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纯情/不纯情先生 第23章

作者:临渊鱼儿 标签: 甜文 现代言情

谁知他远哥突然变了脸色,还冷冷地瞪过来:“吃什么吃?整天就知道吃,你怎么不把自己吃了?”

大壮:“……”您老人家不是也挺爱吃,还吃得挺香嘛?

既然兔肉不给吃,那早餐总行吧?

他往袋子里掏了一盒甜牛奶出来,眼冒精光,别看小小一盒,这可是国外进口的奶,饭堂里卖十几块钱呢,味道一定很棒吧。

“远哥,牛奶给我喝呗。”

谁知得到的还是他远哥冷漠无情又果断的拒绝:“不行。”

大壮彻底懵逼了:“为什么啊,你不是不爱喝甜的吗?”

许远航一把将牛奶抢了回来,放回袋子里,打了个结,笑着骂道:“一边儿去,不喝也不能给你。”

偏过头,心情大好地上扬嘴角。

全是老子的,谁他妈都别想抢。

作者有话要说: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啦1、芸妹:我怀疑你在开车,并且找到了证据。

远哥:别废话,快上车!

2、芸妹:同理,只有我老公能管我。

远哥:我非常乐意自荐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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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迟芸帆回到教室,里面的气氛因为即将到来的棉城二模考试而沉闷不少,同学们都埋头待在自己座位上认真复习,其实到了这个阶段,大家心里都对考试麻木了,可有什么办法呢?有排名就有竞争,考试就是这么残酷,既然十二年都挺过来了,不差这一个多月,怎么样都要咬牙坚持到最后。

昨晚宿舍熄灯后,洛添灯躲在被子里偷偷打着手电筒复习,此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手上还捧着一本高考语文必背古诗词,摇头晃脑地默诵,她试着用迟芸帆之前教的方法在脑子里系统地建立起各科的知识体系,但因为知识点太庞杂了,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只能慢慢来。

迟芸帆拉开椅子坐下,洛添灯和她打了声招呼,她笑着回应,然后从包里拿出耳机,准备听会儿相声,刚连接上手机,屏幕一亮,是许远航给她发的微信——

“早餐很不错,我全吃完了。”

后面还附了一张空袋子的照片。

一点都不难想象许远航发消息时的神情,迟芸帆不免又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话,长睫微垂,眸底的情绪被覆盖住,守株待兔是吗?买的早餐全是他爱吃的是吗?

他真以为拿住了她的把柄,她就会任他拿捏?

迟芸帆露出一丝浅笑,连带着眸底都有了微动的光华,她刚要把耳机塞进耳朵,牧甜就走过来了,从后面搂住她肩膀:“小帆儿,这次二模你悠着点考啊,每次都甩我那么多分,害我回家都快被老头念死。”

牧甜当然是开玩笑的,反正她都已经确定出国留学了,压根就不在乎成绩,高考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完全没有压力,就是有迟芸帆这种“别人家的孩子”在身边,而且家里的老头又是爱面子的,总喜欢拿她们放一块比,弄得她烦死了。

“你说,承认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己家的优秀,就那么难吗?”

“他怎么就不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基因不如人呢?”

牧甜理直气壮:“既然他都给我取了这个名字,那我人如其名当个傻白甜败家女怎么了?”

迟芸帆有些羡慕她这种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率真性子,藏不住心事,也藏不住欢乐喜悲,简单又自然,大多时候都无忧无虑,就算难过也很轻易被安慰,只有真正被父母宠爱、被疼惜的孩子才是这样的。

说出来后,牧甜感觉心口堆了整晚的郁闷之气消了大半,舒服多了,她转了转眼睛:“帆儿,我刚说错了,你一定要好好发挥,考得越高越好,我最喜欢看老头子暴跳如雷的样子了。”

毕竟,等她出国以后,想看也看不到了。

“对了,”牧甜思维跳跃性很大,“下个月老高生日,你打算送他什么礼物?”

迟芸帆摇摇头:“还没想好。”

牧甜跃跃欲试:“咱们来谋划一下,给他整个刺激又难忘的成人礼呗。”

只是,还没来得及谋划,班主任就出现在门口,她只好暂时鸣金收兵,回自己座位去了。

迟芸帆的相声也听不成了,她找出历史笔记,翻开来看,实际上心思飘到了别的地方去,要怎么样才能从许远航手里把视频拿回来?

旁边的洛添灯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谈话,还在想着,老高?理科班第一的高彦辰?他们三个人大概是全年级同学最羡慕的了,高彦辰已经确定保送名校,牧甜也确定出国留学了,至于迟芸帆,只要她想,国外国内名校轻轻松松随便考。

唉,多想无益,还是复习吧。

九点整,语文考试正式开始。21班是重点班,也是诚信考场之一,监考老师把试卷发下去,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二模的难度相比一模和八校联考低了不少,前面的基础题大都是送分题,众人都奋笔疾书,迟芸帆的做题速度更是飞快,四十分钟就把作文以外的题目刷光了。

这次是命题作文:我的理想。

迟芸帆难得被这简单又陌生的四个字卡住了思绪,我的理想?是什么?脑海中一片空白,片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理想。

未来的路已经被决定,理想这种珍贵又罕见的东西,她从来没有拥有过。

这么说也不准确,或许,小时候有过吧,但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迟芸帆怔怔地看着作文稿纸出神,一时之间无从下手,片刻后,她重新拿起了笔,刷刷刷在第一行正中写下题目。

