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银河 第10章

作者:云拿月 标签: 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欢喜冤家 现代言情

  说明白情书不是她写的,那不就更坐实她拿他当挡箭牌的了?没给他写过情书,也根本不认得他,一到遇事的时候却满口“我们盛亦学长”,这不是找死吗?

  神色好在被刘海、头发及镜框挡住,否则她暴露得更明显。

  “是这样的学长,我……”虞星尽力挣扎,“我那天有事太着急,整个人脑子是乱的……乱的你知道吧,不清醒……就是吓到了,很、很懵,一下子没认出你……”

  她咽了咽喉咙。

  盛亦看着她不说话。

  两人默然对视——隔着她那副蠢笨的镜框。

  盛亦温柔一笑:“你猜,我信不信?”

  虞星:“……”

  她正欲再编,盛亦换了个姿势,倚靠着沙发,姿态愈发懒散。

  那好看的眉头轻蹙,他眯着眼:“学妹的风格跨度还真大,是有什么独特的打扮理念吗?几次见到你,好像都不太一样。”

  说到脸上来了。

  虞星绷着背,心里想的是怎么打扮关你什么事,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这个是因为,因为我……”

  “嗯?”盛亦等着她往下说。

  “……因为,因为我小时候特别笨!”虞星面容一肃,很快,语调变得诚恳又悲情,“其实学长,实不相瞒,我小时候智商特别低,总是被人欺负,我小姨拉扯我长大很不容易,那时候她担心我嫁不出去,看我们隔壁大伯家的儿子也挺笨的,就让我和他定了娃娃亲……”

  盛亦听得还挺认真,鼓励性追问:“然后呢?”

  虞星硬着头皮继续:“然后慢慢大了吧……我没那么笨了,那个大伯家的儿子还是挺笨的,他们就咬死了娃娃亲不肯松口……然后,然后他们家又发现我长得还能看,这不是知道我要来临天读书嘛,怕我惹是生非不安分,回去看不上他们儿子,就不准我打扮得太花枝招展……”

  盛亦似乎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他很是温和地看向她,“编了这么多累不累?要不要坐下再想想?”

  “不累不累,我站着编就……”虞星连连摆手,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话音顿住,笑僵在脸上。

  盛亦像在逗弄小动物,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洞察分明,带着一丝丝寒意。

  “看来学妹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我……”

  不用照镜子,虞星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

  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不见盛亦发作,他安闲地端起玻璃方杯喝水。

  虞星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站得有些累了,就见他放下杯子,立时神经一紧。

  盛亦看向她,话锋一转,突然翻篇:“学生会正好缺人,打扫休息室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每个礼拜至少清理两次。另外,你给我写情书的事让我很困扰,现在全校师生都知道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平白无故被牵扯进无关的事里……”

  虞星悬着一颗心。

  他挑眉:“这样吧,你下次来打扫的时候,麻烦带上给我的情书。先前那封我也没收到,我总不能被你白白连累对不对?”

  情、情书?

  虞星傻了,给他写情书?!

  她连忙回神,试图争取:“可是学长,这样……”

  盛亦决定的事哪还有别人置喙的余地,他看也不看她,怡然起身:“我还有事,休息室就交给你了。”

  走了两步,他停下,回过头来,那双桃花眼好看得过分,笑意中带着一点天生的冷感。

  “忘了说,我要求很高的。希望学妹能够发自肺腑地用心创作。我等着看。”

  ……

  “情书”应该怎么写?还是写给临天最不能惹的那个人。

  虞星十分苦恼。

  拿不准盛亦的意思,他是通过这种方式警告她,让她死了这条心,还是说他真的想听她“发自肺腑”地对他进行赞美。

  也不是没有可能。难道是因为那天院子里的事,让一向万众瞩目的盛亦觉得自己在她这落了面子,自尊心发作,所以想把排场找回来?

  虞星暗暗猜测着想到的几种可能,不敢确定哪一种更稳妥。不是她闲得慌,实在是盛亦话都说到那个份上,由不得她不上心。

  关系到创作走向,虞星认真思考了整整两天,到去逸教楼的前一天,还没得出头绪。紧要关头,一边发着愁,不经意瞥见斜后桌的邱卉妮。

  虞星一愣,霎时醍醐灌顶。

  邱卉妮的存在点醒了她。

  这么个眼高于顶的千金小姐,平时飞扬跋扈,面对盛亦,却只能苦着一颗心痴恋,无从靠近……

  连这些白富美千金大小姐都爱而不得,她怎么能土包子想吃天鹅肉!

