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安夜雨
沈鸢脑中一片混乱,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镇定了片刻,冲叶璃笑了笑:“我今晚抽不开身,明天找个时间,好好和你解释。”
梁宴原本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翻杂志,沈鸢来了只抬了下眼,没起身打招呼,听到叶璃的那句质问,他扔下手中的杂志,走过来揽住女朋友的肩,皱眉看向沈鸢:“出什么事了?”
沈鸢没答,转身就走,服务生四处帮忙找,原本是想拿小费,见状傻了片刻,就去追沈鸢了。
梁宴垂头看了眼叶璃的表情,从还怔着的她手中接过透明袋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隔了好一会儿,叶璃才说:“我的头发。在图书室的时候,沈鸢从我头上拔下来的。我跟她一共没见过几面,根本不熟,她非要替我拔白头发,还说什么眼花,多拔了三根黑的,拔完就走了。”
“她偷你头发干什么?”只隔了一秒,梁宴又说,“去验DNA?”
叶璃也是同样的想法,她看了眼梁宴,无奈地一笑:“不是验DNA的话,总不能是拿我的头发请大师作法下蛊吧?”
“……这女人想干什么?”
叶璃没答,她关上门,坐到沙发上,抱着梁宴的胳膊把遇到沈鸢的这几次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无比肯定地说:“她几次三番过来套近乎,不是为了和你家攀关系,目标就是我。”
“有我呢,无论她有什么目的,李家都不敢把你怎么着。我等下就去找她老公,问他这是在干什么。”
“不用。”叶璃沉吟了一下才说,“在图书室的时候,沈鸢说我和她大学时的一个朋友很像……她还说,本来十几年不见,她已经忘掉那个人的样子了,一看到我,就立刻想了起来。还说我小的时候更像那个人。”
“她讲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很怪,而且她不止一次提到我小时候的事,我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也问了你妈妈,她说沈鸢跟她和我妈没什么交情,不可能带着我单独跟沈鸢吃过饭。”
“她说的大学时的朋友是谁?男的女的,难道你是她朋友或者什么亲戚的孩子?”
叶璃摇了摇头:“我当时没多想,就没问。”
梁宴揽住她的肩,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慰道:“别想了,理她呢。”
叶璃太了解梁宴,特地交待道:“你别背着我私下去找她老公,晚点我自己问她。”
梁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叶璃再次重申:“我说的你听到没?你别私下去。”
梁宴说过“好”,又略显不悦地说:“我是别人吗?”
叶璃挽着梁宴去参加酒会的时候没戴沈鸢送来的那套首饰。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陪梁宴出席正式活动,自然重新梳洗、精心化了妆。
梁宴还记着秦渡带着叶璃在自己眼前晃的仇,原本想和叶璃十指紧扣地去和秦渡打招呼,知道叶璃眼下正心烦,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只得无比遗憾地放弃了。
隔了一个钟头再见,沈鸢像失忆了一般,不但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尴尬,还神色如常地特地过来同叶璃和梁宴打招呼,当着旁人,叶璃虽然冷淡,但还维持着客套。
李先生年过七十,自然略显老态,不过很精神很气派,他处处照顾妻子,看上去和沈鸢感情非常好,一直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微笑着看向她。他的大儿子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在公司没什么实权的二儿子和小儿子就差了一些。
李先生大概知道叶璃,特地走过来找她和梁宴,他虽然没提傍晚的事,却再三说明日找个时间一起喝茶。
这一晚叶璃没有睡好,很早就醒了。梁宴的睡相从小就好,一整夜几乎不翻身,然而近来他睡着后习惯把叶璃当成娃娃压着抱着,叶璃中途想去洗手间,好不容易爬出来,很快又会被他抓回去,因为这个,叶璃抗议了很多次,梁宴一脸无辜地说他不清楚睡着后的事儿,可能是被人抛弃过,没有安全感。
叶璃想下床喝水,可被仰躺着的梁宴紧紧箍住,被迫侧躺着枕在他的胳膊上,怎么都挣脱不开,她推了他几下他没醒,心中一气,抬起脚重重地踢了他一下。
梁宴半睁开眼睛,迷茫地看向叶璃。
“你又来,我脖子痛死了,你再不改,以后就分床睡。”
梁宴看了眼还没大亮的窗外,哑声问:“你火气怎么这么大?”
叶璃本以为少爷会发脾气,见他没生气,又觉得自己踢醒他有点过分,便换上温和的语气说:“我去喝水,你要不要?”
叶璃拿着两瓶矿泉水回来的时候,梁宴已经醒过神,坐起来了,他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叶璃,问:“心情不好?”
