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沥青
“别打什么鬼点子,乖乖戴着它,我会时时检查,如果……叫我发现被调包……你知道的,你的玉终会毁在我手里,谁也管不了……”轻而疏懒的声音一点点跟过来。
我闭了闭眼。
肩膀也垮下来。
他,别的优点没有,读心术却练就得分外高强。
而且,他似乎患有严重的“强迫症”和“虐待症”……
“砰!”我咬牙切齿地撞上他的房门。
我的“女佣”生涯仍在继续着,这对于我真的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金榔是变脸天王。有时候会很磨人,简直幼稚不讲理的如同孩子,让我恨不起来;一忽儿,他可能又会沉了脸,表情阴鸷的如同撒旦再生。
可最让我迷惑的,是他偶尔会呈现的笑脸,那是他的另一面,是我无法理解也无法触及的另一面,那样的笑,阳光的像天使,我会呆呆的愣住,怀疑眼前还是不是平时我所熟悉的金榔。
但多数时候,他是可恶的。
他会随心所欲,不挑时间地“召唤”我去他那里,颐指气使地叫我做这做那。
虽然我知道他都是故意的,但还是尽量的忍受着。
毕竟,我虽然已经像扎了根的小草一样扎在了金家这块地盘上,但金榔却是比我要高出不知多少的大树,我是得罪不起的。
在我低头换床单或低头做别的什么时,他会冷不防出现在身后。
伸手揪住我脖子上的细绳,拽出来。
看清楚之后,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向上得意地翘起,但又怕被我发现,拍拍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
可第N天后,这样的把戏又会重演。
甚至,在饭桌上,他的目光会时不时地探过来,在我颈子上徘徊。
感受到他暧昧不明的目光,我几乎要疯掉。
只能装作视而不见,或将头撇开去。
这时候,金樽的侧脸就落在我的视线里。
他的头发长了,发端轻轻的飞起漂亮的弧度。这一段时间,他太忙了,一向洁癖的他,都没时间料理头发。可,长一些稍嫌凌乱的发型配他照样好看。
雪白的衬衣,外罩咖啡色笔挺西装,连吃饭时他也穿得这样正式。
隐约从干爹和金樽的谈话中了解到“蓝天”正在准备开发一款被命名为“钻石荣耀”的智能高性能超豪华轿车,以面向高端市场。这一段时间,他们都在忙这件事,还听说,“蓝天”已花大价钱从德国请来了此方面的专家,“钻石荣耀”的企划案也正在积极筹备之中。
我很少关心金家商业方面的事,但有句话叫“近朱者赤”,平时从干爹和金樽的谈话中,自然而然在不知不觉中我了解了很多商业方面的知识。
金樽并没注意到我在看他,他正专心和干爹商谈开发计划进展方面的事宜。
我却注意到他雪白的衬衣领口处隐隐露出的一段红线。
那是我送他的玉佩……
淡淡的喜悦如同清汤里浮起的绿色配菜,虽淡却如此明晰。
但就是这淡然的喜悦,也隐发了我身体里潜藏的罪恶感。
母亲日记里的文字,如同刻录在脑子里,异常清晰地一行行从我眼前滚过。
再转眼看金翔天,他嘴角挂着淡然的笑,神情自若地和金樽交换着意见。
他的生活如此的雍容优雅,他可曾想到过为他早早奔赴九泉的母亲,可曾对他曾深爱的女人有过哪怕一丝丝的悔意和愧疚。
而我,一个被他抛弃的女人遭强暴后生下的孩子,现在却赖他度日。
我是该对他感激还是憎恨?
他的关怀一度让我感动,可此时他的从容却如此的刺目。
我是该颂扬还是报复?
26 黑手
人生中有些事我们但愿它不会发生。
但是它发生了,就会无可挽回地改变当事人的心境,再回不到从前。
生活仍在继续,表面上似乎无波无澜。
我就要升初一了,我们班会从六楼升高一层到七楼。初一在我们那里叫七年级,而令我暗暗喜悦的是,我升上七年级的当天,便是金榔毕业的日子。
圣德学府并没设大学部,但它会保送部分资优生到国外留学或保送他们上国内最好的名牌大学。
而金榔,虽然是学校内部出名的逃课王,然而,或许是金家良好的遗传基因,金家的孩子个个都智力一流,每到期末,金榔门门功课都是优秀。这令圣德的老师们都不禁暗自惊叹,从而更对金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放浪不羁,我行我素。况且金家财势逼人,还是圣德学府最大的股东之一。
金榔绝对会被保送到国外留学,这一点,毫无异议。
不用多少时日,金榔便会在我眼前消失,起码会暂时消失。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好像轻松了许多。
金家大宅照样静悄悄的。
这些日除了金榔的骚扰外,倒也没什么其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