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告急 第80章

作者:糖仔小饼干 标签: 破镜重圆 婚恋 正剧 追爱火葬场 现代情感

小朋友“哒哒哒”地跑过来,拉住妈妈的手,然后闪着明亮的眼睛,指着门外的男人,邀请道:“进来。”

陆醒言和穆时川同时顿住,低头看着奶声奶气的陆云朗小朋友,他已经初具逻辑,于是他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穆时川,对陆醒言说道:“朋友,进来。”

妈妈说过的,朋友是可以进屋玩的。

第77章 大结局(一)

周末早上九点。

陆醒言坐在自己家的餐桌前,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

穆时川很显然是知道这个家里并没有他的早餐,所以他端着一盘黄油玉米小饼——陆醒言一看就知道很美味的那种。

陆醒言并不打算没骨气地吃掉它,所以她只是喝着杯子里的咖啡,静静地与桌子对面的男人对峙。

这个桌子上唯一一个在正常进食的人,是旁边椅子上的陆云朗小朋友。

而穆时川撑着下巴,坦然地和陆醒言对视,然后开口说道:“醒言,如果你这么关注我的话,我会不好意思。”

香蕉他奶奶的苹果。

陆醒言将杯子放下:“你到底来干什么?”

穆时川给旁边的陆云朗小朋友又夹了一块玉米小饼,碎发遮住他冷淡的眉眼,使他看起来居然有点纯良。

他见好就收:“我来看看…你今天打算去哪里。”

陆醒言这段时间回到飞跃所做的努力总结起来不过四个字:保持常态。

让一切不正常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为着达成这个目标,陆醒言的原定计划是接受萧景明的邀请与他共进午餐。

只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陆醒言很难一边给穆时川好脸色一边接受萧景明的邀约。

这对她来说太不道德,也对萧景明太不公平。

所以她在昨夜就选择回绝了萧景明。

而今天一早起来,她接到了父亲鞠明衫的来电。

——

为了和往常一样,陆醒言带着陆云朗小朋友一起回到了父母家。

陆云朗小朋友越来越撑手,陆醒言有些承受不住,短短的几步路,她是开车回去的。

这是陆醒言第一次开着这辆拉风的超跑过街停在家门口的时候,心口传来异样的情绪,连引擎的声音她都觉得莫名的吵闹,大概是因为她已经猜到她的父亲要对她说些什么。

她将车停好,将孩子递给阿姨,敲开了父亲的书房门。

一直以来以慈眉善目闻名的小浣熊鞠明衫第一次在他最骄傲的孩子面前露出那种脆弱痛苦但不得不打起精神的神情。

陆醒言抬眼看了看书房的沙发上坐着的人,她的双生弟弟,陆仰止。

在陆醒言有记忆的人生里,这个家里从未有过如此严肃的场合,上一个这样类似的场景,是陆仰止决定辍学搞电竞的时候迎来的三堂会审。

而现在,这个会议的主题,并不在现场。

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抑或是她最爱的三个人,将在这里讨论她的生死。

鞠明衫给陆醒言倒了一杯茶,看着从进屋开始就再没笑过的女儿,有些怜爱地抚过她的发顶:“最近很辛苦吧,我们醒言。”

从得知母亲的病情那夜哭过之后再未落过泪的陆醒言,也因为这句话瞬间红了眼眶。

鞠明衫温暖的手掌从女儿的发顶抽离,对着这间屋子里他和爱人最珍爱的全部说道:“醒言,仰止,我们来谈谈妈妈的病情吧。”

……

这大概是陆醒言的人生里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的可能死亡。

当鞠明衫说出“如果等不到合适的供体,妈妈她…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

陆醒言想,她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好这个准备。

……

再次接到席思凝的电话的时候,陆醒言正在公司的休息室内拥有片刻的安眠,她并未挂断,而是将声音外放,小小的休息室内回荡着那个女人如鬼魅一般的声音。

她问:“陆醒言,你想救你的妈妈吗?”

她说:“如果等不到供体,买一个怎么样?”

