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醉
这种新奇的方式让林敬松感觉很新鲜,得知是给母狗补身体的,林敬松又掏钱买了一些。
猪肉铺的老板看了都说林敬松是个好人。
林敬松摸摸鼻尖,他敢肯定对于农村里的这些人来讲,他们肯定不知道“好人”到底在城里意味着什么意思。
只是不知道是否在山上待的时间长了,林敬松总是觉得这边空气不如山上的好,也许是街道中间宽敞大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原因,一股子汽车尾气和淡淡的机油味儿。
上车,到了赵三伯妹子家,得知来意她便领着林敬松去了隔壁。
敲门进屋,屋主带着林敬松几人到了院子里,边角躺着一条纯黑的大黑狗,黑狗身边是几只嘤嘤怪,它们听见声响纷纷到处张望,只可惜都还没睁眼,只能在空气中寻摸。
大狗子见林敬松几个人进来,本来想站起,后面看见自家主人便重新坐下,赵三伯似乎是第一次见着,对着林敬松乐道:“瞧!还真挺聪明!”
林敬松点点头,这黑狗子确实挺会看人眼色。
让林敬松没想到的是,屋主竟然是村子里的大队长,他跟赵三伯似乎是有些认识,由着他媳妇带领林敬松看狗崽,他则是站在远处跟赵三伯说话:
“最近市里要再搞一个氧吧,你们得到消息了不?”
赵三伯摇摇头:“我们村搞不了,报名第一个条件就是路得是这两年修好的柏油路,我们村到现在还是土路呢!”
大队长叹气:“可惜了,你们枣庄空气特别好。”
赵三伯也没得办法,苦着脸说:“之前村长也去市里哭过,但我们村几乎家家都是贫困户,市里一个领导说话老她妈.的难听,说游客到我们村去看贫困户吗?”
“有些官儿也不是个好东西。
”大队长撇撇嘴。
大队长的媳妇带着林敬松,那母狗虽然对着林敬松一脸的警惕,但还是任由着他到自己身边,只是怎么都不肯他靠近自家崽子。
大队长的媳妇只好亲自拿了崽子给林敬松看,一边看一边说:“我们家母狗祖上是猎犬,到它上一代算是拘在家里看门,不过也非常聪明,平时不爱瞎叫,一叫就是有大事,平时遇见坏人也不怂的,上次有个偷狗的来我们村,愣是被它给咬跑了。
我们家条件不算差,但是它这一窝下了七八个崽,我们还真养不了,我们信赵老三,也看你也是个实心人,要是选了哪个去,抱回家一定不能虐待它。狗子要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肯定知恩图报,你要是对它不好,也不能怪它爱瞎胡闹。”
大队长的媳妇一看就是个心善的,拿着崽子手上动作非常轻柔,就连说话都软软的,非常和气的一个中年妇女。
林敬松一只只的看,发觉这批崽子还真不错,对上上次老人们给他讲的选狗经,十之八.九都能对的上。
最后,林敬松选择了一条全黑的和一条眉中心带着一个白点的小崽子。
这些崽子一倍大队长媳妇放下,就立马“嗯嗯”叫着往自己母亲肚皮下面钻。
选定了这两只,大队长媳妇用一条红绳系在它们脖子中间,代表这是被林敬松挑选走的。
大黑狗对林敬松放在它身边的两串排骨一点兴趣都没有,在主人把崽子放回给自己时,它好像有所感觉,静静的把崽子拢得更紧了。
这边,大队长的媳妇拿了排骨去炖。
林敬松起身听见大队长还在跟赵三伯说些什么,“不知道我们梨园现在走到这一步到底是好是坏,唉!”
“经济发展起来了嘛,村里人生活条件也好了,就是环境越来越差,周老五不就年纪轻轻的得了肺结核吗?”赵三伯的妹子也插道。
“听说是石棉瓦的,那东西能钻到人肺里,弄不出来的!时间长了人的肺就坏了!”大队长媳妇也空闲说道一句。
“现在不是不让做这个了嘛”林敬松记起,前年起网上就对这个事议论纷纷,跟着前年年底国家就立法,禁止生产出售石棉瓦,林敬松已经很久没再听说过这个名词了。
大队长摆摆手:“赚钱的生意,哪能说禁止就真的不让干了?现在多是都在偷偷的干呢!
远的不说,我们这梨园村河边就有一家,他们背后关系重,每次上面检查都能糊弄过去,村里现在还有一家塑料回收厂,也是黑作坊,天天厂子冒黑烟,现在小河都被污染得要不成了,村里人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捏着鼻子绕过去走!”
