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豹喵大人
“不用了,我送给你的。小玩意又不贵。”
他说得轻轻松松,像只付了几块钱。
江慈认为给审问对象送小礼物,是表示尊重友好的方式,以便建立良好关系。
他就算对拘留犯也会带咖啡糖果。
这是哪一出阴谋诡计,有什么阴谋需要送钻戒?
谢昭越来越搞不懂他的行为了,她甚至有几秒自我怀疑,她之前的防备难道是被害妄想?
太阳微微下沉,整个海面都被金粉色笼罩了。
谢昭带上蛇骨钻戒,尺寸竟然刚刚好。
她伸出手,灵蛇美丽的钻石鳞片在赤金阳光下折射璀璨的光。
“很合适。”江慈微笑。
她喜欢的戒指和他家的正好是一对,这样的巧合他也暗暗惊奇。
不过既然她和这戒指有缘分,送给她也是应当的。
为看戒指,他站得离她很近。
谢昭能看见他的睫毛在阳光下一根一根被染成了金色,他脸上的神情平时很淡,此时却很温柔专注。
如果江慈只是普通的股东,并没有在怀疑她。
如果江慈喜欢她的话。
如果是一种危险的果实,她像蛇围绕着善恶果,突然开始不可控地思考这种如果的滋味。
不要乱想,不要被美色所迷惑,也不要被钻戒迷惑,谢昭定了定心神。
太阳快下山了,过几个小时她又得从密道走,今天必须得拿到全部的证据。
她已经被全面监听了,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各怀鬼胎,任何人都可能想把她揪出来。
“我们回去吗?”江慈抬起头对她笑了笑,语气很轻混着风声。
刚平静的金色海面又微微起了波澜。
等等,如果江慈对她有好感的话,那她今晚找借口通过他的卧室进密道不就容易多了?
第15章 二合一章
*
天边如同金光琉璃,整座意大利小城都笼罩在玫瑰晚霞的橙粉色中?。
江慈临走前在街边买了咖啡和杏仁饼干,拿牛皮纸包了递给谢昭。
两人上车返程。
红色敞篷车在公路上沿着海岸线往回?开,路边不时有垂满了柠檬的枝叶轻轻擦过耳畔。
夏日的海风吹过,空气里混杂了一种微微苦涩的柠檬香味。
谢昭垂着眼帘靠在座椅上,戴着蓝牙耳机听音乐。
江慈猜她正在听的歌手?,按他们之前?聊的共同音乐偏好。
“你猜对了。”谢昭伸出手?分了一只耳机给他。
江慈微微愣了一下,但没拒绝。
她的指尖直接触碰到他的左脸,划过他鬓角黑色碎发将耳机塞入他的左耳中?。
前?方豁然开朗,一轮橘红的巨大落日正半沉在公路正前?方。车子往前?飞驰,好像要撞进绚烂的夕阳中?。
复古迷幻的音乐旋律此时在他们耳畔共响。
车速快,海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乱飞,发丝总是胡乱糊到脸上,挡住她的视线。
谢昭不停伸手?去理?头发,把头发挽在后面。
“开太快了吗?”江慈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一停。
“没事。”
他还是把速度降下来一些。
公路转弯,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绿地,路旁是矗立的松柏树。
乌鸦在松树间鸣叫,蝉鸣嘈杂,阳光透过罗马松树叶的缝隙,斑驳的影子从她脸上掠过。
一辆柠檬色的古董轿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车上的穿花衬衫的人们弹着吉他,唱古老的那不勒斯歌谣。
谢昭从牛皮纸袋中?拿出杏仁饼干,蘸满了热咖啡,咖啡豆与杏仁的甜香满溢口腔。
眼前?满目皆绿。
落日在对面连绵起伏的青色山峦上勾勒出一条绵长的橘色的线条。
路边巨大丝柏树的影子,在夕阳下拉了老长。
树们安静地看着他们的红色敞篷车缓缓而过。
这些古老的树不知站了多少年?,就像曾看过罗密欧骑着马去接他的朱丽叶。
车开进山野中?,经过蜿蜒的林间小路,视野被?层层的树木遮挡。树林在这夏日黄昏中?,极为空旷安静,偶有几声蝉鸣。
林间小路的两旁是一些古旧的天使?雕像,光从缝隙寂寂地流淌到地上。
