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小依
胡小涂大脑顿时“嗡”的一声响,“谁?谁要过来?任以行?”
苏蜜应了一声,“小涂,对不起啊,算我要你还回刚才那个人情……”
胡小涂欲哭无泪,她闭上眼一想上午在单位洗手间里的那一幕,就心有余悸,“行了行了没事儿,你也别喝太多了啊,早点回去,我这儿你不用管了。”说罢胡小涂收了线低着头走出洗手间。
胡小涂不傻,在面对林嘉的尴尬和面对任以行的洗手间惊魂之间,她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林嘉终于给胡小涂等了出来,眸子里顿时放出几抹光亮,“小涂!”
胡小涂硬着头皮扯扯嘴角,做意外状,“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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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两个人在胡小涂单位楼下不欢而别之后,任以行方向盘一转,回了趟自己家。任家上下从管家到做事的小丫头都一脸笑颜,少爷难得回一次家,实属喜事。所有人皆忙前忙后,欣喜异常。
任老爷子在上班不在家,家里只有自个儿母亲在,正好中了任以行的意,他直奔主题,“妈,我这次回来是想跟您谈谈,希望您不要找小涂的麻烦。”
任母呷了口茶,“你这话什么意思?”
“妈,不管您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让我们俩离婚,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任母脸色微滞,只觉得不可思议,但仍耐着性子反问,“你说我用什么方法了?”
任以行的眼睛直视母亲,虽不语,却仍有慑人的威力。他这几日一直在电话里听母亲的威逼,虽然他都一一斥了回去,但仍不敢保证小丫头不受牵连。
加上胡小涂近日的种种反常,虽没在她的手机里查出跟家里有关的电话,但她身上的淤青,还有情绪里的不稳定,都让他不得不怀疑是母亲做了手脚。所以他才决定趁着小丫头自己出去冷静的机会,回家里好好把话说清楚。
见任以行这回动真格的了,任母只好叹口气,“好,我答应你,我不找她麻烦,但前提是,你们俩年中以前必须离婚。”
任以行“嚯”地起身,“不可能,想让我们离婚,除非我死。”
任母气得头发昏,“儿子,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没有小涂,我谈何前途。”
“你纯粹是让那个女人迷了心窍了!韶飞哪点比不过她?儿子,你好好冷静地想一想,韶飞样样比她好,要气质有气质,要才华有才华,家世又跟我们家旗鼓相当。
娶媳妇都要门当户对,娶个贤妻良母才能好好地相夫教子,而不是找个小朋友回家当孩子养!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理儿呢。”
任以行的火气顿时自心尖蹿上来,“谁说小涂不如秦韶飞?是,的确,以前的她是像个涉世不深的小孩子,但您见过现在的她吗?她气质一点不输秦韶飞,她……”
任以行渐渐停下来,大脑一点一点地恢复理智,他好像……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但碍于母亲面前不能过多表露,他只能继续交涉,“总之,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只会是小涂一个人。”
任母丝毫不松口,“不然呢?”
刚才的火冒三丈,反倒让任以行猜出了小丫头这阵子反常的原因,于是更加笃定,能娶胡小涂那小丫头当妻子,真的是他任以行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任以行一字一顿,“不然,我会考虑……永远离开这个家。”
任母的脸色突然僵住,她当真的没料到,自己儿子竟会如此不惜一切地宠着惯着那个丫头。但任母也不是善茬,她就不信,他这个一向成熟懂事的儿子,会为了个女人而跟家里人反目。
任母看着已然愤怒起来的儿子,淡笑,“好啊,你可以离开这个家,你甚至都可以跟我断绝母子关系,我不在乎,想必……你也不会在乎吧。”
任以行怔住,用母子关系来威胁他,着实太可笑。可任以行再怎么恼怒,也不会忘了这个女人是他母亲这一点,他说什么都做不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
夹在自己妈和自己爱的女人中间,这感觉太窝火。任以行定定地看着沙发里那个运筹帷幄般的女人,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道,“妈,我也想问问您,您对自己的孙子孙女……到底在不在乎?”
——当真的一招毙命。
任母两眼圆瞪,声音几近颤抖,“以行,你的意思是……小涂她……她怀孕了?”
任以行知道这招已经起了作用,便再接再厉道,“不过,好像妈您不在乎她怀不怀孕,我在想,过几日是不是该领她去把孩子打掉,以除后患。”
任母“腾”地从沙发里蹿起来,“儿子,刚刚那都是妈在说胡话,既然小涂怀孕了,就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你可千万别……”
任以行不屑地嗤笑,“您这个当婆婆的这么不待见自己的儿媳妇,何必因为个孩子而改变自己的看法呢?”
见自己母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任以行安抚着冲母亲笑笑,“妈,小涂还在家等着我一起吃饭,就不陪您了。”
出了任家,任以行才长舒口气,好歹算是赢了这一仗,虽然手段卑鄙了些,但至少不会对自己母亲造成伤害,又能挽救自己的婚姻。
任以行嘴角勾起,今天果然不虚此行,若不是跟母亲吵起来,他或许永远都猜不出来这丫头瞒着他做些什么。
挂上耳机,任以行直接打给苏蜜,“小涂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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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以行兴冲冲地走进酒店,想要即刻就把那小丫头拎回家,好好讲清楚,想要提高气质也不能自残啊,偷偷摸摸练的什么形体,不知道他会心疼啊。
刚才跟母亲斗气那会儿,任以行恍然间明白过来小丫头身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听苏蜜说过,进了娱乐圈之后公司要求她练形体,她为了给自己加码就去跳芭蕾。
而以胡小涂的性格,想要提升气质,除了向苏蜜这个闺蜜求助之外,恐是再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任以行一想就窝火,自己怎么能这么粗心大意,连这么简单的一点都想不到。小丫头既然怀疑秦韶飞和自己有暧昧,则必将渐渐发展成嫉妒,而她后来的反常表现,一定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超过秦韶飞。
男人深吸口气,这傻女人是有多爱自己,他竟能一遍又一遍地怀疑她,他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任以行七拐八拐,远远望见洗手间的标识,赶紧小跑过去。甫一转身,却生生顿住步子。那个被男人拥吻着靠在墙上的女人,不是他那个为了爱他而傻到家的老婆胡小涂是谁?
这边厢,跟林嘉说了不到五句话便被他瞬间扔在墙上一通乱吻的胡小涂,刚欲一个巴掌扇过去,却在瞄见不远处那个焦急的熟悉身影时,堪堪收回了手。
胡小涂犹豫片刻,眼中扫过几抹亮光,随即两手搂上林嘉的脖子,由最初拼了命的反抗变成主动的迎合。
任以行怔怔地杵在原地,看着走廊尽头那两具拥吻在一起的身子,大脑忽地一热,险些一个冲动冲上前挥拳头。但任以行迅速逼着自己冷静,这丫头,恐是又在跟他胡闹,便忍下怒火,难得好脾气地踱上前。
胡小涂看着男人渐渐走近,身子开始发抖,她使了使劲儿推开林嘉,心想,这回真的玩儿大了,本想激怒这个男人让他也尝尝妒火中烧的滋味儿,结果却换来了他这个世界末日般的表情,不发火不动怒,却预示着最可怕的结果。
胡小涂挪了挪双脚,低着头,无助地搓着两手,待任以行走进,才佯装无意间抬头,“以……以行。”
任以行大大方方地笑,“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