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妻子离婚后 第26章

作者:小涵仙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甜文 日常 现代言情

  一个月前她还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享受米其林餐厅,如今被一个猛浪击翻,狼狈的要命。

  黎荣良已经醒过来了,但身体仍旧虚弱,插着氧气管,医生说黎荣良心脏问题严重,要尽快做开胸搭桥手術,手術费预计十万,若是想去美国做手术,花费会更多。

  黎雅柔笑眯眯地说:“老爸,你就好好休息,不要讓媽咪担心啦!钱不是问题,十万块而已,我们家又不是出不起。”

  “阿祥那边……那些人有没有再去酒樓找麻烦?”

  “没有啊。”黎雅柔把事情瞒的很死,不敢讓父親知道酒樓的地契已经被抵出去了,“哎呀呀,你就别管这么多啦,堂哥欠的钱,自然有大伯来还,哪里轮得到我们多管闲事。大不了借他们一点小钱,不至于落人话柄,反正你别管了,好好养病才是正事。”

  黎荣良半信半疑,可女儿实在是花言巧语一大堆,哄的他一愣一愣,妻子又哭哭啼啼不准他再操心,他也只能作罢,在医院安心休养起来。

  黎雅柔把家里的财产全部清点一遍,又卖了一些首饰包包,东拼西凑了六十多万,十万留出来给父親做手术养病,五万备用,维持家庭开支、还銀行貸款、交弟妹学费。

  旺珍酒樓的账早就亏空的不成样子,偌大的酒楼,账面上居然只有十五万,勉强维持下个月的薪水和采买。

  大伯父把房子和车以一百万的低价押给了地下钱庄,在大伯母的哭骂声里,把钱拿给了黎雅柔。他愧疚地说:“阿柔,这件事是大伯对不住你,是我、是我太溺爱阿祥了,才讓他犯下大错………”

  黎雅柔拿了钱,没说什么宽慰的话,她说不出口。

  旺珍酒楼照常营业,不营业就没有收入,一切都转不起来,只是大当家迅速换成了黎雅柔,她不过十九岁,最好的花样年华,应该享受安稳舒适的校园,偶尔去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探探脑袋,突然撑起这么大的担子,像一只头破血流却顽强执拗的小豹子。

  方子卓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三十万,黎雅柔望着那被手指掐皱的存折,情绪酸涌直上,堵满了鼻腔。

  她该怎么辦……

  还剩五天,筹不到钱,她要去脱衣服了。

  脱衣服不要紧,一张脸皮不要就不要好了,但她不能让方子卓无辜受累,别人问他女友做什么,他怎么说?拍风月片的艳星?

  就算不拍电影,家里也欠了一屁股债,她有什么资格快快乐乐谈恋爱?最重要的是,她如今一心只想挣钱,什么心思都歇了。

  现在才知道,谈恋爱是无忧无虑的下午茶,法式甜品配摩卡咖啡,饥肠辘辘的穷鬼只想叉烧配大米饭吃到饱。

  “子卓……”她垂着薄而红的眼皮,额头上绒绒的碎发像刚出生不久的小羔羊。

  “我知道不够,阿柔,我再去找我导师还有室友借一些。”

  这三十万是父母为他存的定期,给他将来娶老婆用的。

  “别怕啊,阿柔,我有个室友家境很——”

  “我们分手吧,子卓。”

  方子卓狼狈地僵在原地,宛如往下坠了几百里,他动了动嘴

  皮,久久说不出话来,一双清澈的实诚的柔软的眼睛闪着模糊水痕,许久,他才轻声回应,“能不能不分手……我不想分手……”

  他想和黎雅柔结婚,虽然家里母親对此颇有微词,说小柔不是过日子的女孩,太漂亮,招人眼,烈脾气,花钱还如流水,娶回家真不是條路,可他喜欢啊。

  黎雅柔只是微笑,静静地望着他。方子卓在这种软刀子的坚决的沉默中卸下气来,他太了解阿柔了,她是说到就会做到的人。

  说了还钱她就会还,还不了她真的会去拍电影,说分手也是会分手,没有挽回的餘地。

  小区里面种着许多木棉花树,圆盘大的红花高高低低压着枝头,砸下来几颗,发出重重的没有餘地的声音。

  黎雅柔踮脚,柔软的手掌抚了抚他清瘦的肩头,最后亲了亲他的脸颊,悄悄地把那条贵重的钻石手链放回他的口袋。

  “子卓以后一定会揾大钱,娶好老婆。”

  

  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过林宝君,她是温柔贤良的好妻子好母亲,一辈子以家庭为中心,也被黎荣良保护起来,有不谙世事的天真,骤然得知女儿背了这么大的烂摊子,差点哭晕过去。

  “嘘嘘嘘——老豆在睡觉呢,媽咪,小声点,小声点哇!”黎雅柔赶忙把病房门关紧,拉着母亲去了住院部楼下的草坪。

  林寶君哭着打女儿的肩膀,“就你主意大!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和你爹地。不是你姨媽告诉我,我还被瞒在鼓里!”