“有点烦躁。”叶璃喝过水,说,“继续睡吧,你不许再勒着我。”
两人睡到快九点才起床洗漱,正要出门去吃早饭,沈鸢便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她冲来开门的梁宴笑了笑,说:“我先生想找你聊聊天。”
梁宴自然明白沈鸢的用意:“你想对叶璃说什么尽管说,不用支开我。”
沈鸢看了眼叶璃,叶璃也是一个意思。
沈鸢似乎有些顾虑,不想梁宴知道,她犹豫了一会儿,见叶璃和梁宴不耐烦了,叹了口气,说:“我让人送早餐过来,边吃边说。”
沈鸢给叶璃和梁宴安排的房间很大,而这一层除了叶璃、梁宴,只住着李家人,无论讲什么,都不用担心被旁人听去,早餐便摆在了海景阳台上。
她客套地招呼叶璃和梁宴吃东西,自己只喝水,发觉叶璃频频看自己,她笑了笑:“我有点紧张,这件事除了我先生,我没对第二个人说过,连我父母都不知道,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和他们讲。”
叶璃用叉子戳了戳香肠,见沈鸢迟迟不入主题,忍不住插话道:“请你直接说。”
沈鸢再次喝了口矿泉水缓解紧张,她看向梁宴:“我自己没关系,可要顾我丈夫的面子,请你帮我保密。”
正吃东西的梁宴捡起餐巾纸擦了下嘴巴,慢条斯理地说:“我为什么要替你保密,我们很熟吗?”
沈鸢到底是长辈,叶璃侧头看了梁宴一眼,梁宴补充道:“和叶璃有关的事,我肯定替她保密,不需要你提醒。”
沈鸢笑笑:“你们感情真好。”
说完这句,她又一次叹气,低声回忆道:“我和你们一样,也是Z大毕业的,我父母都是重点中学老师,家里三个孩子,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我年纪最小。我们兄妹三个从小成绩就好,那个年代大学生少,可我们都顺利地考进了重点大学。”
“我父母是非常严肃的那种家长,对我们三个要求很严,所以我从小就很乖很听话,到了大学才遇到第一个喜欢的人。他是学物理的,个子高长得帅人聪明,家境好,大我两级,有女朋友。我跟他都是学校广播站的,经常能接触到,可后来他跟女朋友分手了,我也从没想过表白,就那么一直默默暗恋。暗恋了差不多一年吧,有次我同学让我帮忙带情书给他,我帮了,他拿到情书后,拆开看了一眼,问‘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会帮别人送信?’我吓坏了,结结巴巴地否认。他突然牵住了我的手,说就没见过我这么单纯的。”
“然后我们就恋爱了,那一年我大二,他大四。我那时候真的很喜欢他,能跟他在一起,简直像做梦一样。他实习的单位离学校远,就在单位附近租了房子,我经常过去找他,给他送吃的、织毛衣、收拾屋子。我是初恋,而他之前交过两个女朋友,在一起没几个月,他就想和我发生关系。”
“我从小就是好学生好孩子,生理知识一片空白,思想也特别保守,过去从没想过婚前就……可是太喜欢他了,一心一意地想着以后毕业了跟他去他的家乡结婚,也怕他不高兴,就默许了。”
“他在学校一直都很优秀,毕业后拿到了留学的机会,我们大学的时候,人人都想出国,他自然不会为了我放弃。我虽然舍不得,但也很为他骄傲,想着可以等他回来。谁知临走之前,他跟我提了分手,我非常难过,因为要面子,忍着眼泪没纠缠。”
“刚分手的那一段真的难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给他写了很多信,烧掉一部分、寄出了一部分,都没有回音。”
“我难过到课都上不下去,所以没留意到例假这种小事,等发现自己怀孕,他已经离开四个月了。”
“我吓坏了。九十年代初,通讯不发达,普通人用不起上万块一个的手机,都是写信,或者打座机联系。那时候大学生毕业后大多是回家乡工作,跟他要好的几个同学只有一个留在Z大读研,我没有办法,去找人家要他的地址和宿舍电话,可是那人先是说没他的电话,我每天去缠着问,他又劝我说别找他了,他已经在美国交了新的女朋友。”
“我就是Z市本地人,父母当了一辈子老师,遍地都是他们的学生,我哪敢去大医院。我那时候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只能暗暗打听小诊所,可没有人陪,连黑诊所都不愿意给我做引产。”
“我只好求黑诊所的医生帮忙,她用特别鄙视的眼神看着我,说挺漂亮挺干净的姑娘非犯贱未婚陪男人睡觉……她让我填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怕我万一出了事,她担不起责任,我不敢让家人和学校知道,也受不了被那样侮辱,就哭着走了。”
“我从小就家庭好、成绩好、长得漂亮,走到哪儿都被人羡慕被人夸,可未婚先孕在那个年代是非常严重和丢脸的事,如果不是怕死后被人发现怀了孕,我最要面子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今后没脸做人,就干脆去跳海了。”
