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穗竹
“天呐。”宋瑛看着发来的图,掩唇感慨,“好漂亮,裙子好大好蓬,上面的钻得有百来克拉吧,也太闪了。”
“主纱不是这套。”乔宝蓓起了分享的心思,点开某网盘,下滑时间轴,翻出那些正片。
晨袍,主纱,敬酒服,西式的,中式的,一应俱全。她记得当时忙得跟陀螺似的,一会儿换这套,一会儿换那套,一会儿要去那桌,一会儿又要去这桌,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八竿子打不着八百年没见过的都敬了一遍,她嘴皮子都打架了,也不记得有没有喊错人。
宋瑛凑到旁边看照片,像个青蛙一样此起彼伏地“哇”又“哇”,夸得天花乱坠:“办得快,但一点也不含糊啊。”
乔宝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也认同宋瑛这句话,举办婚礼的前后一星期,她仿佛踩在云端上一般,整日被人捧着,供着,过着如梦似幻的生活。
她和傅砚清的婚姻走得很顺遂,想象中的高门考验,公婆妯娌的挑刺并没有出现,她只是把手交给他,便可轻而易举地触碰到世俗的幸福。
她不是一个很喜欢怀念过去的人,但翻着这些照片,也不由勾起一些细碎的片段。她记得当初婚礼是傅砚清的团队全权安排的,她只需到现
场挑选样式,试穿婚纱,试戴婚戒,品尝蛋糕是否合口味。丽珍备的嫁妆只走了个过程,傅砚清收着,替她放在库里,又额外给了许多聘礼。
黄金珠宝玉翠,房产车产礼金,基金股权等等……她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都写在聘礼单上供她和丽珍看,不懂的地方,还有律师专门做讲解。
那套叹为观止的婚纱,至今还保存在一栋楼里的某间防尘橱柜里,具体在哪里,她忘记了,好像是她和傅砚清住的第一套房那里。
宋瑛和她聊了些婚礼的事,让她帮着挑婚纱,乔宝蓓左看右看,觉得鱼尾裙那套最衬她。
“咱俩想一起去了!我也喜欢这套,不过对身材要求太高了。”宋瑛轻叹。
“没有呀。”乔宝蓓给她提了些建议:“我觉得你身材挺好的,个子高,很能撑得起来,不过最好搭一双肩袖,更好看。”
宋瑛很信服她的审美,连忙点头。
聊了一整个下午,乔宝蓓不准备留下来吃饭,打算回去了。
宋瑛也正要送客,忽然又提起个话题:“欸,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班上以前有个挂名的转学生么,就那个严博扬,还记得吧?”
听到这话,乔宝蓓停顿一息,脸上有些许不自然:“他怎么了?”
宋瑛没太注意,见她有兴趣,而且不知情,连忙坐下来分享:“前段时间有个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在拳击馆被人砍伤手的富二代就是他。”
被人砍伤手?
乔宝蓓抚平膝上的包,双手不由加紧。
他们这圈高中同学,每年都聚会,消息自然灵通,尤其是这么大的事,小群里纷纷炸开锅,瓜都传烂了。
掌握了不知几手料的宋瑛汇总能力极强,拍着她的手,小嘴嘚嘚不停,竹筒倒豆子似的给她传输信息。
据说严博扬父母以前是当官的,用着贪污来的钱做生意,利滚利,数额不少,以前负责的工地还死过人。严博扬大概也是基因不行,有那个超雄症,在自己开的拳击馆里不仅把人打到重伤,还有涉嫌过失致人死亡的嫌疑。
现在警方在彻查,网上也有不小的讨论声,热搜都上了四五条。
乔宝蓓听得懵懂,宋瑛就用搜索栏,把那些热搜图文都给她调出来。
看着那些内容,乔宝蓓更茫然了,怎么她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蓝底白字没出,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回家的路上,乔宝蓓隐约觉得这事和傅砚清脱不开关系,尤其是那件极度带有私人恩怨性质的砍伤事件。
贪官活该,严博扬也活该。
纵使以前有过令人怀念的情谊,早在他纠缠的那段时日,就已经败光耗尽。
乔宝蓓一点都不心疼他,甚至还有些大快人心。但想到背后的推手是傅砚清,她心里又不由的泛起丝丝微凉的涟漪。
在她印象里,这个男人长得再凶,那也是军官出身,理应清正廉洁,不沾染丝毫淤泥。他说的给教训,处理干净,是半点不含糊,甚至还有些……残虐。
乔宝蓓心里一惊,当即把手机熄屏,偏头看向车窗外,想尽量把这种想法甩出去。可大脑不受控的,又让她发散思维,不得不顾虑很多事。
她不确定自己要是再三番两次地因为过去的男人惹怒他,会不会也被傅砚清处理掉。
他是说过不在意,可当时随口说的事,又怎么能承诺一生?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心无旁骛,又怎么会监视她。
乔宝蓓厌烦思考这种事,这会让她陷入深刻的恐惧里,除了破坏心情,食不下咽,没有任何益处。
她整理好情绪,到家之后,收到了几封管家整理出来的信件包裹,俨然是从桐兴寄过来的。
乔宝蓓有些意外,意识到是什么,连忙到书房拆解,摊开。几个女孩清隽小巧的字迹,在一封封感谢信上飞舞,其中还有严主管的。
她们当然并不局限于书信交流,早在几天前,乔宝蓓就收到了严主管的报喜,只不过邮寄来的信封会更具有实际意义。
她资助的几个女孩,有的刚上小学,有的即将初中,有的高考结束,在预备填写志愿,也有中途辍了学,草草结婚或进厂打工。一眨眼的功夫,很唏嘘,甚至没来得及干预。