四十分钟后,她收了尾,白色方格纸中,囚着一个个行云流水、线条优美的字,行文条理清晰,情真意切,几乎穿透纸面。

没有理想又怎么样,一点都不妨碍她写出一篇以《我的理想》命名的高分作文。

迟芸帆没有检查答案的习惯,写完了就把卷子和答题卡叠好放在一边,离交卷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安静坐着,困意又阵阵袭来,干脆就提前交卷了。

另一边,体育班教室里,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也阻止不了底下学生各显神通地作弊,丢纸团,传小抄,甚至还有的眉来眼去,开始时他还会提醒几句,后面也懒得管了。

大壮靠着八方支援成功地攻到了作文题,好家伙,我的理想,这个简单啊,别说八百字,八千字他也能写出来!

“我的理想,是成为亿万富翁。”

“等我成为了亿万富翁以后,我要让丁女士关掉烧鹅店,安享晚年,我要娶一个漂亮又温柔的老婆,然后一口气生他七八个富二代出来。我还要去买一座别墅,不,买一座私人小岛,一半自己住,另一半用来做农家乐……”

“我还计划在棉城买两栋三十层楼的房子,只租不卖,这样,我每天不是收房租,就是在去收房租的路上……”

“这就是我的理想,我会用尽全力,为实现我的伟大理想而奋斗。”想了想,大壮又把高考动员会上迟芸帆发言的原话抄了进来,“愿我拥有乘风破浪的勇气,扬帆起航,旗开得胜!”

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感动得热泪盈眶,瞧瞧,写得多好,多有真情实感啊。

真想丢过去让远哥也瞧一眼,他作文向来雷打不动都不写的。

许远航的作文确实还空着,他今早心情好,看选择题的每个答案都很顺眼,就按着ABCDCBA的顺序轮了一遍,简答题也写了几道,剩下的他就不打算写了。

人还在教室,心已经飞到了篮球场。

许远航正准备提前交卷去打球,这时老汤进来了,背着手在教室里走了一圈,走到他这儿停了,老汤拿起他的答题卡一看,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敲他桌面,低声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老汤没有往办公室方向走,而是走到了走廊尽头。

许远航已经做好等他灌一大碗心灵鸡汤的准备,谁知他只是轻叹了一声:“以后有什么打算?”

许远航抿唇不答。

“真打算一辈子就这么混过去?”

他还是沉默,从肩到腰的线条已经在衣衫下悄然绷紧。

老汤望着远处的青山,像在自言自语:“我教书也二十多年了,遇见过形形色`色的学生,成绩好的有,当然更多的是成绩差的,小小年纪不学好,逃课打架,抽烟喝酒,有的还吸毒。能搭一把的,我就搭一把,我无能为力的,也就只能那样了。”

他转过头:“可是你不一样。”

他定定地又重复一遍:“许远航,你和他们不一样。”

许远航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我和他们哪里不一样。”

老汤低吼:“你是世界冠军!”

许远航笑了,眼里却是无波无澜的:“那是以前。”

“那又怎样?以前可以,以后也可以!”

老汤越说越激动:“就凭你的过去,我不允许你继续混下去!”

“听见没有?”

老汤稍稍平复了情绪:“我有个侄子,是你的粉丝。”

许远航愣住了,所有用以反击的浑话都堵在嘴边,猛然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了一下,生出莫名的疼痛,又听到老汤说:“他上个月刚进市队,你是他的偶像。”

他在许远航肩上用力拍了拍,不是以老师的身份,而是一个慈和的长辈:“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

老汤离开后,许远航靠着墙,褪去所有的伪装,他深深地弯下腰去,听着胸腔里空荡荡的颤动,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心底埋藏已久的巨大痛楚终于找到了出口。

眸底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承受不住,眼眶一点点地变红。

老汤不知道,没有以后了。

他这辈子都回不去那个高台了。

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过了几分钟,许远航直起腰,除了眼框微红,俊脸上已看不出别的异样,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真的要一辈子这么混下去吗?

他的内心也是迷茫的。

这时,忽然有一道轻缓的脚步声靠近,许远航瞬间竖起全部戒备,声音冷得仿佛浸透寒霜:“滚。”

那人忽视他的警告,脚步声依然没停,他现在就像易燃易爆的火`药,给点火星就能炸了:“听不懂人话?给老子……”

眼前倏然闯入一抹亮色。

天色是灰的,就连他眼底也是晦暗不明的,她像一道明亮的光,就这样照耀了过来。

那双雨后晴空般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许远航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任由她清澈干净的视线一点点地将他看穿。

迟芸帆由那眼角和手上的红,看到了玩世不恭的少年藏得极好,从不示人的脆弱,那么坚韧又倔强的脆弱,矛盾至极,可她依稀觉得,像在照着一面镜子,透过他,看到了真实的自己。

溺过水的人都懂,那是因不能自救,而渴望被救赎的眼神。

她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占据,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只觉得柔软又酸涩。

许远航浑身的戾气、阴冷和戒备顷刻间消失无踪,漆黑的眼睛平静如明镜,倒映着她的身影,他身后的天空,太阳只是一团朦胧的光,虽不至于敞亮,但也已有拨云见日之感。

真的要一辈子这么混下去吗?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那紧抿成直线的唇松开了,许远航淡笑着看她,没有问,怎么是你?

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

只能是她。

眼神已经交换过千言万语,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