  黎雅柔嘟嘴,皱了皱鼻子,肯定是卢郡秋这个大嘴巴说漏嘴了。

  “妈咪……”黎雅柔束手无策地抓着一头卷毛,没有心情打理的卷毛有些飞翘,但还是布满光泽,宛如黑金绸缎。

  “爹地要做手术,要还銀行的貸款,小轩小安都要读书,说不定以后还要留学,没有了酒楼,我们以后吃什么喝什么?这也是爹地一辈子的心血啊………”

  “现在就差一百万了,我不甘心,妈咪。只要酒楼在我们手里,明年就赚回来了!我的手艺是爹地亲传的,爹地不能进厨房,可以换我来掌勺啊,我们酒楼生意多好,就是下金蛋的鸡!你舍得让出去吗?”

  其实还差一百五,但为了这一百五十万,放弃旺珍酒楼,她心如刀绞。

  “一百万,你当一百万是小数目。”林寶君抹着泪。

  黎雅柔嘻嘻笑笑地抱住妈咪,发挥耍赖大法,松松软软的卷发比猫咪的皮毛还舒服,“你相信我,妈咪,我已经联系上了一个有钱的朋友,她家和盛徽投资部的经理关系不错,能帮我贷钱出来。”

  林宝君当晚就把家里的房契拿给了黎雅柔,让她拿去贷款。

  其实那位有钱的朋友是黎雅柔胡编乱造的,陈詩恩的表舅的确在盛徽銀行上班,但只是一个分行的项目经理,没有权利拍板放款。

  “求你了,姐妹,求你了,你帮我问问你表舅啊,看他能不能想到辦法,或者让我和他上司见一面,求求了……”

  黎雅柔装起可怜来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秋波媚眼楚楚动人,嘤嘤的声线娇娇滴滴,牛皮糖似的黏在你身上蹭来蹭去。陈詩恩想自己若是男人,怕是要为她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

  常来的烧腊店此时没几桌客人,午后闷晒的阳光晃的人眼睛刺痛。

  “我表舅说你这套房子贷不了一百五,顶多贷九十,利息也不是最优惠的,而且放款审批的流程需要一周!”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表舅帮忙把他的上司约出来啊。”

  “听我表舅说过,他上司是盛徽总部董事会空降过来的,有背景有钱,以后是要往上走的,做事很严厉,不是会开小灶私下通融的人。”

  “……你想在电影院看到你姐妹倾情主演的三级片吗?”黎雅柔眼圈里蓄着晶莹的泪水。

  陈詩恩给她邦邦一拳,转头去打电话磨表舅,那头的表舅答应会想办法。陈诗恩一中午没吃东西了,挥手让老板加了一碗牛腩面,大快朵颐起来。

  结账的时候黎雅柔往后退一步,露出腼腆的天真的笑容,眼睛眨巴地望着好姐妹,仿佛在说,你快埋单吧!

  “我去,你现在死抠门…找我办事还不请我吃饭!一碗面五块钱!”

  黎雅柔毫不脸红,大方坦然:“有钱是有钱的过法,没钱就要抠点。”

  陈诗恩看着黎雅柔嘻嘻笑笑苦中作乐的样子,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些酸和佩服。若是换了她,遇上这种灭顶横祸,怕是撑一天都撑不过去。

  

  把盛徽银行分行的副行长私下约出来完全是天方夜谭,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陈诗恩的表舅搞到了明晚盛徽银行答谢晚宴的工作牌。

  工作牌只有一张,意味着只有黎雅柔一个人能进到場内,能不能顺利找到那位副行长,并争取到五分钟的说话时间,那就看运气了。

  当天晚上六点,黎雅柔和陈诗恩在举办晚宴的酒店外围集合。

  “看见没有,正中间靠右边的这个就是钟先生。”陈诗恩指着一张三四十人的大合照里一张模模糊糊的人脸,严肃地说,“大概三十岁左右,年轻,身材高大,不爱笑,表情严肃,气場很强,食指常年戴着一枚戒指,今晚会穿黑色西装,记住没?”

