
“如果?那?天妈不允许我出?去买汽水——”
“你的父亲当时要娶陈彬浩的母亲,一个富家小姐。你觉得有你这样的私生?子存在,对他是好还是坏呢?”
江慈并没有故意?煽动,他只是指出?了一个很残忍的事实。
陈董当时想杀的,不只是陈庆的母亲,他连自己的儿子,这个不光彩的私生?子,也想一并抹杀。
*
太阳在下沉,谢昭走在阴暗的医院长廊里,手表上的绿点跳跃,停在一个具体的位置,这里是与医院相连的废弃水库附近。
谢昭不能和那?女孩一起出?去,她不能允许陈彬浩只是坐牢的结局,这个人只要活着一天就后患无穷。
她必须亲手了结了他,而陈彬浩自然也在等待着她。
他知道她是百分之百会进来找他的,她不会和小女孩一起逃跑的。
绿点和她的心?脏一起跳动,他们双方想杀死对方的心?是一样的强烈。
武士道一样,这是最后的决斗。
不过他们都不是武士,一个女人和一个太监。
谢昭并没有很担心?,陈彬浩已经是一个废人。他拿捏一个痴傻小女孩儿也许可以,但是像她这样身强力壮又持刀的人,她不认为他有一点胜算,更何况一旦这小女孩安全出?门,她的保镖会立刻冲进来。
警察应当也会很快就到达。
到了废弃的水库附近,这里已是一片漆黑,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了,空气?中有着腐烂的味道。
水库里仍然有水,很深,也许有死老鼠,也许有多年?前的死婴也说不定。
谢昭借着电子手表的光亮探路。
前方隐隐约约有鲜红的标语
——危险,请勿前行!
——危险,请勿前行!
绿点就停留在前方的黑暗处,就在重重鲜红标语之后。
这应当是准确的。
追踪器,在东南亚植入他体内的追踪器,定位不会有问题。
谢昭握住刀,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要小心?附近有没有陈彬浩安插的机关,会不会突然有重物?从天而降砸到她。
很短的一段路,谢昭走得很慢。
绿点停在了前方一个废弃的垃圾桶里,陈彬浩就躲在里面。
谢昭屏住呼吸,垫手垫脚地靠近。
三?米,两米,一米。
谢昭猛得抬脚,踹开垃圾桶,拔刀刺去!
垃圾桶居然是空的!陈彬浩并不在里面!
可是追踪器是不会错的!绿点就在这里!
谢昭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血味道。
她踩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
陈彬浩居然生?生?把体内的追踪器给挖了出?来!
黑暗当中,谢昭额头上的冷汗,就像一条小虫一样缓缓地爬了下来,冰凉的。
她失去了他的方位。
黑暗当中,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他是否正在某个角落注视着她呢?
谢昭紧紧握着刀。她听见了脚步声,有笑声传来。
阴柔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在这阴森的医院当中格外渗人。
“我的老朋友,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拔刀相向,也太失礼了吧。”陈彬浩说。
“也怪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乡下小表子。”
微弱的光线中,谢昭看清楚了他的脸,她该举起刀猛地刺下去,刺进他的咽喉!
她已明?确看见他的方位,她不会出?错的。
但是她冻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因为这残废陈彬浩手上居然捏着那?个绵羊样的女孩儿,她没有逃出?去。
陈彬浩挖出?追踪器来迷惑她,其?实一直躲在医院的暗处。
这女孩身上已经被泼了汽油,谢昭闻到了汽油刺鼻的味道。
“谢总,劳烦你放下武器,放下你手中的尖刀。”陈彬浩说,“你这样拿刀对着我,我可是很害怕的。”
“陈总应该守承诺。”谢昭说,“既然我来了,站在你面前。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你该让这个傻孩子走。”
陈彬浩哈哈大笑,笑到露出?了缺的牙齿。他的牙齿在东南亚被人打落了不少。
“谢总,真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变成英雄好汉了!英雄救美,好感人啊。”
“千万放心?,我一定给你这个机会,现在你放下刀,这女孩儿就没事,不然。”他的手,扭曲的手啪嗒一下按了手中的打火机,橘色的扭曲火焰映照着三?个人惨白的脸。
“这个女孩儿是生?死是死,全由谢总你一人决定。你应该能闻到汽油的味道,你知道我并没有框你。
你想不想看着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在你面前活活烧死,烧成一具黑色的木炭呢?”
他伸手拧了这女孩的脸。
绵羊瑟瑟发抖,留下了恐惧的泪水。
“怎么还不放下武器呢,谢总?”
“啊,又怪我,我又忘了。”陈彬浩笑道,“你就是这样装模作样,其?实铁石心?肠。
早就想好了,让这女孩去死对不对?
就算她在你面前活活烧死也无所谓是吗?
就像你的姐姐,你的姐姐也是这样被泼汽油,化成一片黑炭。
你想亲眼看看这场景再重现一遍是不是?”
谢昭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她举手示意?投降。
”踢过来!踢过来!”陈彬浩尖叫道。
“你先?让这孩子后退。”谢昭说,她轻轻往前踢了一点。
“滚一边去。”陈彬浩狠狠地将手里的小孩儿一推,砸向谢昭,然后他扑到地上去抢夺水果?刀。
他腿脚不方便?,勉强地爬起来,手里握着刀。
谢昭将孩子当在身后,他们在水库的旁边。
不能再后退了,后面就是水库,随时会掉下去。
而前面陈彬浩举着刀,挡着路。
这是唯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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