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荔枝香近
虽然是自己二十七岁的生日宴会,郑肴屿本人的兴致却不太高。
正如他的丁克思维。
郑肴屿本质上是一个非常放飞自我的人。
过去他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每年生日,他都会和段恪等几个好哥们儿,在美国各大夜店和赌场穿梭。
对于郑肴屿来说,与其搞一个目的性很强、所有流程按部就班的宴会,不如带上老婆和朋友,在夜店里放肆地喝酒打牌。
然而……
就算郑肴屿再不喜欢,他还是要举办,而且要面带笑容的参加。
一切只因为他是郑家不可或缺的代表人物,他不仅仅是“郑肴屿”,更是“郑家的太子爷”,他只能做这些他不喜欢的事情――
写着“27”的巨大生日蛋糕推了出来。
跟在蛋糕之后的,便是堆积成山的礼物,用来抽奖、送给现场宾客的。
主人家只有郑肴屿、韩辰绘、孙蔓宁。
郑肴屿的父亲郑万杰,去中东谈生意了,没有回来,他派秘书送给郑肴屿一辆,写着父子二人名字的定制豪车。
去年,郑万杰也没有来郑肴屿的生日宴会。
那时候韩辰绘真的以为他是有事耽搁了,如今她不是去年的“新司机”,她心里知道,就算郑万杰在国内,他也不会过来的。
如今郑肴屿羽翼丰满,早已长成,根本不需要郑万杰来帮他撑场面。
其次以郑家的逼格,“太子爷”就够别人跪舔的了,郑家真正的掌舵人郑万杰现身,只会屈郑万杰的尊,掉郑家的价。
唉……
身处豪门,除了要演技精湛,更要明白其中复杂的关系。
-
灯光璀璨、烟火冲天。
一直萦绕在上空的背景音乐停止。
客人们围在草坪中央。
站在蛋糕最前方的,是主角郑肴屿,和他的妻子韩辰绘,稍微在旁边一点的,是他的母亲孙蔓宁。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客人们一起给郑肴屿唱《生日歌》。
韩辰绘虽然因为唱功太差上过热搜,但郑肴屿过生日,大家都唱,她怎么可能不给他祝贺?
夜空中的烟花绽放――
韩辰绘看向郑肴屿,当烟火从天而降时,五颜六色、忽明忽暗的光芒在他的面容上闪烁。
她微微笑了起来,大声唱着《生日歌》。
郑肴屿的唇角微微翘起,似有笑意,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往身边的韩辰绘身上荡一下。
“――祝你生日快乐!”
最后一声唱完,客人们一起欢呼起来,夜空中的烟花正要全部绽放完毕,背景音乐重新响起。
“祝肴屿生日快乐!”
“切蛋糕啊!快点切蛋糕――”
郑肴屿微微一笑,拿起切刀,在蛋糕正中间先是竖着划了一道,又横着划了一道。
然后他对准右下方的一大块蛋糕,又划了好几下,分了十几个小块出来。
家政人员立刻递上盛放蛋糕的碟子,郑肴屿将切出来的第一块,盛给了身边的孙蔓宁。
韩辰绘一直保持着微笑。
今天孙蔓宁在场,于情于理,第一块蛋糕都是要给孙女士的。
郑肴屿又切出第二块蛋糕。
韩辰绘眨了一下眼。
第二块蛋糕,当然就是作为“郑太太”的她辣!
韩辰绘刚要伸出去接,郑肴屿手中的碟子旁,便出现了另外的一只手。
免得大家都尴尬,她眼疾手快地将抬到一半的手放了回去。
韩辰绘和郑肴屿一起望了过去――
正是陈家大小姐陈伊心。
她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陈伊心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明知故问:“怎么啦?我记得小时候,参加肴屿的十五岁生日宴,第一块蛋糕给孙姑姑,第二块给夏夏,第三块就给我呀,如今当然要给我拉~”
话音刚落,别说孙曼宁和郑肴屿顿时眉心紧皱,就连唐@、李绍齐和白虹等人也面色紧张。
韩辰绘有些懵逼地左看看、右看看。
这些人刚才还有说有笑,端着架子,怎么现在瞬间全部垮掉?
