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夜 第13章

作者:枝在也听 标签: 现代言情

  孟撷接着下面的话继续说:“其实,你和我不用分得那么清。我们是朋友。”

  晚上的风有点大,头发被吹乱,却盏抬手理了理,“朋友也得你来我往的啊。”

  提起欠人情,勾起了她下午在RC的回忆,“你也知道,我最讨厌欠人情了。他就是个记仇鬼……!”

  “谁是记仇鬼?”

  “还能是谁,谢弦深。”

  “对了。”却盏忽然想到,“孟撷,你还没跟我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要不说说?”

  “你想听?”

  “蛮好奇的,就当听个小故事。”

  在和谢弦深遇见认识之前,孟撷听说过这号大人物,京城顶级豪门家族的谢家长子,圈内几乎无人不晓。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和对立面,源于那场两所知名高校联合举办的历届国际精英投资交易赛事。

  赛事参赛人员分成小组式择优评比,谢弦深和孟撷为各校代表人物,不同组,且分别是两组领事。两队从初赛到决赛击败同期跨幅度领先,决赛之际,所有观赛者根据自身立场选择站队,每一场比赛结果公布时,两队实力棋逢对手,伯仲难分。

  决胜局,谢弦深所在组队远超完成规定交易额,在市场前景、风险预估、运营策略等全方面评审下斩获冠军。

  那场决赛堪称两所高校谁与争锋的“历史性画面”,所有人看到比赛结果的那一刻,万声高呼沸腾。

  他们是对手,是敌,却不是友。

  也许,以那场比赛为序章,冥冥之中,命运早已既定安排。

  “你不会借此嘲笑我吧?”

  孟撷很少在任何一场赛事上输,无论是哪方面。

  “怎么会。”却盏真就当个小故事来听的,“难怪那时候你说要去美国两个月,原来是去哈佛比赛了。”

  “比赛前封闭培训一段时间,没来得及告诉你。”

  说着,他解锁手机打开相册,这么做没别的目的,只是想让她也多了解一点他的生活,“给你看看我培训时的照片。”

  一张张照片翻过,有琐碎趣事、校园景色,却盏看到某张照片的角落竖着一尊伟人铜像,笑意浅浅地告诉孟撷,这尊铜像好眼熟,我记得你学校里也有一样的。

  “这是……”她顿住。

  照片滑轨到一张大合照,许多陌生面孔,但不知怎么,却盏一眼找到了谢弦深。

  孟撷解释,这就是那场比赛结束后的大合照,所有参赛的团队一起。

  可,她好像没听到他说话,眸光定格在……那个人身上。

  却盏是在看谢弦深。

  大学时期身着西装制服的他,和现在的他相比,还挺有反差感的。

  有一点一样。

  都装,死装死装。

  “她在看你。”却盏发现了新的事,提醒孟撷。

  照片中,孟撷所在的队伍有两个女学员,其中一位女学员金发碧眼,明蓝色瞳孔碎闪,仿若人间芭比。

  她的眼睛在看向她的右边,越过人潮,是孟撷的位置。

  “她是和我同组的队员,Winni。”

  是个漂亮美人。

  看孟撷解释慢缓的语速,却盏想,应该不止同组队员这么简单的关系。

  她倒也没多问,她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可到底一想,他们是朋友没错,他感情上的事,她好像一次也没问过。

  “你家里人不催你啊?”

  “什么?”孟撷没懂。

  却盏不知道他是真没听出来,还是装不懂,眼弯浅笑,点明:“催婚。”

  “有催过。他们倒不是催我赶紧结婚,是催我赶紧谈恋爱。”

  孟撷和却盏同岁,大她一个月。

  二十六岁没谈过一段恋爱,他的父母还为此苦恼过,自家儿子长得帅、颜值高、多金有钱,谁能想到在感情方面的经验居然是零。

  他弟弟也是,谈起这个,两兄弟只有被说教的份。

  “那谈啊。”却盏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你也确实该谈恋爱了。”

  “你也催我?”孟撷谐谑。

  谈恋爱并非想谈就谈的,双方愿意才行。

  而选择,这两个字从来不是被动词,由单向转换成双向也需要时间验证。

  “我很喜欢的一幅画。”

  却盏静神倾听。

  他说,那幅

  画是理想主义画家洛德·莱顿的一幅作品,叫《画家的蜜月》,所绘内容是画家与新婚妻子相互偎靠着,妻子很认真地在观察画家作画的过程。

  透过画看,画家和妻子的感情一如相恋般幸福甜蜜。

  也可以说,这是他所认为的爱情的模样。

  “可是,你还没有从起点向前走,怎么能到终点呢?”却盏不太明白。

  简意是,他还没有谈过恋爱,又如何到达他所认为的理想爱情境界。

  孟撷:“起点和终点,离得应该不远吧。”

  这是问句,还是陈述句……

  却盏蹙眉表示疑惑,似懂非懂,一晚上净聊这些乱七八糟的抽象爱情观了。

  她就说吧,感情这事儿麻烦得很。

  “你的想法你做主。”别人的事情,她不多掺和。

  “我给自己定过一个期限,三十岁之前。”

  孟撷手掌微曲握成拳,像采访的姿势,也像干杯的手势,“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完成,干个杯?”

  “当然,干杯。”她信他。

  驻足没多长时间,风又变大了,激起湖潮。

  “嘶。”

  眼眶像是被刺了一下,生疼,却盏立马闭上眼缓解痛觉。

  “怎么了?”

  “不知道,刚才风有点大。”不适感默然加剧,她忍不住想揉眼,“眼睛里好像进东西了。”

  “没事,缓一会儿就行。”

  “别动,我看看。”

  孟撷圈住却盏的腕不让她揉,越揉,眼睛可能会越疼。

  “手放下来。”

  他很轻地在引导她,与她的距离慢慢靠近,相隔寸厘,呼吸也不甚清晰。

  脚踝处一片柔软扫过,棉花糖似的,却盏唇线微弯,“好痒。”

  “是Tag的尾巴。”他仍是耐心地解释。

  她问他看到是什么东西了吗,眼睛睁不太开,还是有点疼。

  明明很近的距离,他却错失了她的话,屏蔽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看着她。

  眼前的她长发经风拨乱,浸入绯色的眼尾渐渐湮出泪水痕迹,长睫也被染湿。

  这滴泪清浅。

  他知道,是被痛觉刺引出来的,可是,他的心脏却像一瞬间被烧热了,似乎在与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顽隅抗衡。

  “是根睫毛。”他再一次阻止了那个自己,而后用干净的纸巾帮却盏弄好,“现在睁开眼睛看看。”

  却盏睁开眼睛,是好多了。

  终于重见天光。

  然而眼眶仍有点酸涩,泪还不争气地又掉一滴,窘迫得她想笑。

  “却盏。”

  有人叫她,声音有些熟悉。

  循声而望,她看到谢弦深站在街道里侧的浓荫下,离他们不远。

  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不同于第一次的语气。

第7章 Nacht 小两口闹别扭了。

  今天晚上有一场资本议谈的饭局,结束后已是十点一刻。

  助理左谦将车开过来,上车前,谢弦深抬腕看了眼时间,这才注意到一件事。

  她说的晚上十点之前会发信息告诉他,结果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无。

  言而无信。

  这是他对她的又一个新印象。

  “谢总,您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左谦眼力见儿不错,自饭局结束后,他便观察到老板抬腕看时间的次数不下于三次,“您说个地址就好,我送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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