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第三年 第12章

作者:穗竹 标签: 情有独钟 婚恋 甜文 先婚后爱 现代情感

不可采撷。

他的面部冷却到毫无表情,环托那截纤细但不失肉感的腰,寻了一处彼此舒适的姿态,稳稳契合着,低声说:

“抱歉。”

为什么道歉?

乔宝蓓茫然。

“稍微坐会儿。”

男人语气恢复以往,不夹一丝情调的平缓:

“别再乱动,会好的。”

乔宝蓓把唇抿得很平,连头颅也不低下、晃动。

她,她为什么非要坐在他身上?什么道理,毫无道理!坏透了……

望他那张扑克脸,乔宝蓓心里闷哼,不算气的,却也生出了想要拂逆他,顶嘴他的反骨。

“不,不疼吗?”乔宝蓓轻声发问。她滢然透亮的双眸如水洗过般,澄澈,清明。

傅砚清无声压下浊气,从容不迫,八风不动:“托你的福,它很好。”

乔宝蓓:“……”

托什么福!

乔宝蓓心里愤愤地喊,但终归是不敢再吭一声,就这样规规矩矩坐着,也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

她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比四十五分钟的上课时间还长。那会儿她还能趴着睡,坐在傅砚清腿上,她如何睡?根本睡不着。

傅砚清大概是存心的,一分钟过去,不仅没让她动换,还一派拓然放松的姿态,仰头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拿她当抱枕还是充电宝?乔宝蓓止不住地犯嘀咕。不过她并不劳累,只觉后腰、臀下燥出的汗都淋漓一片了。

百般无聊,便大胆端详他疏朗的面庞。乔宝蓓确认,她从未如此认真地打量过他,毕竟许多时候,她不敢也不好意思看他;许多时候,他又总是比她早一些醒来。

她哪有那个机会好好看他的模样?流媒体传播的照片,其实根本不及肉眼所见,素描的笔画,也勾勒不出完整的本人。平心而论,傅砚清的长相是很英俊,绝对权威的那种,只是可惜肤色偏黝黑。

折叠度明朗的侧脸,眼窝也深邃,他的眉眼很好看,但或许是疤痕与岁月沉淀的缘故,就显得没那么和蔼亲近,何况他的双唇总不自觉向下,让人看着就觉得肃穆。

不过。

若非家财万贯,他的模样、年龄、性格可配不上她。

暗忖着,男人狭长的眼,蓦然掀抬。

乔宝蓓有种做错事被发现的感觉,心下一横,干脆把眼睛闭上。

她的目光灼人,哪怕阖眼,傅砚清也并非无知无觉,见她倏然装死,眼皮还紧绷着兜转,他心底不由淌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笑。

傅砚清面色不显分毫,连拍她臀侧的掌也轻:“好了,下去吧。”

得令,乔宝蓓也没忸怩,假意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吸了吸鼻子,从他身上下去,然后逃也似的上楼。

温香软玉如一阵风被揭过,连甜腻清新的果香也没滞留多少,傅砚清平静地目视她离开,唇角微掀。视线落掷在掌间,他忽而起了念想,以掌覆面,深吸口气,感怀她的体温、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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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宝蓓回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身新的居家服,然后窝到主卧沙发。

她双膝合并,曲臂支在上面捧脸,仍能感觉到面颊褪不去的燥热。

……月经第二天,这未免也太刺激了。

乔宝蓓还是头回见他这样。不那么一本正经,不那么端庄肃穆,像活生生的人,也会有克制不住的生理反应。

可既然他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那天晚上,他究竟是靠怎样的定力忍耐的?总不能是怕出人命吧,那他对自己的精1子质量……未免也太自信了点。

乔宝蓓抿唇。

毫无疑问,傅砚清是个极其传统的男人,否则也不会等到新婚夜才与她做1爱。

初夜当天,他提前备好了一整盒安全1套,各类闰油,以及湿巾、换洗衣物……齐全到让她咋舌,但那些用得太快,最后还是意犹未尽。

他的体能很好,除去头回过后的二次、三次,持久度很强;他并不毛躁,很懂得尽善尽美地服务,但最终还是温柔到索然寡味。

他在这种事上,仿佛被设置了一道完美答案,在让她舒坦和让自己爽利的同时,绝不僭越分毫,流水线得像是某种强迫症。她都怀疑傅砚清对杏爱没什么兴趣,不过是为传统婚姻的需求按部就班。

当然,她在这方面是绝不会讨好丈夫,开口索要的。倒非她保守,她不过是觉得没必要,求人不如求己,毕竟自己来也是可以,否则他不在家,她难道还得硬熬着守活寡不成?

何况,他除了身材好,体能棒,服务精神够……哪里比她更懂?