乔宝蓓顺着名单,在找最关注的女孩,看到末端第三列,那个顺利考上大学的名字,心里不由落下一块巨石。
腕骨的麻痹感微退,乔宝蓓拾起手机,斟酌着用词,给严主管发去消息,说自己已经收到包裹了。
做的极有意义的事得到回馈,好似让她寻到根,心底没那么浮泛了。
-
夜里十点。
乔宝蓓抹着护发精油,身体乳,正要回卧室睡。大概是出于回避心理,她打算赶在傅砚清回来之前,早点休息睡觉。
很久没有这么避着他,乔宝蓓平躺着看屋顶,还有些不适应。
她觉得傅砚清迟早会发现她的异常,再顺着异常,推测出她已经知道的秘密。
她理应跟他摊牌,挑明,大发雷霆。毕竟被监视的是她,没有个人隐私的是她,她何故要替他隐瞒着,再借以这个手段戏弄他?这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问题,不过是隔靴搔痒。
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自尊心呢?类比成其他大错,她也要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乔宝蓓忽然有些怨恨严博扬了。是他毁掉她平淡的生活,还有,还有……
她抿平双唇,又觉得自己很可耻,只会一味推卸责任。
闭上双眼,再度试图酝酿睡意,黑夜里,她的听感尤为清晰,好似听到有人从卧室门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这并非错觉,啪嗒一声,有人开了洗手间的灯,进去洗漱。
微弱的水流声窸窸窣窣地入耳,乔宝蓓喉咙吞咽了下,双眼微微眯起,偏过头,能看见落在墙上的倒光,以及男人高挑清隽的身影。
意识到他真的回来了,她的呼吸紧促了下,心脏越跳越快。
水龙头拧紧,门向内敞开,晦暗的人影越来越清晰。
乔宝蓓当即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以耳辨行动,她听他解衣宽带。衣料摩挲的声音,以及微不可查的沉气声,逐渐缓慢,停在身边的脚步。
人的身体感官极为敏感,傅砚清站在她床边了,这是她身体告诉她的事。
乔宝蓓神经顿时绷紧,不解他在做什么,又想干什么。
十几秒过去,久到好像有一个世纪,她以为他离开了,微微眯起一条眼缝,却见昏暗的视线里仍有他的存在。
乔宝蓓差点没叫出声,是喉咙率先遏制——
他,他在干什么啊?
男人俯身,以掌抚她面颊理着发丝,逐渐靠近的面庞,落下他湿热的呼吸。
她的大脑当即宕机,尤其在他俯首吮咬唇瓣时。他一手抵着枕边,托她耳面,另一手抚过衣领,微微叹出一息,就这么将她当做昏迷不醒的妻子,旁若无人地亲吻。
如此娴熟。
第53章
不知是不是怕弄醒她,傅砚清吻得格外克制,只是浅尝辄止地吮着唇,并未深入。
饶是如此,乔宝蓓也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很收敛。天知道她的心跳跳得有多快,如果
戴的是电子表,兴许心率都能飙到响起警笛声了。
之前她睡着以后,傅砚清也经常这么做吗?
这个念想在脑海里闪过,乔宝蓓心头翻动,觉得不太可能,但又没办法骗自己。
桐兴岛那次,李逢玉那次,他都是悄无声息地上了床,硬生生把她作弄醒。光是她醒来就有不下两次,更何况没睡醒呢?
唇上的湿热逐渐分离,若有若无地悬浮着细微的喘息,乔宝蓓听得耳热,腔内已经分泌出唾液,却不敢吞咽。
她的演技很差劲,好在傅砚清始终没开灯,发现不了她是清醒状态,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身侧床榻向下陷落了些,感觉到他上床躺在身边,乔宝蓓的身体又绷紧了起来,偏偏她不能有任何动作。男人强健的手臂伸向她的腰,揽着往怀里拢靠,将她整个人都圈抱住。
乔宝蓓懵了一懵。
好热……
他一点都不觉得热吗?
她仍然不敢有任何动作,呼吸收紧,再这样下去,她快要窒息了。
时间过得好漫长,不知熬了多久,感觉腰间的臂力有所放松,乔宝蓓才慢慢睁眼,想从他怀里挣脱开。
她抬起他的手臂,往旁边轻轻蹭着。身上的庞然大物却又攥着力,揽住她的腰身,以更贴近的姿态俯首埋在她肩窝里。
乔宝蓓闭上双眼,彻底放弃了。
一夜过去,她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一直没睡好。
隔天她醒得很早,听到一点声响便意识涣散地睁开眼。
视线回拢聚焦,瞥见男人的身影,她脑海里的弦,铮地一下拉紧。
“接着睡。”
傅砚清淡道,指腹凑到面颊旁,像昨夜一样细细摩挲着,一寸寸地捱到唇边。
乔宝蓓双眸一片清明,圆碌碌地望着他,靠着枕头慢慢起身:“我,我不困了……”
视线交汇,她知道自己该装作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他言简意赅,嗓音低沉,“你睡着以后。”
乔宝蓓捏紧被角,“哦”了一声。
傅砚清又问:“真的不困?”
“嗯。”
傅砚清颔首:“洗漱,下楼吃饭。”
大脑清醒归清醒,她没休息好,身体困乏得很,掀起被褥要下床,晕厥感直接涌上额顶。
乔宝蓓强撑着穿好鞋去洗手间,身形晃荡,被傅砚清揽着肩稳住:“昨晚没睡好?”
抵着他的胸襟,乔宝蓓声音清润:“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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