陈伊心突然转向韩辰绘:“哦对了,我忘了还有韩小姐在――”
韩辰绘轻微地笑了一笑。
在这种场合,如果和她认识,就会叫她“弟妹”、“辰绘”,不认识的客人,会称呼一声“郑太太”,也有开玩笑叫“太子妃”的,从来没人会叫她“韩小姐”的――
对方可真是有意思,“韩小姐”这个称呼也足够微妙。
“韩小姐看着就很深明大义啊,肯定不会介意吧?”
白虹走上前,拉了下陈伊心,用眼神警告了对方一下,又假里假气地笑了起来,直接伸出手,从郑肴屿的手中接过蛋糕的碟子,塞进陈伊心的手中:
“陈小姐,分个蛋糕而已,你快点拿走,我们这么多人还等着肴屿切蛋糕呢,我要流口水了!”她看向郑肴屿,催促道,“小郑太子爷,大寿星,你快点切啊――”
郑肴屿面无表情地看了陈伊心一眼,又从家政人员的手中接过一个碟子,继续切起蛋糕。
第三块蛋糕自然而然地交给韩辰绘。
韩辰绘甜甜地说:“谢谢老公~”
然后她叉了一大口蛋糕吃进嘴里。
她眼角的余光可以注意到,那位陈伊心小姐正目光阴狠地瞪着她。
韩辰绘:“…………”
她根本就不认识对方啊,哪里惹到过她吗?
还有……
对方口中的夏夏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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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绘这边正欢快地吃蛋糕,那边白虹将陈伊心悄悄拽到一旁。
“伊心!你疯了啊?”白虹小声责备对方,“好端端的,你在孙蔓宁和郑肴屿面前提初夏干什么?”
陈伊心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冷笑道:“怎么?不让提?小时候孙姑姑确实总带初夏去我们家啊,我和初夏还蛮熟的呢,她才死了几年啊,现在名字都不配拥有了?”
白虹无奈地瞪了陈伊心一眼。
“不是不让你提……之前郑家因为初夏搞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今天是肴屿的生日,你提她不是故意添堵?你啊,真是一点都不懂男人,你这样只会让肴屿越来越不喜欢你。”
陈伊心注视着白虹,眨着眼,突然笑了一声:“白虹,你在和我说什么?我是不懂男人,至少我没有韩辰绘懂,所以肴屿娶了她,没有娶我,但你就懂男人了?你和你老公两个人简直是把婚姻当成玩笑!”
白虹:“…………”
她无语地举了举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好好好,我和我老公确实经营不好婚姻,让陈小姐看笑话了,我真是多余和你浪费口舌,你就这样继续下去,让肴屿以后看到你就想绕路吧――”
说着,白虹便转过身,刚走了两步,陈伊心就追了上来,抱住白虹的胳膊,软着声音哄她:“哎呦~虹虹姐,别和我一般见识了!我就被那个韩辰绘给气的,口不择言啦~”
“…………”白虹斜楞着陈伊心,实话实说,“人家韩辰绘可没气你,是你上赶着找气受的。”
陈伊心:“…………”
“你当她想和郑肴屿结婚呢?他们是父母之命,本来要嫁到郑家的是她姐姐,姐姐为了拒嫁都跳楼了,这事当时闹的也挺大的,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妹子是顶着多大的压力‘代姐出嫁’的?大家都是女人,包括我自己的婚姻也是联姻来的,咱们不互相同情,还要互相攻击,真的搞不懂你――”
陈伊心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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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蛋糕途中发生的小插曲,不会影响韩辰绘的好心情。
虽然她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影。
那个让郑肴屿和孙蔓宁,以及在场熟知的朋友们,闻之色变的“夏夏”,究竟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她嫁给郑肴屿两年多,从来没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名字呢?
不对……
似乎在郑老爷子那里听到过?
韩辰绘思来想去,发现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郑肴屿的生日聚会,缺了什么,也不能缺了烟酒和牌桌。
客人们四散在花园的各个角落。
他们名义上是来参加宴会,实际上更多是来维持社交、拓展人脉的。
只有几个平时总和郑肴屿玩在一起的朋友,才会忽略这个社交的绝好机会,而陪他在牌桌上“厮丨杀”!
秋末夜深。
微风刺骨。
韩辰绘回到别墅里加了一件外套,像往常在夜店里一样,她坐在郑肴屿的身边,陪他打牌。
期间郑肴屿让韩辰绘上了两把――
那些朋友可不会因为韩辰绘是个菜鸟就放过她。
他们可以放过韩辰绘,但不能放过“郑太太”,不能放过“郑肴屿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