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穗竹
他这么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又维持多久了?
翻出的手表芯片,和乔星盛发过的消息,并不足以让她打心底害怕,当她揭开摆在面前所为人不知的秘密,她的心底才渗透密密麻麻的,名为恐慌的寒意。
阿琳娜向她坦白,从她们被安排到身边之前,傅砚清就对数十位女保镖进行过筛选。他的要求很高,除了要会中文,会欧洲通用语言,又要她们中的任何人拥有详细记录行程的写作能力。
他的酬劳丰厚,是普通保镖翻了三四倍的金额,所以哪怕辛劳,她们也接下了。
阿琳娜负责拍摄,卓娅负责录音,在每晚十二点之前,也就是她回到酒店后的几个小时里,她们都会共同记录一天的行程发邮箱给他。
这的确含有监视的意味,所以无需傅砚清敲打,她们也心照不宣地做好了秘密行动的准备。
开始时她们小心翼翼,只敢用微型摄像头和录音笔,后来看她无知无觉,加之摄像头经常用到没电,不好导出图片,阿琳娜才壮着胆直接用手机。
今天这已经不是阿琳娜第一次拿手机拍摄了。
而她一直没有发觉。
乔宝蓓很难去描述自己得知这一切的心情,她的脑子都是乱的。
她被人监视了。
被枕边人。
不止于家里那些监控,她走出门,在外面旅行,傅砚清也安排了身边的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他何必做到这种程度?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宝蓓想不通。当她开始深究平时那些不起眼的,难以解释的巧合,她才发现自己到底疏忽了多少事情。
以前跟随在她身边的助理,不也做着同样的事?她在机场丢的那个水杯,也是如此微妙地经过报备,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送回到身边。
有那么一瞬间,乔宝蓓很想拨去一通电话,质问他是不是经常这么做。可当她拿起手机时,却起了畏难心理。
回到酒店,两个保镖站在她面前,沉默不语地低着头,像等待凌迟的犯人。
乔宝蓓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毕竟下达任务给酬劳的人是傅砚清,她们只是奉命执行的下属。
甚至她也没胆量跟傅砚清撕破脸。
傅砚清确实没对她做更过分的事,无非是监视她,监视她,监视她……
任何有自尊心的人,怎么能容许这种事?如果不是有图片、录音,她甚至都看不太懂监视的汇报内容。
这太可笑了。
可怕的是,她思来想去,硬是把怒火中烧的气焰给压了下去。她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和他叫板,而且极有可能被他以更隐秘、更恶劣的手段监视。
可前不久,她还与他推心置腹,说想好好过日子。
……他就是这么对她的?
让阿琳娜、卓娅时刻关注她身边的异性,必要时刻要进行阻拦,不容许有任何人搭讪亲近。
乔宝蓓不觉得这是一个男人爱妻子的表现,更像是轻视、蔑视、不信任妻子,不认为她能信守承诺,忠于婚姻。
她还是觉得很委屈,很愤怒,但她就是一个仰人鼻息的窝囊废,能翻起什么浪花?
各种想法撕扯着她,在脑内天人交战,她双眼渐红,覆了一层水雾,因面向二人,忍着不发作。
一通电话打破凝结的空气。
乔宝蓓动了动发涩的眼,瞥向茶几上的那只手机,看到屏幕显示的来电联系人赫然是傅砚清。
不安感从腕骨蹿动,直入砰砰乱跳的心口。她眼眸眨了下,一滴泪从面颊旁淌下,赶忙以掌抹去,拾起手机,但就像拿到烫手芋头般,愈发感到惶恐。
她不敢接电话。
卓娅和阿琳娜的存在无形给了她压力,乔宝蓓强装镇定,对二人冷冷道:“你们先出去,照常给他写汇报。”
俩人沉默一息,点了下头。
正要走,乔宝蓓千钧一发又喊停,连忙道:“下午去维修店的事不能写,不论是编也好怎么着也可以,反正不能写。”
“先糊弄过去,不影响你们的工作,我知道你们只是公事公办。”
她太宽容了。阿琳娜和卓娅心底的一块巨石落下来了,又感激又无地自容:“好,我们知道了。”
两个人走后,乔宝蓓才对着叮叮咚咚的手机犯难,抽两张纸抹眼角,擤鼻涕。
在铃声即将结束前,她做好心理准备,点了接听键。
好想哭,好想狠狠的闹一顿。但看到屏幕里出现的男人,乔宝蓓的这种心思顿时荡然无存,说不出是害怕争吵还是怕他。
“在做什么?”傅砚清轻呷咖啡,垂眸睇她。
他迁就她,会随机在欧洲中午或晚间十点拨来视频电话,有时她接不了就挂断,等晚上聊,但因为中欧时差6h,她想让他多睡会,一般都是中午接电话。
她就应该惩罚他,让他在中国时间的夜里四点跟她打电话。
乔宝蓓心里冷哼了下,眉头轻轻蹙起。
很细微的表情,傅砚清看在眼里,关心道:“怎么,心情不好?”