  黎雅柔犹豫地说:“有没有更清楚的照片?这人头比蚂蚁还小,鼻子眼睛都挤在一起,鬼才看的出来。”

  “你还嫌上了,知道这张照片有多难搞吗,是我表舅翻烂了银行大事记册子才找到的。”

  黎雅柔又多看了几遍,把照片揣进晚宴包里,严肃点头:“好,我记住了。”

  黎雅柔和陈诗恩道别,补过口红,在心里默念好运来,一步一步走进已是华灯初上的半岛酒店,身上那件红色香奈儿裙子在流光下,镀着鎏金般的光。

  她把所有的高档货都卖了,只剩下那件崭新的带着幽幽山茶香气的香奈儿裙,这是她十八岁赢下的旌旗,是她的好运,是她华丽的遥远的梦,她舍不得卖掉。

  幸好没卖,不然今晚还得租一条礼服。

  会场布置的高端阔气,席面上鲍翅肚参琳琅满目,黎雅柔没心思看这些,拿了一杯香槟装样子,开始鼠头鼠脑地打量着前来的宾客。

  三十岁左右,不是糟老头……

  身材高大……

  光是这两条就排除了大部分男人。

  黎雅柔的目光无序杂乱,心思也无序杂乱,快一刻钟了,还没有找到那位钟先生,她像游魂一样在场子里打转,不免心灰意冷起来,有好几位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邀请她喝一杯,被她找理由打发走了。

  又过了一刻钟,平静的宴会因为某个大人物的到来而掀起了第一个小高潮。

  黎雅柔警觉性地探起头来。

  大人物被人围着,但因为身量极高,仍旧露出半个脑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浓密漆黑,派头十足。

  黎雅柔捏紧了酒杯,绕去后方,终于找到一个能看全的角度。

  这男人举手投足间气度非凡,不苟言笑的神情令他看上去沉冷而雍容。

  年纪三十左右,不年轻也不老……对上了。

  食指闪着一抹银色,戴了戒指……对上了。

  黑色西装……对上了。

  这位就是钟先生?

  黎雅柔心眼提起来,大致确定了,可内心总有种不对劲的别扭,这男人看上去太不好接近了,威势逼人,简直比脸上一道疤的彪哥还恐怖……这不是舞刀弄枪带来的生理压迫,是心理上的畏惧。

  其实这男人长的并不丑,相反,样貌非常出挑,五官深挺,凌厉俊美。

  黎雅柔躲在自以为的暗处默默观察,也默默酝酿要怎么接近,还没有思虑周全,就发现这男人似乎打算要走,她顿时慌起来。

  不会吧,晚宴还没开始就要走?走个屁啊,这副行长也太不敬业了!

  庄綦廷来之前刚打完一场高尔夫,现下准备去休息室换件衬衫,刚转身,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一抹红色倩影。

  是记忆中的那条裙子,也是记忆中婀娜的身线,双腿被黑色丝袜裹着,笔直而招摇,他微微眯了下深暗的长眸,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谁。

  最近很忙,所以他有些时日没询问她的消息了,上次兴之所至,问起助理,助理说她正在期末考试。

  真小,才十八岁,还在读大一的小朋友,他不大下得去手。正好他这一两年刚

  进集团董事会,忙着立威掌权,正是抽不开身的时候,于是想着等她长大一年再说。

  反正他看上的女人,早晚都得是他的。

  庄綦廷漫不经心地收回余光,抬步往宴会门走去,就这短短几十秒里,黎雅柔像小动物一样窜了出来,连跟在庄綦廷身边的保镖都来不及反应,她就这样莽撞地冲到他面前。

  保镖要拦住黎雅柔,收到主人的示意后退下。

  对上男人锐利深幽的双眸,黎雅柔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说:“钟、钟先生,我……我叫黎雅柔。”

  庄綦廷没说话,看着她。

  黎雅柔感觉心脏快从嗓子里跳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找您,能不能麻烦您在百忙之中抽出五分钟?”

  庄綦廷淡淡地瞥她一眼,“抱歉。”

  这句抱歉真是令黎雅柔心灰意冷,被拒绝了,还是意料之中的拒绝。眼见男人要走,她觉得自己完了,完了,要拍三级片了,身体在走投无路的困境中越级做了决定,她忽然猛地抓住他的袖子。

  “五分钟,真的只要五分钟……钟先生……”黎雅柔可怜兮兮地望着男人,露出那种男人女人都受不了的表情。

  “五分钟……”

  会场突然变得很安静,众人看着这一幕,气氛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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