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弦 第13章

作者:安宁 标签: 现代言情

  傻傻的想了很久,却依然想不出分开的理由,你走的时候用沉默代替了分手。

  是你太残忍还是我太认真,如果爱情可以瞬间忘记,我又何苦那么的爱你。

  她慌忙叠好放回原位,转身时却撞入他已等候许久的胸膛,浅浅的呼吸拂在她耳际,一声惆怅的低喃轻得她几乎听不见,“为什么?”她屈起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别开头不敢看他。

  “告诉我,为什么?”她静默,然后声音和发丝一齐低了下去,“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只除非是你亲口告诉我,否则在我心里,当年永远是个解不开的谜。”

  “现在谈这些还有意义吗?”都已经事过境迁,两人的身份也早已不同往日。

  “至今我还是想不通,到底什么原因让你当初那么残忍,是别人比我更重要?还是你对我的感情不够深?告诉我哪个才是答案。”“你别这样……”“你还希望我能怎么样?”他话声中的挫败和一抹自嘲的浅讥让她变得异常难过,她艰难道,“对不起,当初是我的错,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那么做,这十年里无时无刻我宁愿死的是我,而不是……如果可以回头,如果可以重来,如果一切的一切可以补救,就算让我剜肉剔骨万劫不复地去换我也愿意……”

  她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些年来她背负的是什么。

  沉默半响,他嗓音轻柔,“已经太迟,我不会原谅你,永不。”眼内迅速凝起雾汽,她侧首,他的唇在她嘴角擦过。

  “所以我也从来没想过请你原谅。”她说。

  “是啊,你从来不想……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不想,什么都不做,一切才会发展到今天?”

  努力驱散眼里的薄雾,她轻轻笑了笑,“那你想我怎么做?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不管怎么样我都答应你。”他便是要想她的命都没关系,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真的?”“是。”他解她的衬衣扣子,“那就先把你自己给我。”她无措,抓紧他的手,“不包括这个。”“不包括?那告诉我,除了你自己你还能用什么来还我?”她抬起水眸,“我不打算还你,我欠你的根本还不了,所以这一世里不打算还了。”

  他凝视她良久,“可以这么无赖吗?”忽然想起朱临路说的周芷若和张无忌,她脱口而出,“不如我答应你三件事,好不好?”

  “玩什么把戏。”他凝视她,见她神色认真,他笑了笑,“好吧,那么第一件,我再次和你强调,绝不能和潘维宁来往,别问为什么,只要按我的话去做。”“好。”“第二件,去和朱临路分手。”她哑了哑口,懊恼道,“你不能这样。”“我能。”他强硬的口气将她惹出了一丝脾气,“那你是不是也会和薄一心分手?”

  唇线一弯,他笑得极诡魅,“是你欠我,我有欠你吗?”她坚持,“别的都可以答应你,这点不行。”“我警告你别再为了任何人尤其是他和我不欢而散。”“南弦!”他不为所动地看看表,“他们应该快结束了,我送你回去拿车子。”“走吧。”她长舒口气。

  他却忽然将她按定在原地,在她的猝不及防中吻将下来,有些迫切还有些狂热,长久,将她紧紧抱在怀内,他轻声低喃,“想我吗?”额头抵着他的心口,她想说,每一天,十年来每一天都在思念,然而肺腑内酸意泛滥,满盈得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八章 爱过,为何(4)

  丁小岱照旧半个身子趴在温暖的桌面。

  “温姐姐!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来?还把手机关了!”温暖白她一眼,“我去了,只是在门口见到不想见的人,所以没进去,这次你死定了。”

  “不关我事的!我也不知道占老大和那个女人会来!我去到之后听到高经理在讲电话,好象告诉谁我们的位置,我还以为他有别的朋友要来,根本没想到会是神出鬼没的占老大,报纸不是说他们在巴黎吗?谁想到已经回来了嘛!”“不管,你给我好好打完这叠文件,再过一百年也别想下去见管惕。”“一百年?!我不活了,你掐死我吧!”丁小岱大声呻吟中听到电梯声响,一转头看见管惕,她和温暖咬耳朵,“哈哈哈,你人算不如天算,就连老天都不耻你的诡计而被我的痴情打动。”

  温暖掩嘴,对管惕扬声道,“你以前见过花痴吗?”丁小岱即时吓傻,手在桌子底下死命掐她的腿。

  管惕嘿嘿一笑,“小温妹妹,谁是花痴?”温暖指指丁小岱,“她——哎哟——花痴占总。”暗暗揉了揉大腿,小妮子下手还真狠。

  丁小岱涨红了脸,讪讪地对上管惕玩味的目光,“温姐姐开我玩笑的,我才没有花痴占老大。”

  温暖接口,“啊哈,不是占总那就是别人咯?难道——唔,唔唔——”一只手紧紧掩着她的嘴不再让她说话。

  管惕身子一低,挨着丁小岱一起趴在桌面,大眼对上温暖的大眼,“小温妹妹,坦白讲我觉得你比较花痴占美男哦。”温暖瞪圆了眼。

  管惕朝她的手提努努嘴,“屏保密码一三九九,小温妹妹想和谁一生久久?”