从梨园村出来,林敬松一路开车出来。来时没注意,出来时倒是想起了大队长的话,路过小河边时,林敬松还真发现小河恶臭难闻,而且水流断断续续着,有些地方搁浅成一个小黑水洼子。
林敬松把车窗升起来,赵三伯也闷自叹气。
出了梨园村地界,再一路盘山往上走,越是往枣庄方向走,周围的环境就越是干净,在梨园那边随处可见的各种塑料垃圾在山上几乎看不着。
到了山里面,林敬松甚至能感觉出来,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
赵三伯也明显察觉到了,叹着气:“前两年,村里大多年轻人家还没把户口迁出去时,有人吵吵着要弄什么石棉瓦厂子,当时村长不让弄,村里好多年轻人就吵吵着全走了。现在看看,人穷就穷点吧,至少身体健康就成!”
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啊!
林敬松本来在城市,还不觉得自己生活环境恶劣,现在到了山上住这么半个多月,再到现代化的地方,怎么都适应不过来!
第29章
把赵三伯送到家,林敬松就着急琢磨起种植绿色蔬菜的事情。
林敬松门前有一片土地,足足有十亩,要是单靠自己播种,林敬松肯定是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的,他现在每天照料家里的奶牛都得花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再加上清扫粪便跟沤肥,西瓜地里也得花时间施肥锄草,还有自家院子的清扫工作,再一个他还时不时的去山里边逛一圈。
这么算下来,林敬松一天的时间也是非常紧张的了。
林敬松还在头疼着怎么平衡各方面时间问题,他突然想起现在农业大部分都是机械化操作,那至少播种这个事情相对来说是比较好解决的。
当即,林敬松就找去了村长,他应该是知道在哪里去租用播种机的。
到了村长家,没想到他正在跟媳妇翠娘吵架,林敬松站在门外正好也被他们看见,这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翠娘倒是给村长面子,勉强撑出一丝笑,打了声招呼:“小林来了啊,进屋吧。”
村长脸皮倒是厚的很,立马笑呵呵的迎过来,邀请林敬松进屋,然后还沏了茶,翠娘到屋里打包东西,收拾回娘家,林敬松在一边看着尴尬得不行。
作为一个小辈,还真不好在长辈婚姻方面插嘴,而且他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翠娘一走,村长就长吁短叹的,直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林敬松适时的得插嘴问了一句,村长立马竹筒倒豆子似的哗啦啦全说出来了:“说起来也不怕小兄弟笑话,村里老钱是她娘家远方表亲,老钱带着赵岩回来这么几天都没去县城,大概是不干了。
但这父子俩不干活哪来的钱吃饭呐!你翠娘婶子心倒是好,梨园村支书是我一个老表在当着,那边说是有个工地缺人,她想让我帮着介绍过去。”
钱叔一家子情况林敬松大概也知道一点,这几天他路过,总是能看见赵岩每日垂着头坐在院子里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钱叔只能一直守着他。
这么情绪不稳定的出去做工,要是遇见有恶意的人欺负他,他们俩又都是老实人,只会躲起来自己难受,万一赵岩想不开出事,那就更是得不偿失。
“赵岩这几天情绪不太好啊。”
听林敬松这么说,村长一拍巴掌:“可不是嘛!要是这样出去,万一再受点啥刺激,想不开了咋整?他们在村里日子过得再艰难,不还有这么多乡亲,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
村长大概是料想翠娘回家了,又是一声妇人家不懂事,熟料翠娘竟然去而复返,正好听见这话,包袱一扔就过来掐村长耳朵。
“唉唉!疼、疼!人家林小兄弟在这里看着呢!”村长吃痛大声求饶。
翠娘手一放,两掌掐腰,道:“人家林小兄弟是文化人,哪跟你这样的会瞧不起女性?你这就是田园男权主义!落后思想!”
村长被指着鼻子骂,闭着眼用右手手背避开翠娘说话时喷出来的唾沫,小声的说:“那你也得考虑一下人家赵岩,眼看着就要上吊了,你还让人家出去打工?”
“那他们爷俩终究是要吃饭的啊,又没有地,咱们村里本来每家都不好过,难不成接济他
们到明年开春吗?趁着现在天气好,还不出去攒过冬的钱,天天坐家里伤春悲秋有个卵用!”
“你没看看现在电视里多少人抑郁自杀的?老钱天天就这么守着赵岩,生怕他想不开,你还……”
“我咋了我这不是为他们好吗人终究是要自己立起来的!”翠娘一下子就炸了。
林敬松眼看着他俩要世纪大战,立马站起来抽身离开,走时村长还拉着林敬松不放手,大概意思是他在这里翠娘不会太过分。
可林敬松早早就听刘二伯说起过,村长夫妇感情好,平常吵架千万别上去劝,他俩过不了多久自己感情就能恢复,上去劝来劝去,万一哪句话没说好,等事后两个人都心里不爽。
眼看着林敬松逃也似的离开,翠娘咆哮声音更大了,林敬松走时还不忘贴心的把他们家院墙大门给关上。
村长这边是没法子了,林敬松抬脚又去了刘二伯家,他好歹也是村里的会计,多少总是知道一些的。
刘二伯正在院子里给魏老太洗头,两个老年人动作缓慢又有些笨拙,老太还一直嫌弃刘二伯,可他脸上一直笑呵呵的。
“哎!让你干个活儿怎么这样靠不住呢!说了多少次,不能接这么多热水,烫到了怎么办?”