  盛亦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很快理清思路,虞星列出几个重点。

  首先,夸他,使劲地夸,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其次,要剖白“心意”,这样的人物她怎么能不动心?没有想法是对他的不尊重,要有,而且必须要有深刻的想法。最好安排一下,讲述自己是如何从一进临天就被他迷了心窍。

  再次,好好解释一下那天没有认出他的缘故。私人原因一笔带过,主要原因归为暗恋对象突然出现在眼前,太过刺激,兴奋得大脑混乱。

  更没有不愿意让他亲,纯粹是满嘴胡言再加上觉得自己配不上!不能……

  虞星停了停,对着草稿纸上写的那句“不能玷污他冰清玉洁的肉体”,思忖几秒,默默地“冰清玉洁的肉体”几个字划掉,余下前半截。

  ——“不能玷污他!”

  接下去就是重中之重,前面几点加起来的篇幅都不如最后这一项多。

  后半段要反省自己、检讨自己、对自己的痴心妄想做出严厉批评,她这样的人哪有资格觊觎他?要向他表达歉意,悔恨之情要感人至深,不深不足以展现她自我审视的痛!

  到时候是不是还可以在纸上滴几滴水,营造一种她写到涕零于纸的现象……

  虞星琢磨着,恰时下课铃响,她收好草稿纸,决定晚上回公寓好好发挥,务必写它个三千五千字!

  ……

  第二天,虞星带着好不容易完成的大作,前往逸教楼。

  到的时候盛亦不在,虞星还以为他不来了,正想等走的时候再把情书夹进桌上哪本书里,打扫到一半,盛亦来了。

  虞星没跟他打招呼,本着能少说一句是一句的原则,她将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活上。

  其实没什么好清理的,休息室除了他们高三7班的人没别人用。他们来也是在不想上自习之类的课时,过来坐一会儿,不会真的待多久。

  一个礼拜打扫一次足够,现下休息室里就干净得很,虞星擦着锃锃发光的桌子,只觉得比自己的脸都亮。

  沉默着打扫完,前后不过十分钟左右,走之前,虞星小心地把“情书”放到盛亦面前的茶几上。

  “学长,已经打扫完了,我先走了。”

  他似应非应嗯了声。手里拿的书和上次不一样,封皮是英文,内里也都是英文。

  虞星巴不得他注意力全在书上,最好从此沉迷文学,彻底将她忘个精光。当即,脚下抹油,头也不回。

  出了休息室,还没到楼梯口,迎面走来两个人。

  沈时遇和蒋之衍。

  虞星私下里打听过,弄清了盛亦身边最好的这些朋友姓甚名。

  沈时遇瞧见她面露诧异:“哎,她……”

  虞星不给枝节横生的机会,足底生风,走得飞快。

  ……

  教室里没见盛亦,听其他几个说他去休息室了,沈时遇和蒋之衍只得找来。

  开了瓶饮料,另一瓶扔给蒋之衍,沈时遇往沙发上一坐,问对面的盛亦:“你最近怎么老往这跑。”

  盛亦淡淡道:“哪里不都一样。”

  可以前没见你这么常来?

  不仅沈时遇觉得怪,连蒋之衍都感觉反常。

  沈时遇想起刚才碰见的人:“对了,那个谁,刚刚出去的那个女生我碰见好几次了,她是不是给你写情书的那个学妹?”

  在教导处外见的那一面,虽然天色昏暗,但沈时遇看清了她的样子,再碰见多少还是有印象。只不过这几回在逸教楼见她都没戴胸牌,有点不敢确定。

  盛亦语气平平:“问我?想知道你自己问她。”

  “她来干嘛?打扫卫生?怎么总是她,以前不是每个班轮换吗?”

  “……嗯。”盛亦看着他的书,随意发出个音节,根本没答沈时遇的问,态度敷衍至极。

  蒋之衍在旁瞧着,品了品,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微妙,又说不上来。

  沈时遇好奇心更盛,还待再问,手机响了。

  他点开,看完消息啧了声。

  蒋之衍:“谁?”

  “童又靖回来了,让我去接她。”

  蒋之衍唇边扬起一抹笑,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去啊。”

  “烦死了,一天到晚什么事都要找我。没了我,她好像连路都快不会走了!”沈时遇皱着眉,一边骂一边给她回消息。

  蒋之衍斜靠着沙发,笑得玩味:“那还不是你自己惯得。”

  “我能怎么办,小时候她就天天跟着我,我不理她,她就跟我爷爷告状。”沈时遇无奈,“我能怎么办?”

  盛亦缓缓抬眸,十分贴心地给出建议:“那你还不快滚?”

  沈时遇:“……”

  顾不上跟他俩斗嘴,手机那边消息不断,沈时遇嘴上不耐烦,行动却很迅速。

  “算了,我先去接她,晚点一起吃饭。电话联系。”

  盛亦和蒋之衍俱都懒懒应了声。

  ……

  过了一周,又到该去逸教楼打扫卫生的时候,等来等去始终没等到学生会来传话,通知她不用再去,虞星心里那点侥幸碎了一地。

  见盛亦又坐在那看英文书,虞星忍不住边擦桌子边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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