再后来分居异国各地,这种没什么记忆的杏爱,也被她毫不留情地抛诸脑后,不做留恋。

结婚三年,日子虽平平淡淡,但足够奢侈安逸。

乔宝蓓其实做好打算和一个没什么感情、不合喜好、杏生活不和谐的男人过这种一眼望到头的夫妻生活了,从未抱过太大的期望。

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也不像她刻板印象中的那样。至少看上去,也不是很正经,青天白日的,竟然还……

第13章

乔宝蓓本不想多想,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地频繁回想刚才的事,搞得她好像对他肿胀的部位非常着迷。

她想甩掉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于是拿起纸笔、平板、笔记本电脑,对照各类社交平台,以及朋友的推荐,大致列举几处感兴趣的景点。

这瓷器活虽难搞,但好歹能让人静心。

乔宝蓓自我安慰地想。

不过,景点写作“景点”,实则为易出片的外景。她对那些信息密集、知识丰富的人文呀典故呀根本没兴趣,以免傅砚清当场引经据典对她开展世界史的素养教育,她暗戳戳划掉了几个很有历史底蕴的地点。

但最后——基本就没剩的。

乔宝蓓托腮,百无聊赖地转笔,刚刚那股冲劲儿已不复存在,开始烦闷了。

咚咚两声敲门,门外传来阿姨的声音,是来传唤她下楼用餐的。

看眼时间,除了中途吃过一顿送来的中饭,她已不知

不觉捱到下午六点。做功课了整整七个钟头,沉浸了三个钟头,初高中时补作业她还要放着MP3和电视当背景音乐呢。

乔宝蓓拍拍脸,联系最近出新品的奢侈品sales,准备抽个时间让她们把最新的款式送来,她要奖励自己!

乔宝蓓下楼吃饭,迎面傅砚清,都没之前那么不自在。

不过她是还忍不住瞥眼他的裤面……虽然肯定已经消肿了。

对上他疏淡的视线,乔宝蓓心头仍会重重一动,但燥热的血液流过,还带了一丝说不清的兴意滋长——她想看见这个男人失控的模样,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庞大的尺寸?

她这么迷人可爱,他总会为她着迷沉溺;虽然不是现在,但将来不可避免;她想被他撞击的时候听见他说爱她。

爱她。

当然,傅砚清肯定是爱她的,不过是很少说出口。

即便这个男人沉默寡言,她在这种事上可从不患得患失,至于爱到哪种程度,她就不得而知了。

没由来的征服欲,让乔宝蓓的血液热烫了起来。

但可惜的是,傅砚清从不给她发挥时间。

餐桌很宽很长,他坐在她面前,斯文从容地用餐,鲜少谈话,她不语,他便不作答;他从未苛责过她的礼仪、谈吐,但只绝大多数只是对她笑笑,用那张冷酷冰冷的,笑得阴沉的脸。

天呐,虽然他长得英俊,但为什么每次露出的笑容都那么微不可查、毫无说服力?

她的腿是有些短,想装作不经意地勾他都很难……裤腿能蹭到,再往上点就不行了,脚趾头会抽筋的……

饭后,傅砚清洗净手,慢条斯理地擦拭:“散步,去不去?”

刚吃饱没多久便去散步,确实能起到消食作用,但怎么说呢,乔宝蓓觉得这种行为很像搭伙过了半百的老夫老妻才会做的事……土爆了。

乔宝蓓欲言又止。

傅砚清看得出她的不情愿。

正打腹稿思忖着要怎么开口去哄,屁股粘椅子上的人稍微动了动:“你等、等一下吧,我要换身衣服。”

她在家向来不着正装,以真丝材质作范围,都有不少于十套。起初刚嫁给傅砚清,她还会意思意思,穿得板正点,现在是怎么随性怎么来,反正在家又不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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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幕昏黄,别墅区也相得益彰地亮起暖光作照明,刚长出翠绿嫩叶的香樟树高大但不枯槁,为地广人稀的楼房划分界限、填补春绿。

傅砚清在门口等候,站得并不笔直,正颔首看腕骨的表盘。

乔宝蓓是做了打扮出来的,见状,立即快步从台阶上下来。

一步、两步,迈步大了,她没注意脚前的最后一阶,踉踉跄跄地往他怀里撞。

傅砚清展臂揽下,免去她再往前倒,身上淡淡的沉香钻入鼻息,很意外,他以前不是会喷香的人。

乔宝蓓攀着他的胸膛,耸动鼻翼,不由多闻几下。但抬头望见那张脸,又生出矜持心,站稳了步子。

傅砚清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低下眉,忽而去牵起她的手,轻轻地握在掌间。

他牵得自然,乔宝蓓瞳孔微张,看他偏过头的模样,像流星划过天际的罕见稀有。

乔宝蓓跟着他,走在这条向春的街道。

而自始至终,傅砚清都不置一词,只是这么牵着。

他当然还是他,一个无趣乏味的男人。

可她心里却生出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像什么呢?大概像走过这条街的心情。平时她周而复始地乘坐轿车经过,不曾下车停下脚步,今天忽然来了兴致细细观赏,才知这里的每一株花是不同的,艳丽的,香醇的。

但赏花期只在春天拥有,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牵手久了,两股不同的体温会沁出惹人厌烦的汗液,他牵着她的手,言谈不出有趣的话题,她自然会神游,滋生要逃离的心——手好痒,好想打麻将。

傅砚清不再介绍那些花草的品类,忽而话锋一转,对她发问:“今天你一天都待在卧房,在做什么?”

乔宝蓓“啊”了一声,满眼茫然:“什么花?”

傅砚清盯着她漂亮的、显然不在状态的脸蛋,没再作答。

乔宝蓓后知后觉:“哦你说这个……”

“我当然在为我们出去旅游做计划咯!”

她笑得绚烂,身后的春樱都为之黯然失色,傅砚清始终明白,他娶了一个很好、很漂亮、很完美的妻子,只不过从未如此具象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