“幸好我肚子大起来的时候已经入冬了,我那一段几乎不怎么吃东西,很瘦,衣服穿的厚,周围没人发现我怀孕。”
“我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学医的同学问分娩知识,93年2月底,我用存下的生活费,租了个很破的小房子,一个人把你生了下来。”
“那房子很破,没有取暖炉,冷得不得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我疼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以为我跟你都会死……你刚出生的时候特别瘦小,我煮米粥给我们俩喝,不知道过了几天,我一有力气走了,就用事先准备好的被子裹住你,把你放到了福利院外。”
“我那一段过得浑浑噩噩,精神实在太紧张,根本弄不清楚你是具体哪一天出生的,就在纸条上写了93年2月,放在你身边。我送走你后就发了烧,怕被检查出刚生过孩子,不敢去医院,就一个人在那个很破很冷的出租屋里躺着,我一直做噩梦,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你,回学校的时候,因为旷课太久,还挨了处分。”
一直沉默的叶璃轻咳了一声,纠正道:“不是我,是你的孩子。”
有些哽咽的沈鸢自嘲地笑了笑:“对,是我的孩子。”
“过了几年,我的身体养好了,心理上的阴影却怎么都去不掉。因为这件事,成绩也落了下来。我一直很自卑,所以工作后不肯去见家人安排的相亲对象,为了躲避他们的追问,干脆出国留学。”
“我丈夫年纪比我大很多,我父母都是很清高的人,知道后根本接受不了,说我如果和他结婚,全家人都要被亲戚朋友指点,说他们的小女儿为了钱嫁给和父母差不多大、有三个儿子的老头。”
“我爸妈反对的非常厉害,甚至以死相逼。他们说我从小就是他们的骄傲,而现在却变成了全家人的耻辱——就他们这种性格,我当年瞒下怀孕的事太对了。”
“我丈夫对我特别好,我们没在一起前,他就很照顾很尊重我。他说他第一次看到我,就觉得我眼神忧郁,有故事,为了跟他结婚,我和父母断绝了关系,他们还在报纸上发了不再认我的启示,这个八卦你们听说过没?”
叶璃和梁宴都没应声,沈鸢又说:“我和我丈夫感情很好,不是因为他有钱有地位。我不想骗他,在他跟我求婚的时候,就告诉了他这件事,在今天之前,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我有个女儿的人。他对我真的好,知道我十年来一直没放下过这件事,坚持带我去福利院找你……找那个孩子,说婚后一起照顾她,对外宣称是李家的养女,正好他也缺个女儿。”
“我们到了福利院,仔细地排找了一遍,才知道你四个月前被叶凯璇收养了。我和叶凯璇没有私交,为了去看看你,厚着脸皮带着礼物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确定不会有错,你和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五官几乎一模一样,难怪人家都说女儿像爸爸。”
“你不像我,气质性格倒和我相似——这是我丈夫说的。如果你是被普通人收养,给再多钱,我那时候也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给你最好的生活,补偿过去的亏欠。”
“可偏偏是叶凯璇,她和我丈夫认识,除非告诉她真相,不然没有理由要回你。我丈夫有头有脸,我不想给他丢脸,何况我那时候也没得到李家的认可,公婆都还在,如果因为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我婚后大概两年,去美国度假的时候遇到那个人了,他毕业后留在美国做教授,混得还不错,结了婚又离了婚,有一对很可爱的儿女。那次他正是带着两个孩子度假,跟我住一个酒店。他女儿长得很像他,我看到她,就想到了你。我们一起有了你,他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结婚生子,而我呢,背着一辈子的阴影,因为生你时落下问题,再也没法怀孕。”
“我非常愤怒,很想告诉他当年的事情骂他一顿。可他看着我开玩笑说,嫁给富豪做了阔太太就是不一样,比二十岁的时候还要漂亮——他知道我的婚事,也认识我丈夫的朋友,我怕说出来这事儿会传出去,就忍了下来。”
沈鸢平复了片刻情绪,看着叶璃问:“你能体谅我吗?”
叶璃喝了口咖啡,嗤地一笑:“非常能。只是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从没后悔过你的每一个选择,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不怕说给我们听,会丢你丈夫的脸吗?”
