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鱼儿
次日一早,大壮和小白到棉城高铁站为许远航送行,虽然还和平时一样有说有笑,但他们心里都被离愁别绪萦绕,只是刻意藏住不表现出来而已。
直到真正离别时刻来临,小白最先绷不住,眼眶一圈圈地发红,大壮还勉强撑着,笑眯眯地找各种活跃气氛话题:“远哥,到了A市,有什么好吃好玩都得记着兄弟啊,尤其是美女,反正你都有我女神了,美女什么就给我们留着吧……”
靠,憋住,丁静宜你他妈给我憋住!
又不是生离死别,搞那么煽情做什么?
许远航平静地看着他们,广播通知开始检票了,他张开双手,揽住了两人肩膀,全部隐忍情绪都抒发在这个兄弟间拥抱上了,大壮用尽全力回抱住:“远哥,一定……呜,一定要,要好好啊!”
小白说:“壮哥,松手吧,远哥得进站了。”
就算再怎么不舍,大壮也只能把手松开,等许远航推着行李箱走出几步后,他大吼道:“远哥,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烤串,喝酒!”
许远航脚步未停,也没有回头,只是朝他们挥了挥手。
大壮抱着小白哭成了个快两百斤胖子。
许远航登上车厢后,找到座位坐下,望着窗外发呆,列车缓缓开出站,他眼底下那缕微红才消散,深吸一口气,他拿出手机,给迟芸帆发了一个定位。
她应该没看到,并未回复。
不过,几分钟后,许远航发现她一向沉寂朋友圈更新了,是分享一首歌,歌名叫《祝你一路顺风》。
这种委婉又柔情表达方式反而更戳许远航心窝,他轻轻地笑了,连眼角都弯起好看弧度,衬得侧脸线条也柔和了几分,他连接上耳机,静静地听起了歌。
一路北上,许远航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是什么,唯一知道是,他已出发。
与爱,与期望同行,他并不孤独。
列车穿越现实与梦境,穿过早晨和黄昏,历经近十个小时后,终于抵达A市高铁站。
许远航出站后,看到来接他两个人,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把行李箱丢在身后,大步地朝他们走去。
“老蒋,师兄。”
刚见上面,蒋国强瞪圆了眼看他一米八以上个头,第一句话就是:“你这臭小子怎么蹿这么高了!”
许远航耸肩:“现在退货也来不及了。”
蒋国强大笑着上前半拥住他,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吴耀杰也面带笑意地伸出拳头:“欢迎回来。”
许远航和他碰了碰拳,久违熟悉感如数回归,连头顶上鸦青色天空,似乎和当初离开那天差不多。
三人回到国家跳水训练基地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刚好遇上饭点,蒋国强就在食堂为许远航简单办了个接风宴,其实大家都提前知道今天会有新成员来,还非常好奇能让教练如此大费周章,破格挖来人才到底是谁,就是没想到竟然是许远航,那个三年前就退队十米跳台传奇人物。
许远航看到了好几张陌生又年轻面孔,当然,也有几个和他同期,比如吴耀杰,还有女子跳水队姐妹花,以及另一个师兄秦树,现在当了男子跳水队副教练,他莫名生出一种物是人非惆怅感。
这也是蒋国强忧虑所在,自从东京奥运会后,女子跳水队还好,男子队这边老将们不是因伤退役,就是其他各种原因回归到家庭之中,只能进行内部新老交替。
小将们虽然有天赋有能力,但比赛经验相对不足,加上外面还有美国、加拿大、俄罗斯和德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之下,重新打造一支新男子跳水强队就成了当前最重要任务。
而许远航兼具天赋、能力和经验,而且又有责任感,是蒋国强心目中挑大梁理想人选,所以他顶着压力,力排众议重新选用了他。
吃过饭,许远航和吴耀杰等人叙旧片刻后,就来到了宿舍,他是以新人身份进来,按资历当然不能和旧队友排在一块,他舍友是一个十六岁热情小伙子,叫田小七。
这个夜晚就在田小七各种好奇追问和聒噪中过去。
许远航累了一天,偏头就沉沉睡着了。
接下来日子都在忙碌中度过,许远航先是按照流程走完了体检,体测,还有文化考试,又投身到训练中,蒋教练考虑到他情况特殊,想让他先重新适应环境,所以暂时安排只有柔韧度和弹跳力等训练。
不知不觉,半个多月就过去了。
6月25日这天是高考成绩出来日子,许远航掐着时间给迟芸帆打电话,还没说话就先低笑:“查成绩没,省状元。”
迟芸帆考完试就出国度假了,前天才从欧洲回来,又被迟行健带着去参加各种饭局、活动,难得这会儿闲下来,听到他声音,她心情就无端好了起来:“还没。”
有人会比她更着急更上心。
考试结束那天,一回到家,迟行健就迫不及待地拿着打印出来参考答案让她估分,虽然是十年来最高难度卷子,但保守估计应该能有700分,不过能不能拿省状元还不好说。
她又不执着这个名号,反正尽人事,听天命。
迟芸帆话声一落,就听到楼下传来迟行健激动声音:“帆帆,720!”
接着,手机又有新来电,是班主任打电话,迟芸帆让许远航稍等,接通,那端班主任声音高亢得几乎在颤抖,她把手机拿远了些,关键词还是清晰传入耳中——
“720分!省文科状元!!恭喜!!!”