她说:“我可以帮你。”

——

陆醒言想过很多次,席思凝到底要什么。

她像一个孤军奋战的战士,想要斗倒的自己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

也许穆时川比她更早看清楚,所以才在当年席思凝开始伤害云朗的时候将她送走。

因为没有人能够防范住一个精神病人的攻击。

陆醒言大概明了,席思凝想要的,是她如此刻这般被命运逼至角落之后的一同堕落。

这个女人想要证明,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一直做陆醒言,哪怕是陆醒言自己。

……

在新的春节到来的那天,陆氏飞跃的董事长陆萍身体抱恙缺席董事会的消息,被业内缓慢洞悉。

但是预想中的动荡并没有到来,正式接管陆萍全部职权的继承人陆醒言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前夫穆时川,也出现在了由陆醒言主持的飞跃新一届的集团发布会上,并宣布将自己研究团队的材料专利签给陆氏飞跃。

至此,旧的故事落幕,太阳依旧升起。

而陆醒言也终于得以走进陆萍的病房,去看一看她的母亲。

陆萍女士瘦了很多,长期的治疗让她有些苍白,但看上去精神尚可,只是骂着两个孩子的声音没有那么大而已。

陆醒言在一个午后问起与席思凝有关的那段往事,陆萍女士坐在病床上思考了半天,才回忆起与那个小女孩的一点点故事。

在陆萍的记忆中,席思凝的消防员父亲离世后,因为考虑到他因公殉职的行为,有关部门曾经给她颁发过奖章和抚恤金。

那一年的陆氏飞跃也曾代表优秀企业前往他们的学校为席思凝提供慰问。

而当席思凝得知面前这个看起来雷厉风行又爽朗果敢的女人就是班里那个名叫陆醒言的女孩的母亲的时候,她对正在后台等候上台的陆萍叫道:“阿姨。”

席思凝无疑是个看起来乖巧懂事的女孩。

陆萍想起家里那个混世魔王一样的两个孩子,看着面前这个说话轻声细语不卑不亢的姑娘甚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温和:“怎么了?小姑娘?”

那一年还未成年的席思凝,面对着带着强大气场的陆萍女士,面不改色地说道:“阿姨,我是陆醒言的同学。”

她带着恶劣的笑:“我很讨厌陆醒言。”

她说。

可当她细数完陆醒言的恶行恶状,甚至说出陆醒言会霸凌自己这种鬼话,面前的陆萍女士也只是微笑着听完,然后对她说:“我们该上台了。”

但是当她们再次来到后台的时候,陆萍女士替面前的女孩调整了一下她身前挂着的属于她父亲的勋章,然后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了解我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而现在,我也大概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

后来的席思凝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费解,觉得这不对啊,为什么陆醒言的母亲就能说出“我相信我的孩子”这种话呢。

明明…明天她应该立刻相信,然后回去不由分说地将陆醒言怒骂一顿,然后将所有的错误都栽赃给无辜的陆醒言。

明明这样才对,明天…像她的父母这样做的才对。

但是最终席思凝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陆醒言最令人讨厌的地方。

所有人都爱她、所有人都相信她,本就是一种让人讨厌的能力。

——

那天的后来,陆醒言去穆时川家接陆云朗小朋友,他们终于得以平和地站在穆时川家的窗台边,谈论与席思凝有关的过往。

冷风吹过陆醒言的发丝,她将下巴放在手臂上,对身边的男人问道:“穆时川,如果,我一定要救我妈妈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漆黑的夜色倾洒,将她浸染得正邪难分。

穆时川没有说话。

于是陆醒言自顾自地说下去:“席思凝想要的我可以给她的,什么做个好人,我要做个好人干什么,用什么所谓的正直善良的名声去换我妈妈的命,听起来太值得了对不对……”

穆时川偏过头去看她,在她的眼神中看到无尽的迷茫,她接连不停地继续说道:“这世界上的坏人那么多,凭什么就我不行呢?如果做个混蛋就能救我的妈妈,那我为什么不能就做个混蛋……”

穆时川伸手,将已经忘记自己冻得发抖的陆醒言抱至怀中,一点点的体温相接,让陆醒言逐渐回过神来。

她已经忘记哭泣,只记得将心中所有压抑的痛苦诉说。

她一遍一遍地将刚刚的话重复,像是要给自己洗脑。

可是穆时川知道。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陆醒言会比谁都平静得接受这个世间可能到来的离别。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穆时川更清楚地知道,陆醒言不会做。

她身上有一道枷锁。

或者不是枷锁。

是她的父母给予她的道德锁链。

是每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一点一点在温床中浸润生长出的图腾。

让他们百毒不侵。

唯有爱让它生长。

这道锁链穆时川曾经没有,但是陆醒言的爱将它滋养。

现在这世间唯一称得上爱过他的人,像一只困顿的小兽,一遍一遍祈求他将图腾描绘得更深刻。

所以他也终于懂得,将她的姑娘拥入怀中,一遍一遍肯定地告诉她:“陆醒言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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