谢昭侧过脸看江慈,金色的西方神?像般的侧脸,眼帘微垂,平和的,安静的。
他们肩与肩的距离不过几厘米。
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算计,短暂的放空享受风景,像一对初次约会的普通年?轻人。
别墅庄园突然显现,雕花的巨大铁门缓缓为他们打开。
车头调转进入浓绿的林荫车道。
江慈下车,先给谢昭打开车门,请她下来。
然后他把车钥匙交给泊车的侍者?,和她并肩往里走。
谢昭踩上滚烫的碎石小径,放松时间结束了。
*
夏日夜晚,晚餐后客人们都在花园壁龛阳台当中?喝餐后酒和闲谈。谢昭在计算她今晚如何拿到证据。
她不能确定在江慈的洗澡时间内能完成工作并顺利爬回?来不被?逮住,并且她在书房也不能确定梅夫人会不会又和保镖去偷情。
她必须准备万无一失的备选计划。
谢昭在人群中?走向了私生子陈庆。
私生子陈庆正独自站在黑暗的花园角落中?,他站的位置正是昨天摄像头被?砸坏的区域,现在摄像头都还没有修好。
他刚打完电话,从蓝绿色的烟盒当中?,撕开一条烟安静地站在阴影当中?。
他身后的花窗玻璃被?昨天那发酒疯的男人砸坏了。
玻璃裂开了缝,但并没有完全碎裂。倒影在玻璃上他的面容,隐隐约约也是裂开的,破碎的。
有的说法?是他的母亲是陈董原配夫人的女佣,趁着原配夫人生病的时候和陈董搞到一起,并抢在夫人生子之前?生下了他。
还有的说法?是,他的母亲是陈董青梅竹马的恋人,陈董为了攀龙附凤,把她甩掉了。
陈彬浩是执行总裁,他是COO。尽管他比废物弟弟能力强很多,但陈董并不算喜欢他。
弟弟的名字那么复杂,饱含了父亲的期望,而他的名字就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庆字。
陈庆低着头,像没看见她一样,慢条斯理?地点上了烟。
这牌子的烟只有他喜欢抽,谢昭容易留意细节。
“这件事是行不通的。”他说。
“什么?”谢昭没意识到他在对自己说话。
“谢总,你这种人是不可能成功注资的,我不会允许你注资我们公司,还进入董事会。”他的敌意一向明显。
谢昭隐隐闻到酒气。
“我是哪种人?”她微笑。
“吸血鬼,投机分子,你们在华尔街不创造任何价值,你只是掠夺别人创造的企业。”他说话声音并不清晰。
“你对我恐怕有太大的成见了,我只是来帮助受困的公司。”
“你只是想趁人之危。”他冷笑。
“我们把话说明白?点吧。”他弹了弹烟灰,“掠夺控制权,血洗掉管理?层,然后再把我们公司的资产全部?拆分开来卖掉,这就是你们这种人常见的套路。”
“让你有这样的误解,我很抱歉。”她平静道。
“不要认为你骗过弟弟和我父亲就万事大吉。我一定会反对到底。”他冷冷盯着她。
陈家的两个兄弟都在争夺董事会的控制权,一旦有新的注资者?入场,那么格局就会立刻改变。
私生子竭力反对谢昭的最大原因,并不是像他嘴上说得那样认为她对公司有什么威胁。
而是他认定谢昭是弟弟的朋友,一旦她进入董事会支持弟弟,一定会威胁到他自己的地位。
“话不用说的太早了。”谢昭微笑。
“人和人的关系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她轻描淡写道。
“只要价格公道,我认为我和任何人都可以做得了生意。”她凝视着他,声音稍低,“不只是和你弟弟和你父亲。”
有人走了过来,陈庆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并没再反驳。
谢昭与他擦肩而过。
她假装咳嗽两声,拿纸巾捂住嘴,然后把纸巾捏在手?中?。
趁陈庆不注意,她的手?伸进阴暗处,在纸巾的掩护下从他的香烟盒中?偷了两根香烟,然后假装抬手?捋头发,将一只藏到了宽檐草帽中?。
陈彬浩走过来找索菲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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