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荔枝香近
“郑先生让我送您回家,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韩辰绘吃惊地睁大了双眼。
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等他回来”?
韩辰绘没有再与司机浪费口舌――命令是郑肴屿下的,她为难司机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让对方也难做罢了――她面无表情地靠在后座。
车子还没到红叶名邸,韩辰绘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郑肴屿究竟是怎么了。
自从半年多前,她与贺开晨的绯闻闹开之后,郑肴屿的行为和举动就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狭隘。
他对她越来越宠爱,越来越温柔。
却也越来越“残忍”,越来越禁锢。
她的丈夫把全世界的好东西端到她的面前,把她宠上天,同时也把她的世界越缩越小、越缩越窄――
本质上是一场名为“宠爱”的“豢养”,但往难听点说,这就是赤丨裸丨裸的“囚禁”!
不止是在欧洲……
难道回国之后,他还要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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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绘哭着回到红叶名邸。
她走过花园,就彻底明白了郑肴屿的意图。
红叶名邸周围的保镖数量,比过去多了三倍之多。
她没有给郑肴屿打电话,她想见到他的面再谈,不想两个人跨越半个地球说这些事情,万一沟通不顺,那只会让结果更糟糕。
韩辰绘先给Anemone打了个电话。
她当然不会告诉对方,她被自己丈夫给“禁足”了,只说刚下飞机,时差没倒过来,实在太累,第二天再去君视传媒。
Anemone表示理解,让她好好休息,便挂了电话。
韩辰绘知道Anemone非常忙,她手下的艺人很多,入选金象奖的也不止她一个。
晚饭非常丰盛。
韩辰绘随便吃了几片牛肉,便放下筷子上楼去。
她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她的姐妹们。
告诉她们,除了让她们担心她,没有任何意义――现在不在欧洲,是在京城,这里是小郑太子爷的“主场”,她们……实在过于渺小。
时珊珊和朱芷欣会给她出很多主意,她大致可以猜到――抗争、报警、逃跑……
第二天。
距离金象奖颁奖典礼仅剩下四天的时间。
韩辰绘根本没有睡好。
她翻来覆去地做了一夜的噩梦。
天边尚未大亮,韩辰绘就起床了。
她泡了个玫瑰澡,换上最近流行的复古长裙,认认真真地化了个妆。
为了搭配她的复古长裙,她在她的包包架上,找到一个相同色系的包包,挎在臂弯。
韩辰绘走过花园,来到大门的时候,几个黑衣保镖气势汹汹地站了出来。
在距离黑衣保镖五米之外的地方,韩辰绘冷眼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的韩辰绘,不想和除了郑肴屿之外的任何人发生任何冲突――司机也好,保镖也罢,他们都是拿钱听命令办事的。
韩辰绘转身沿原路返回。
她来到了驯鸟房。
鹦鹉“绿毛”一见到韩辰绘,就捏着嗓子大叫:“菜豆!上――”
那只叫“菜豆”的小猴子,原本在角落里吃香蕉,听到绿毛的叫喊声,立刻龇牙咧嘴地冲了过来――
“菜豆”故作凶狠。
可当它见到韩辰绘的一瞬间,便停住了脚,大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
韩辰绘微微一笑。
“菜豆”显然记住了她。
它慢慢地走上前来,将手中一只没有吃的香蕉,像献花似的递给了韩辰绘。
韩辰绘有些意外地指了指自己:“是给我的吗?”
绿毛在旁边扯着破锣破嗓子叫嚷起来:“打倒韩辰绘!民族大团圆!干嘛啊干嘛啊,香蕉香蕉,我杀了你――”
韩辰绘对绿毛凶了回去:“闭嘴!”
她咬牙切齿地指着绿毛:“你给我闭嘴,听到了吗?!郑肴屿现在不在家,没有人护着你,小心我真的杀了你――”
绿毛:“…………”
它的小身体僵住了,几秒钟后,抖了抖长长的尾巴,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下,超小声比比:“干嘛啊干嘛啊,吓死宝宝了――”
神他妈吓死宝宝:)
韩辰绘突然觉得这只鹦鹉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大概是因为她现在可以体会到它的感觉了吧――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主人掌心里的“笼中鸟”。
“吱吱吱――”
菜豆叫了起来。
它抓耳挠腮的。
显然是对韩辰绘和绿毛说话,不接它的香蕉而不满。
韩辰绘想笑,可她又笑不出来。
她竟然被一只小动物“争宠”了?
“既然是给我的,那我毫不客气收下啦――”
韩辰绘接过菜豆给她的香蕉。
“唧唧――”
菜豆开心到拍手。
于是,一整天,韩辰绘都带着绿毛和菜豆在花园里玩耍。
她只能想到一个词语――
苦中作乐。
-
又过了一天。
距离金象奖颁奖典礼仅剩下两天。
韩辰绘无论如何都要去君视传媒。
她又起了个大早。
化好妆、穿戴好,吃了早餐。
韩辰绘走到花园里,还没等她再一次和那些保镖交锋,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不是Anemone,而是君视传媒的宣传总监。
韩辰绘态度诚恳地说:“对不起,我已经出门了,半个小时之后就会到公司,昨天我和nene姐打过电话……”
“那个……辰绘……”
对方的声音中有着无尽的愧疚。
“刚才接到金象奖那边的通知……你、你被从入围名单里除名了……还有……”
“那个……黄总让我告诉你,公司永远支持你,你现在肯定不好受……公司会继续给你放假……”
后面的话韩辰绘再也听不到了。
“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韩辰绘呆呆地伫立在北风中。
被除名?
被封杀?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有这样的动机和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轿车从花园大门进入。
不偏不倚地停在韩辰绘的正前方。
黑衣保镖大步走上去,恭敬地拉开后排车门。
一个挺拔的男人从车上走出来。
他慢慢挺直上身,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明媚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却让他周身的气场愈发的冷。
就像韩辰绘初见郑肴屿的那天――
阳光是暖的,他却是冷的。
他本来就是一个在资本市场上翻云覆雨、冷酷无情的男人,不是吗?
她在幻想什么?
她在渴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