  丁小岱好奇问,“什么一生久久?”管惕拿文件拍拍她的脑袋,“占美男的生日是一月三号,你家温姐姐的生日是九月九号,你说还有什么一生久久?”温暖倏然脸红,马上起身离座,冷哼出声,“有本事管惕你搬到六十六楼来办公,我看你能保这丫头几回。”“哇!哇哇哇!”丁小岱赶紧端起资料追过去,一边回头对笑着跟上来的管惕做鬼脸,一边叫道,“好姐姐!你别迁怒啊,不关我事呢!哈哈哈,花痴无罪!小妹无辜!喔耶!”

  坐在沙发里的占南弦和高访在温暖推开门的那一刹听到了丁小岱的叫声,高访笑起来,“什么无罪无辜的?”丁小岱把文件放下,吐了吐舌头,“没什么。

  对了,高经理,你以后会和谁一生久久?”

  管惕噗嗤一笑,温暖一张清颜全部嫣红,含羞带恨地瞪着丁小岱。

  占南弦微微别开脸,长睫轻颤。

  只有高访明白不过来,“什么一生——”“好了,开会吧。”占南弦打断他,眸光掠过温暖时唇边忍不住又现浅莞,他从桌面拿起一份文件,“昨天晚上大华电信的杨文中约我吃饭,大华计划在下半年进行业务系统改造,这个工程对他们很重要,杨文中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参与进去。”高访奇道,“这个案子大华在年初就已经报批备案,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没有提进日程,业内都知道大华电信是代中关系很铁的老客户,我本来以为代中会是他们内定的合作人,所以也没去跟这个案子,为什么现在杨文中会来找我们?”“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既然主动找上来,我没有理由不分一杯羹。”见温暖始终低着头,顿了顿,他问,“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她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口,“一定要针对代中吗?”他唇边的莞尔悄然隐去,“你第一天进浅宇?”“我只是觉得这不是做生意的正确手法。”他淡声道,“别这么轻易下你的定论,正确与否看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可以不参与这个案子。”高访和管惕面面相觑。

  温暖把手中的文件放回桌面,“好的,我本来经验也不足。”在她站起前占南弦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定睛看了她十秒,他原本冷沉的说话声变得异样轻柔,“你想清楚了?”她低头看向他,好一会,声线平静,“这段时间我们已经抢了代中不少生意,就算你对他们有什么不满,也应该可以消气了,又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呢?”他冷嗤一声,“就凭你这句话,我保证代中会死无全尸。”潜藏了千年的情绪终于被他的强硬从黑暗的最底处勾出一丝几丝来,她想收回手,然而细微的挣扎始终被他钳紧的手掌所消弭,她抿唇,凝声道,“你放开我。”那一点硬碰硬的抵触将他的脾气真正惹了起来,手无情地一甩,她即时跌躺在沙发里,他倏然压下身来,全然不顾房内瞬间的安静,在场人事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鸷冷眸光如出鞘冰刃,他森寒地擒着她双眼,“我昨天才和你说过什么?这么快你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她以手死死抵着他的胸膛,无处着力的腰腹和长腿却躲不过他矫岸压紧的身躯,原本便微弱的抗拒终究转成了羞躁和沮丧,“你快起来!”眼底尽收了她的无措,两簇冰凌一样的寒眸半响之后才稍稍化淡。

  他起身的同时执着她的腕将她也牵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对作声不得的高访和管惕勾了勾唇,“不好意思,请给我们几分钟。”尴尬异常的两人快速退出火拼现场,把门紧紧关上。

  占南弦走回办公桌后,眸光含讥带诮,“我想有件事还是告诉你的好。”

  “你说。” “有人见到朱临路在澳门和一个女孩子出双入对。”她笑了笑,“他的女朋友一向很多。”“这个可能不太一样。”她合上眼,轻轻呼了口气,睁开来,不再回避他,“谢谢你,我知道了。”