林敬松敲门进来时,魏老太正一头的泡沫,在弯着腰等刘二伯打热水,林敬松赶紧过去帮忙。
魏老太大概是干活干习惯了,总是怕不放心,一直想插手干点什么,林敬松生怕热水烫到她,赶紧自己把活儿干了,她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瞧瞧你这老头子,不服老不行了啊!你年轻的时候拎这么一桶水可没这么呼哧呼哧的喘。”
刘二伯呵呵一笑,道:“现在哪能跟年轻时候比啊!”
魏老太便跟着接嘴:“以后啊,我再洗头你可别吹大话,让我自己来。”
“你?你可算了吧,就你那小脚,还没我拎水拎得稳呐!”刘二伯坐在椅子上歇两下,又站起来撸起袖子要给老太洗头。
他撩水动作大,老太只得闭嘴,免得水泼到她嘴里。
林敬松看着两人拌嘴,可却怎么都没办法跟村长那一家硝烟弥漫的场景联系起来,这两口子说话总是让人有那么一种温馨的感觉。
最后冲过水,林敬松赶紧把绳子上的干毛巾递过去,魏老太不让刘二伯动手,她把他的手拨一边儿,喃喃的说些不知道什么话。
刘二伯应该是听懂了的,呵呵直笑。
等魏老太把头擦得差不多不滴水,刘二伯又拿了梳子递给她,魏老太便坐在院子里一边梳头发一边晒太阳。
终于安生下来,刘二伯便问起林敬松:“是有什么事吗”
林敬松从来不爱拐弯抹角,直说了:“我想把沙地南边的那一片种上蔬菜,想问问咱们这边有没有什么耕种机器,我去转了一圈,那边土地估计都荒废好多年了,杂草丛生,要是我自己收拾,得干上好久呢!”
“倒是有,但是贵。咱们这边山地比较多,很多大机器车开不进来,小的机器车效率低,费油更多,而且那边地难收拾,最少你也得花上个五六千才能把地整完。”刘二伯估摸着说。
一听有办法,林敬松脸上便惊喜起来,他说道:“花钱不怕,主要是我家里养的牛多了,每天牛粪也不少,瓜地也吃不下那么多,就寻思着再开一片种菜的,也能再增加一份收入。”
刘二伯一听,就皱起眉毛:“你家里现在十多头牛,奶牛事情多且更繁杂,再开一片地,你能顾得过来吗”
林敬松讲了实话,道:“先开着吧,我包了这么多的地,白白放着也是浪费,活儿要是真干
不完,我是有想法在村里花钱找个帮手的。”
刘二伯一听,就了然了,他吧嗒吧嗒的抽烟,仿佛在出神,一杆旱烟抽过,他才问起林敬松:“现在村里有两个人手,你要不要?”
“什么?”林敬松本来以为是村里的一些老人,却突然听见刘二伯道:
“你钱叔家之前的地转出去了,他们现在回到村里也没事儿干,赵岩目前不想出去找活儿,你要是觉得人手不够,可以考虑他们父子俩。”
林敬松想想,赵岩干活儿确实利索,为人也非常沉默,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上次钱叔也帮着他打扫房间,房间里面干干净净,菜园地也收拾得妥当,他俩都是个能干的人。
当即便道:“可以啊,我这边本来就缺人手,他们要是愿意来帮忙的话,我当然欢迎至极。”
“肯定愿意的,你钱叔之前跟我通过气儿,赵岩只是不想出门打工,要是在村里能赚到钱,肯定也不想跑出去。”刘二伯说这就站起来,要往钱叔那边走。
林敬松跟在后面,寻思着事儿。
他当初到枣庄来,发现这边人们过得清苦,确实有想法帮他们一手的,只是来了之后一直忙于扩展自己业务也无,再加上自己也花了不少钱,也就只能暂时作罢。
现在奶牛养殖已经走上正轨,也有了稳定的收获商,而且市场明显还有扩大空间,林敬松当然寻思着再多养一批奶牛。
要是赵岩他们肯过来帮忙,林敬松就可以腾出来手再整治一下野鸡群,正好现在母鸡挨个得抱窝,肯定要多多注意,避免无谓的鸡仔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