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沥青
“呀,这是哪家年轻太太走错门了?”
路平蓝笑着拍了他一下,“瞧,跟妈还耍贫嘴”
“妈”金榔跺一下脚,“我没说谎,您真是年轻了十岁呢!”
“去”路平蓝笑着推他,“把这些话跟你那些小女朋友说去”说着,她笑着往楼上去了。
“妈,今天的可都是真话……”金榔伸长着脖子喊。突然,他转过头,脸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他发现了我。
他伸长胳膊将我堵在了楼梯口。
“哟,这是谁?”说着,他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在我脸上转了几圈,然后怪笑了一声,“噢,原来是我亲爱的妹妹啊,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从哪儿跑来的野小子呢”
说着,他伸出手要捋我的头发。
我顺势从他腋下钻了过去,扭头瞪着他。
他瞥了我一眼,撇撇嘴,“溜得还真快呢,你属兔子的啊?”
“哥哥真聪明,答对了呢”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对着他笑。
金榔愣了下,咬了咬牙,向我招招手,脸上居然笑得非常灿烂,非常温柔,“过来……”
我警惕地看着他,故意噘着嘴,“二哥,怎么办,楣楣好累了,只能跟二哥说午安了”
“过来!”趁我说话的当儿,金榔前跨一步,快速地伸手。
我早就防备着他这一手儿,机灵地一闪腰,就让他扑空了。
我咯咯笑着,向他挥挥手,“哥哥,午安”,说着“蹬蹬”上楼去。
只听金榔在下边咬牙切齿地低咒,这个小疯子!
第9章 跌落的荷包
来到金家后,这是最清静的一次晚餐。
我的三个哥哥全部缺席,餐桌上只有我、金翔天和路平蓝。
金樽在忙金家的事业,金榔不知又跑去哪疯了,可金榼为什么也没下来呢?
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心里想着,忍不住偷眼看路平蓝。
路平蓝一张脸仍保持着女主人的优雅,看不出什么端倪。
金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路平蓝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预告单。
这样想着,心里也略略踏实了些。
干爹果然说大哥今天去替他出席一个商务晚会了,本来今天晚餐缺席的应该是他才对,现在有了金樽这个得力助手,他省了一多半的心,说话间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神色。
接着干爹又说起我上学的事,他说金樽已经去学校办好了我入学的一应手续,明天我就可以去学校了。
听了干爹的话,我心里半是激动半是紧张。
明天我就可以看到久违的学校了!
可是一想到我那个二哥金榔,我的心里就发毛。
金樽和金榼都对我非常温和友好,只有金榔总是怪声怪调,不甚友善。
今后,我要跟他一起上学下学,真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
想着他那双盯着我看的黝黑的眼睛,我的身体就忍不住微微打颤。
偏偏我又是一个不服软的人,每次面对金榔,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只刺猬,怕受伤,所以总装出一付戒备森严的样子,实则……
唉,看来今后要学点儿乖,还是少惹他为妙了。
一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推开盘子,和干爹干妈道了晚安,自己上楼去了。
进了房间,发了一会儿呆,我光着脚跳下床,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本子来。
这个本子是我的宝贝,在孤儿院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离身地在我里层衣服里揣着的,因为我害怕放在外边儿被人看见了,弄脏了或弄坏了。
那是很简单的一个硬皮本,没什么装饰,黄色的封皮上印有三个大字。
“日、记、本”我用手指着一个一个地念。
这三个字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但我能猜出这它就是“日记本”的意思。
因为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天晚上妈妈都伏在灯下在这个本子上记着什么。
当时小小的我并不知道那是日记,后来妈妈得病死了,好心的邻居将我送去孤儿院,我知道妈妈最珍爱的就是这个本子,我什么也没拿,只是在怀里紧紧抱着这个本子。
后来在孤儿院里慢慢长大的我,才知道原来天天都在本子上记的心事就叫日记。
而写日记的本子自然也就叫“日记本”了。
我趴在床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翻开泛黄的扉页,就见淡淡的横格纸上,一行行写着密密麻麻娟秀的小字。
我皱着眉头一页页地翻着,每一页都和第一页一样,被小小的密密的字体占据着。
那些字体慢慢变成一只只小小的黑苍蝇在我眼前纷杂地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