“我好极了啊。”乔宝蓓一字一顿地挤着字,鼻音很重。
看他沉静持重的模样,乔宝蓓气血涌上头,还是忍不了,故意问:“我只是忽然不想回国了,想住在这里。”
“你觉得怎么样?”
第50章
放她在国外游玩半个月,傅砚清每天都过着熬清受淡的日子。
捱到后天回国的航班,他已做好接风洗尘的准备,所以听到这句话,哪怕不太信,心里也不可避免地产生波澜。
傅砚清放下咖啡杯,顺着她的话问:“怎么突然这么想。”
乔宝蓓随便找了个借口:“这里的生活很惬意。”
傅砚清:“你在国内也可以。”
乔宝蓓又言:“想换换新环境了。”
傅砚清:“我们可以搬家,换个住处。”
乔宝蓓还是头一回被他这么否决,想到手表和那些汇报记录,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不想我待在外面啊?”
傅砚清注视着她凑到镜头前的面庞,没否认:“嗯,不想。”
他太坦诚,乔宝蓓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问:“那我真的想长期住在这里,你会让人把我押回去吗?”
“不会。”傅砚清的语气平静又认真:“如果你想,我只能帮你办理长期居留证,直到你住到厌倦为止。”
他也只好得空不定期飞过去看望她,尽量多见面。
听他说出这种大义凛然的话,乔宝蓓轻哼一声:“那你会不会在家里设监控偷偷观察我?”
傅砚清不置可否:“也许会。”
乔宝蓓愣了下,还以为他根本不会承认。是因为不想跟她撒谎,还是认为她根本不会当回事?
“我讨厌这种行为,就好像我是你养的宠物。你知道,只有毫无自理能力的宠物才需要被这样监控。”
说到最后,乔宝蓓忍无可忍,又甩下一句幼稚的威胁:“你要是在我住的地方装这种东西,那我宁愿搬出去,不见你。”
屏幕内外诡异地静默下来,傅砚清叹了一息,颇为无奈地颔首:“嗯,我知道。”
“你讨厌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你不用担心。”
乔宝蓓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他说的是否是真话,搞得好像她抓到的把柄是虚假的,是错觉。
她应该向他摊牌,质
问他,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那个胆量。
乔宝蓓不知说什么,思来想去,只好做逃兵:“我要午休了,先挂了。”
点了挂断键,屏幕里的画面瞬间消失。
傅砚清看着不到五分钟的通话时长,双眼渐渐变得晦暗艰深。
-
挂断后,乔宝蓓在窗边坐着发呆看风景,手机震动了两下,她瞄一眼,是傅砚清的消息。
他给她发了几个国内的地址房型,都是黎城和周边城市的别墅庄园公寓,问她喜欢哪种,可以不急着选,等回了国会陪她去看房。
乔宝蓓简直为他这种泰然自若的态度叹为观止,人怎么可以这么油盐不进?
她决意不回,但望着那些汇总的房型,又忍不住心痒,点开瞄几眼。
其实现在住的就已经够好了,不过偶尔换换房子,住高层好像也不错?
这个念头一出来,乔宝蓓为自己感到耻辱。
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骨气?
但她又没办法否认,她就是没骨气,软骨头,不然的话,刚刚怎么没能挑明大吵一架?被监视是很让人生气,要她和傅砚清叫板,她真的做不到,毕竟他也没做伤害她的事……
乔宝蓓越想越觉得胸闷气短,她拾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戳戳弄弄,报复性地敲下一行:【我觉得都挺好的,你不能都买了吗?】
她要花光他的钱!如果他不肯,她就真的跟他闹了!
几秒钟后,傅砚清给她发了条语音。乔宝蓓不想听,长按转文字:【这些已经是拍下的。】
乔宝蓓气得立马把手机丢了,反身埋在沙发枕头上。
太讨厌了!她都没办法小发雷霆了!
在酒店套房混混沌沌地熬到下午,阿琳娜和卓娅托着电脑,向她负荆请罪,支支吾吾地问她中午到晚上的内容要怎么写。
乔宝蓓看得心烦,但她又不得不受虐式地翻看前两天的报告,用手机里自带的翻译软件逐字逐句地看。真是好详细啊,详细到差点没记录她上厕所用了几格的厕纸。
这种粗鄙的话她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腹诽,正如她受的气,咬碎了往肚子里咽。
真的能咽下去的?也不太能。
忽然间,乔宝蓓福至心灵,想到一个报复他的法子。
傅砚清不是看不惯她跟异性来往吗?她把很久之前看男模秀的图片传上去不就好了?
乔宝蓓不太记得自己哪年哪场看的了,图库里的照片太多,她又经常自拍,估计都没存几张和男模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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