“以及,前不久才有一家人找过来,非说我是他家的女儿,要我和他们做亲子鉴定,我拒绝了。你昨天准备偷偷拿我的头发去做鉴定的行为,让我非常反感。我从没好奇过自己的身世,对我父母是谁这件事也完全不感兴趣。在我看来,他们把我放到福利院门外的那一刻,我们的亲子关系就到此为止了。所以绝不可能跟你去做鉴定、验证你的猜测。”
说完这些,叶璃看向梁宴:“你吃好了吗?陪我出去逛逛。”
梁宴“嗯”了一声,立刻放下刀叉站了起来,他平生第一次心虚——如果这女人说的是真的,那他当年非要带叶璃回家,就不是拯救她于水火,而是害她没能和亲妈相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少爷好惨!在女朋友面前最大的骄傲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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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90901 10瓶;随遇Deng而安5瓶;偏执狂。3瓶;对方正在讲话...2瓶;玥影之婳、星空坠入深海、许多多1瓶;
第55章
见叶璃似乎完全没被触动到,沈鸢很是诧异,赶在叶璃起身离开前说:“我之所以想私自去做鉴定,是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弄错,打扰到你的生活,不过弄错的可能很小很小。”
“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太多了,前一段来找我的那家人,也特别笃定地说我就是他家的女儿。这话最后一次说,我完全没兴趣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不想知道他们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更不会跟任何人去做什么鉴定,认什么亲。另外,像我这种经历复杂的人心都硬,习惯把人往坏了想,难免会觉得上次找我的那家人是为了钱,而你跟你先生,是想通过我攀附梁家。”
听到这话,沈鸢急切了起来:“叶璃,你是不是很恨抛下你的人?如果我那时候不是在念书,不是没有能力的学生,或者当时的社会如果不那么保守,或许就不会那么无助,能有更好的选择。请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你是当年的我,会怎么做?”
叶璃笑了笑:“你放心吧,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我和我男朋友一定保密,我比你更怕沦为圈中人的聚会谈资。”
“然后,我没觉得你丢掉你的孩子有问题,也不认为我处在同样的境遇里会比你无私。但假若我选择扔掉了自己的孩子,绝不会在若干年后为了良心上好过,再回头找她。拜托你别再说我的性格气质像你了,我和你一点都不一样,起码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更不能每一次都只考虑怎么选对自己最有利。”
沈鸢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补偿,从情感上、经济上,我想把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给你。”
发觉自己和这人无法沟通,叶璃再次请她放心,自己不会外传,便拉上梁宴去甲板上散步了。
走出房间,梁宴接连看了叶璃好几眼,待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他忍不住问一脸平静的叶璃:“她说的挺像真的,我都信了一半,你就一点儿都不震撼?”
“昨天撞见她拿我的头发,事先有预感,所以就还好,一点点吃惊,离震撼很远。”
发觉梁宴仍在不停看自己,叶璃回看过去,望着他的眼睛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跟她一起哽咽,特别冷血凉薄?”
“那倒不是,我以为你多少会有些触动。”
“单纯当故事听,对于她自己生孩子那段,我可能会有点唏嘘,只是一点点。像我这种幼年时期经历复杂的人,大多没什么同情心,毕竟一般人再惨,也不会比小时候的我更惨。况且已经过去了的事,回头再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不值得拿出来卖惨。”
“但作为当事者,我没指责她,已经算是修养很好很高尚了,当然,也是懒得搭理她。难怪人家会说丢弃自己孩子的人心肠都不是一般冷硬,基因里就带着冷血薄情——上次找来的那家人和沈鸢,虽然社会地位、受教育程度天壤之别,可在某些方面完全一样。他们做了那么没人性的事儿,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不断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自以为没做错就算了,还想得到被抛弃的孩子的认同,又狠又坏而不自知,错误全是别人的,什么责任都不想承担。”
梁宴也认同:“她一直说什么为了她丈夫的脸面,这话恶心透了,还不是她自己不想被人指点,害怕在婆家更没地位。如今她公婆都去世了,她成了李家的掌权人,大概觉得生不出孩子,等过十年八载她老公老糊涂了,大儿子会跟她对着干,又想认回你,日后有个靠山。还什么想把她的一切都给你,她没又别的子女,舍不得以后便宜继子吧。”
叶璃摇了摇头:“她没想跟我相认,不然一早就和我说实情了,何必神神秘秘这么久,又耍心机拔了我的头发,准备偷偷去验?”
两人各拿了杯香槟,在甲板上找了一处无人打扰的僻静角落吹海风。
梁宴揽住女朋友的腰,喝了口香槟喂到她的口中,问:“不想认,那她验什么?”
叶璃咽下香槟,吻了一下男朋友的下巴,看着他笑了笑,少爷从小在爱里长大,多少有些单纯,不像她,总忍不住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沈鸢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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