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灯 第14章

作者:扁平竹 标签: 轻松 现代言情

  若是姜月迟不了解他,必定会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儒雅的绅士。

  是会在舞会上摘下礼帽说出那句“美丽的女士,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的绅士。

  但事实上,他不会邀请人。

  因为在他的眼中,没人配得上这份殊荣。

  服务员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他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

  然后将视线朝姜月迟看来。

  在自己之外的其他人面前,他就像是一位尊贵的国王,他不需要用威严来震慑他的臣民,这是只有弱者才会做的事情。

  可唯独只有在姜月迟面前时。

  她想,他就是一条一直在发情的野狗。

  “是要打台球吗?可我不太会。”她走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她绝口不提犯困的事情。

  算了,就当是在自己回中国前,让他再多陪陪自己吧。

  是的,费利克斯陪她,而不是她陪费利克斯。

  姜月迟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她知道费利克斯离了自己还能找到更多比她更好的女人。

  但她若是离了费利克斯,这辈子就别想再与他这种阶层的男人碰上面。

  她有些遗憾,如果能和费利克斯结婚的话,那她在国内的那些同学该有多羡慕。

  如果有人因为这些认为她虚荣,她也不会反驳。

  毕竟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毫无缺点呢。

  她就是虚荣。不然也不会在人群之中,只对费利克斯一见钟情。

  因为他出众,因为他高高在上,因为他拥有睥睨一切的财富和地位。

  女人大多都慕强,她的初恋起点太高了,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会影响她之后的择偶观。

  姜月迟挽着他的胳膊过去,这里应该是被提前清过场,要么就是进来有权限。

  因为这里的人太少了,每一个看上去都是非富即贵。

  最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则是每个人的身旁都站了几个身材高挑的大胸美人。

  这些洋人的审美似乎都很统一。

  和她们比起来。

  姜月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勉强处在B和C之间的胸口。

  费利克斯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喉间溢出一阵轻笑。

  蠢货。

  有人先开了球,费利克斯问她要不要上去捅两杆?

  她摇头:“我不会斯诺克。”

  他说:“不会没关系,待会我教你。”

  姜月迟真的要以为他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好老师了。

  他站在她身后,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握杆,纠正她的姿势。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往球杆下方挪了挪:“别太靠前也别太靠后,这里刚刚好。”

  “对。”他深深喘了口气,声音很轻,落在她耳边,恰好只够两个人听到,“就是这里,用点力。”

  他的话意义不明,是让她握着球杆的手用力,还是,其他地方用力?

  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场很正常的教学。可只有姜月迟知道,她正被什么抵着。

  “费利克斯,你刚才还说过,你和那些发情的野狗不同。”

  他握着她的手,瞄准前方的母球:“我的确没有发情。爱丽丝,我只是在占你的便宜。如果我真的想做点什么,你的裤子早就不在你身上了。”

  他压低了手:“爱丽丝,这叫低杆,看清楚了。”

  他的上下身仿佛不属于同一个人。

  因为他真的在认认真真的进行教学。

  手臂发力,母球在撞击到目标球后后旋,而目标球则在受到刚才的冲击后一杆入袋。

  姜月迟愣了愣,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那颗球是怎么进的。

  费利克斯已经站起身,他用巧克擦了擦球杆顶端,见她还趴在桌上,不知发什么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对着我撅个屁股,勾引我?”

  她急忙起身,甚至还用手将裙摆往下拉了拉。

  见她这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仿佛真被他的话吓到了。

  费利克斯眼底的笑又放大了些,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真的很想直接在这里。

  但诚如他所说,他和那些随时发情的野狗不同。

  酒保将酒和果盘端上来,费利克斯问姜月迟饿不饿。

  她摇头说不饿。

  刚好前面有人又开了一场,甚至还搞了场赌博。

  赌注是一整块地皮。

  姜月迟听到了,问费利克斯:“你不去吗?我觉得你打的比他们都好。”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在我看来,那块地皮小到连厕所都建不了。”

  姜月迟悻悻的闭上了嘴。

  那边已经开始了,姜月迟凑过去看了会热闹。

  却看见那个金发大胸的美人突然脱了外套,里面只有一件低胸的吊带。

  在姜月迟的疑惑中,她面朝上躺在了台球桌上。

  那人则将手中的球杆放在她身上,以她胸前的沟渠当成架杆。

  姜月迟承认自己的确是见识少了。因为在她的震惊当中,周围人显得习以为常。

  仿佛那个女人的用处就该是架杆。

  那颗球入了袋,周围一阵欢呼。长发美人高兴的站起身,抱着男人吻了又吻。

  姜月迟移开视线,决心不再去看。

  费利克斯瞧见她这副异样的神情,笑着将她搂在怀里。

  “怎么?”

  “这里的人都这样吗?”她的声音有些沉闷。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还是要她亲口问出来:“哪样?”

  “把别人当玩物,把自己当玩物。”

  他笑容平静:“说什么呢。爱丽丝,你自己不也是吗?”

  姜月迟停在那里。

  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是啊,她居然忘了,自己其实和那些躺在台球桌上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她们躺的是台球桌,而她躺的地方。

  那可就多了去了。

  可以是没开灯的阳台,可以是开放式厨房的流离台,还有家里的地毯。

  他曾经说过,他其实更想试试他的办公桌和教室里的讲台。

  姜月迟觉得自己真是醉糊涂了。

  虽然她没喝过酒。

  但她刚才居然有一瞬间,将自己摆放在了费利克斯女朋友的位置上。

  现在不会了,以后也不会了。

  她会尽职尽责的完成好自己的本分。

  所以她将自己肩上属于费利克斯的外套还给了他:“你还是穿上吧,别感冒了。”

  他没动,目光放在她脸上。

  她叹了口气:“你要是感冒了,我会心疼的。”

  费利克斯眼眸微眯。

  他如何看不出她这般突兀的转变。

  他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神宛如要将她看穿一般。

  姜月迟笑着迎上他的视线:“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他笑着点头:“有,非常拙劣的狡猾。爱丽丝,你是突然想明白什么了吗?”

  果然,任何事情都逃不开他的视线。

  “我想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直到你不要我为止。”

  他的五官在笑,眼底却毫无笑意:“是吗,你最好是这样想的。”

  “我当然是这样想的,我可以拿我父亲发誓。”

  “听说中国人都很重视孝道,或许你只是长得比较像中国人而已。”他淡道。

  “你不相信我?”

  “相信,当然相信。即使你用你那个早就死去的父亲发誓。”

  那个晚上,姜月迟第一次生出想把费利克斯给阉割的冲动。

  这种感觉比出车祸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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