来电和无数消息齐齐涌入,迟芸帆手机震动不停,而迟行健和孟汀兰也来到她房间,一个狂喜不已地打电话四处跟人报喜,另一个面容苍白,梨花带雨,喜极而泣。
同一时间,肖颖也在密切关注迟芸帆成绩,当她从班级群里得知迟芸帆拿了省状元消息时,尖叫声差点没把屋顶掀掉了,肖媛听到动静上楼,就看到女儿发了疯般地砸着房里东西,地上已是狼藉一片。
她连忙问怎么了,肖颖不答,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嘴里直嚷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着就捂住胸口昏了过去。
不出一个小时,关于迟芸帆特大喜讯就传遍了整个三中、整座棉城,人人津津乐道,网络上消息更是铺天盖地,然而作为舆论中心她,心情格外平静。
相比之下,牧甜就不那么平静了,因为她这次考出了一个前所未有差成绩,被家里老头子好生数落了一顿。
老头子险些被气出心脏病,痛心疾首:“279啊牧甜,你怎么考出来?你怎么敢考这个分数!我就是闭着眼考也比你高!”
牧甜无所谓道:“反正我都要出国了,考多少分有什么关系?”
她爸:“关系大了!这是尊严问题!你看,同一套卷子,人家芸帆考了个省状元出来,你呢,这个分数说出去我都替你害臊……”
又来了。
父女俩剑拔弩张,牧妈妈出来打圆场:“按理说甜甜成绩虽然不太好,但每次考试也有500分啊,有没有可能是算错分数了?”
听妈妈这么一说,牧甜也觉得有些奇怪,就算卷子难度再大吧,她也是有认真做题,不至于考这么点分啊。
难道她真那么倒霉?
牧妈妈提议道:“要不去申请查一下分,看是不是真出什么问题了?”
牧爸爸眼睛一瞪:“不去,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
话是这么说,但第二天他还是把女儿带去了市招生办,复核申请提交后,由省教育考试院普招处、信息处和市招生办联合组成了工作组,进行复核工作。
两天后,结果就出来了。
扫描答卷显示,牧甜选择题一道未填,她觉得荒谬不已,她明明每道题都有写答案,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由于情况特殊,复核组又按照程序调出了牧甜原卷,证实了她说法,经过取样调查,最终得出结论是:她是使用了假冒伪劣2B铅笔,导致答案无法被机器识别,最终选择题全判零分。
这是目前这次高考中全省出现唯一一例因用笔问题导致选择题全部失分案例。
牧甜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她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了迟芸帆。
迟芸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牧甜长长地叹道:“全省就一例,你知道说明了什么吗?”
“要么是我真倒霉,要么,这就是一个圈套,一场精心策划阴谋。”
“而且,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我只不过是无意间成了替罪羊……”
迟芸帆依然沉默。
牧甜又提醒她:“小帆儿你忘啦,我用2B铅笔,原本应该是你。”
当时她看到迟芸帆文具袋里粉色橡皮擦,刚好是她喜欢颜色,所以她就直接用自己文具袋和她换了。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场一时心血来潮交换,那么误用了铅笔,导致选择题零分人,就是迟芸帆了。
若是这个猜测成真,那么,那个人用心真是极其险恶。
迟芸帆声音听不出起伏:“我知道了。”
牧甜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迟芸帆望着落地窗外泼洒得金灿灿阳光,眸色微冷:“报警。”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报警。”
牧甜不是没有这个打算,反正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过去,知道迟芸帆和自己有着同样想法,她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可是她也有所担忧:“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报警了,估计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对方很谨慎,那支2B铅笔我爸拿去专业机构检测过了,上面并没有留下除了我指纹以外指纹。”
迟芸帆轻笑:“谁说没有证据?”
啊?
牧甜立即追问:“难道你有?!”
“我没有。”
牧甜被她话绕晕了:“嗯?”
迟芸帆声线清浅地给出提示:“甜甜,教室摄像头平时是不开……”
牧甜反应很快,激动地打断她话:“因为按照规定每个考场都必须设监控,学校提前一周调试摄像头,文具袋发下来那天刚好是1号,所以!”
“那个人所有举动一直都在监控中!”
牧甜说得心口砰砰乱跳,这么看来,连上天都在帮她们,如果不是她换掉了文具袋,那么迟芸帆就要遭受这次无妄之灾,而自己呢,虽然遭了灾,但因为已经提前确定要出国留学,所以高考分数无关紧要。
另一方面,她还在苦恼报警没有证据,结果……监控就来了。
牧甜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谁都不挑,偏偏挑上了迟芸帆,估计嫉妒心已经让她(他)面目全非了吧,现在知道阴谋没有得逞,她家小帆儿最终还是顺利拿下省状元,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当场气死过去?
不,还是先别死了,还有后账要和你算呢。
这叫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
牧甜跃跃欲试:“我现在就让我爸去报警。”
“不急,”迟芸帆心中已经有了明确计划,她弯唇笑了笑,眸光深之又深,意味深长道,“既然她一开始是冲我来,那么,理应由我爸爸亲自出面去解决事情。”
她会非常期待看到他和他私生女间接在派出所“不期而遇”场景。
牧甜觉得迟芸帆话有道理,这起事件毕竟不是针对她,只是阴差阳错落到了她头上:“那我要做什么?”
“身为直接受害人你,”迟芸帆缓缓道,“当然是要和我一起去报警。”
知道热闹有自己一份,牧甜开心得在床上打滚:“收到,时刻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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