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间有风月
叶落英脸色更冷了。
但她绝不是个会服输认错的女人,只冷冷道:
“谁还不知道追求爱情很美丽?可贫贱夫妻百事哀,有钱也不能饮水饱。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门当户对,在我理解里,不是必须金钱地位登对,最重要的,精神要契合。
你三十多的成熟男人,她还没出大学门的小姑娘,你就打我200大板判我凌迟,我一样反对。我相信他的父母一样觉得不合适。
这几年里,从她的所作所为,我倒发现了这姑娘的韧性,心智稳定也让我惊喜。君衍,你埋怨我也好,觉得我没资格做奶奶也罢,那不重要,你妈从小就被赋予了争强好胜的性格,专注于事业,也忽略了家庭,不懂得怎么维护亲情,爱情…”
她顿了顿,看了眼贺建业:“正好律所要在加州拓展业务,我正好人也过去,大家彼此不干涉,各走各路,各自随缘吧。”
叶落英说完,径直往祠堂外走。
这个叶氏家族出来的骄傲女人,闻名律界的顶级女大佬,权威被挑战的时候,她绝不挽尊,直接扔了。
“爸?还不追?”贺君衍看了眼父亲。
贺建业无奈笑了下:“如果能追的回来,你小的时候,就不会一直在国外了。随她去吧,一个软硬不吃的女人,留不住的。倒是你…”
贺君衍盯着父亲的眼睛:“您指示?”
“去追吧,早点让我见到大孙子。”
贺君衍出门准备上车时,贺子谦快走了过来:“小叔?”
贺君衍偏头瞟了他一眼。
因为祭祖,贺子谦穿了身中山装,寸头立体精神,人模狗样的。
他比贺君衍小了快十岁,二十六七的年轻小伙,风流倜傥的模样,年轻就是好。
贺君衍觉得更烦了。
“有事?”他没在脸上透出来。
贺子谦呵呵笑了几声:“小叔,您那六进六出的四合院,最近住吗?”
“倒没有,”贺君衍接过贺子谦的烟,刚咬在唇间,贺子谦便来躬身点烟。
“这么卑微的殷勤,要搞什么?”贺君衍抽了一口,香烟夹在修长的指间,似笑非笑地睨着贺子谦。
然后听他说:“和人表白。”
“表白,和谁?”贺君衍眼睛眯了眯。
“大明星舒忆。”
贺君衍想说一声“艹”。
他没抽烟的手,拳头已经攥起来,冷声:“你也配?”
贺子谦毫不介意,继续温声:“我在交流这段时间,花了不少心思,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没我最初的陪伴,真不一定适应这么快,竹哥儿也喜欢我,我们还一起乘飞机回来的……”
“我是你爹?需要你这么事无巨细的和我说这些?”贺君衍灭了烟。
贺子谦哑炮,尬笑一声:“小叔嘛,约等于大半个爹。”
贺君衍淡笑一声:“实话说,我回来祭祖前,一直在岛城,天天和你准小婶睡一起,懂了吗?”
男人说完就上了车。
冬天的北城,车子飞速行驶,卷起来带着枯枝的气浪,拍打的贺子谦后退几个趔趄。
他摸出电话给舒忆打过去。
却展示舒忆手机正在通话。
和她通话的,是个开着劳斯莱斯车子的男人。
贺君衍把车窗打开,让北方的冷风,从车窗里灌进来。
“你在外面吗?风声很大。”舒忆淡声。
“被赶出家门了。”贺君衍声音有点抖:
“因为没能把女人和孩子带回来,被打上了不孝子的标签。”
“这次我挺叶女士。”舒忆在电话里笑的没心没肺。
“叶女士和我battle完,离家出走去渡劫了。”
“什么鬼话。”舒忆眼睛动了动,若有所思。
“我下午和听澜他们聚一聚,今晚早晚赶到你床上,舒舒,收留吗?”
舒忆冷嗤一声:“岛城太小,容不下皇家京爷。”
“一张床就能容得下,实在不行我叠你身上。”
“贺君衍?”舒忆厉声。
“你睡就行,我会自己上床的,舒舒等我。”
(先这些吧,今天有事。晚安。)
第162章 爱从来不需要理智
舒忆电话挂断不到三秒,贺子谦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是我准小婶这件事,舒舒你知道吗?”贺子谦的话带着不自知的张扬。
舒忆沉默片刻。
贺子谦也耐着性子等一个宣判结果。
认识舒忆前,他交往的女孩子,只走颜和肾。
更换过于频繁,让贺子谦记住名字的也没几个。
舒忆是他唯一走心,但得不到身子的女孩。
不久,有温软舒服的女声,从话筒缓缓传来:
“子谦,不管我会不会是你小婶,但我们之间,只适合做朋友。”
“所以是因为他足够大吗?”
贺子谦在电话里笑了几声,有些苍凉,所以用恶劣的玩笑话掩饰。
他以为舒忆会生气挂断。
那样倒也干脆,没有多少感怀的机会。
可他以为的乖乖女,也会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时候。
她说“对啊,因为够大,色泽纯正,不在身边,也念念不忘。而你?子谦,使用过度,早就是颜色不正的老黄瓜了。”
舒忆和贺子谦同时挂了电话。
她轻舒了口气,心里觉得畅快了不少。
什么人用什么招对付。
对于贺子谦,直球地戳他的骄傲,最见效。
有人喜欢浪子,觉得让一个顽劣的浪子栽到自己手里,是一件成就感大于喜欢的事情。
而舒忆喜欢从一而终。
爱一个男人,也爱“上”一个男人,是一件灵肉结合的最顶级快乐。
她从房间出来,过年烫了的长卷发软蓬蓬的,映的小脸雪白娇嫩,脸颊的粉琉璃般醉人。
“小忆过来尝尝?”林淑敏端着白玉碟,里面是她剔好的蟹膏蟹黄。
舒忆盘腿窝进沙发里,用小银勺舀着当零食吃。
林淑敏还在剥着蟹壳。
“妈妈,我这些就够了。”舒忆扬了扬手中白玉碟。
林淑敏笑容温和:“这是给君衍的。”
舒忆被口中的蟹肉噎了一下,咳嗽着,光脚跳下到木地板上,找水喝。
“小忆,穿上鞋子。”林淑敏叮嘱着:“你这种迷糊乖软的性子,交给大你11岁,成熟稳重的贺先生,我们才放心。”
舒忆在原地怔了下。
“不觉得我们高攀了?”她直接把话抛出来,想听母亲的真实想法。
林淑敏放下手中蟹壳,真诚望着舒忆。
“我和你爸做了一辈子老师,见过的孩子和家长无数,眼睛和心,最骗不了人。
可以这么说,以前的君衍,是你攀着他往上走,如今,他学会了蹲下身子,背着你往前走。同样是在高处看风景,这两种方式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舒忆点了点头。
林淑敏说的没错。
那个男人最初连句喜欢也没有,她不否认,他更爱自己鲜活的肉.体,和绝色的一张脸。
所有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深沉不变的爱,需要在磨合中才能逐渐走心。
“可我还不想那么容易接受他。”舒忆倔强撅起小嘴。
“这个都随你,妈半点做出了主。”
舒忆眼睛转了转:“爸值班用的那个折叠床,还在地下室吧?我想拿出来用下。”
贺君衍到达舒忆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初春的寒风冷的刺骨,一米九的高个子男人,裹了裹身上的黑色大衣,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还有一大束盛开的玫瑰。
他抬头望向九层的窗,窗帘紧闭,没有半点灯光透出来。
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