  他唇一勾,“不客气。”“我也有件事想告诉你。”“哦?”他没什么兴致地应了声,低头打开公文。

  “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想提出辞呈。”才刚打开的公文被缓缓合上,推到一边,他抬首迎上她沉寂无波的视线,“关于大华的案子,我本来还打算留半边饼给代中,既然你辞职,倒方便了我,僧面佛面都不用看了。”

  她微笑,“那我先提前祝占总马到功成,浅宇生意蒸蒸日上。”他也笑,“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大华的这次系统改造包括硬体设备更新,由于杨文中和温柔有点私交,所以他们原定全部硬体向新加坡一家全球销量第五的公司采购——那家新加坡公司和温柔有点渊源,不过同样的配置其实我可以和No. one合作拿到更好的折扣供应给他们,所以还拜托你和温柔说一声,这次我要抱歉了。”温暖惊异地咬了咬唇,禁不住薄有恨意,性子却十分倔强,“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

  说完便想转身,却见一道蓝光疾闪,她惊在原地,骤然间无数纸张在空中飞舞,那本被占南弦掷来的硬皮蓝色文件夹在她肩外一尺处跌落地面,发出砰地一声响。

  两人隔着飘悠悠的纸张含怨而视。

  他率先开了口,语锋比先前更冰冷也更轻柔,“代中我是毁定了,至于你,自求多福。”

  白纸还没落到地面,她已一声不发转身走了出去。

  

第九章 冷战,伤离(1)

  张端妍被临时调上六十六楼协助大华电信的案子,潘维宁也终于停止了送花。

  占南弦和温暖表面上若无其事各有各忙,偶尔狭路相逢时她一如既往低眉顺眼地叫声“占总”,而占南弦也和往常一样,微微对她颔一颔首,之后两人擦身而过,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只是细心的丁小岱很快发现,占南弦有什么事会只打张端妍的内线,再也不找温暖,而温暖有什么事也只会叫她这个小妹跑腿,再也不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三番四次下来她终于可以确定,一三和九九正在冷战。

  意识到形势不对,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成为炮灰,她马上变得乖觉,再也不敢随便嬉皮笑脸。

  唯一不明就里的是被无端拉入战圈的张端妍,眼见总裁什么事都吩咐自己去办,几乎架空温暖把她晾得和花瓶相差无几,内心暗暗惊奇不知道温暖怎么得罪了老板之余,不免还有着隐隐约约的欣喜。

  然而让她迷惑不解的是,那两人似乎已经到了不说话的地步,明明谁都不看谁一眼,可是占南弦也不说炒了温暖或把她调离,温暖也不说辞职,每日间就那样僵持着,仿佛这里不是公司,他们也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眨眼又到周五,半忙半闲中忽然有客人到来。

  张端妍连忙起身,丁小岱迟疑了一下,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也还是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惟独整张脸趴在桌上假寐的温暖头也不抬,让频频回顾的丁小岱直想搓一个纸团丢她。

  “薄小姐。”张端妍忙不迭问好,“总裁正在办公室里,你想喝点什么?我去泡给你。”

  薄一心笑笑,“谢谢你,给我来杯咖啡好吗?”走过温暖桌边时,目光经意不经意地从她趴伏的身子上一掠而过,意思意思地敲了敲占南弦办公室的门,不待应声她已直接推开进去。

  办公桌后的占南弦抬头看见她,浅笑着放下手边工作,“今天没通告?”

  薄一心懒懒地坐到沙发里,“不想去。”“身体不舒服?”“没有,只是觉得没精神。”“医生说了前三个月要特别当心,我看你还是休息一段时间。”薄一心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面上隐隐含笑,“你说叫什么名字好?”门声响,张端妍端着咖啡进来,那一瞬占南弦的眸光往外扫去,秘书桌的座位里空无人影,收回目光他对薄一心皱了皱眉,“怎么还喝这个?”浅浅啜饮一口,薄一心放下咖啡,“习惯了,改不了。”说着瞥他一眼,“你不也是一样?”

  占南弦微微一笑,不说话。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很多人都这么说。”“代中的事,你还就能不动声色到现在。”在她面前始终只字不提。

  “小事一桩,何必挂齿?”她微讽,“连温暖也觉得是小事?”占南弦浅笑,“看上去她是。”薄一心怔了怔,好半响不说话,又过了会,才轻叹口气。

  “以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样深爱她,现在终于有点想通了,你和她,你们两个人的眼里只看到对方,心里只容着对方,除对方以外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是不是这样?”“谁说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对我就很重要。”“是啊。”薄一心失笑,“重要到你要娶我,也算是不容易了。”她定睛看向已微笑着低头工作的他。

  一个即使丢了几亿的大单也满不在乎,一个即使遭到致命的陷害也毫无所谓,他们仅仅只要对方还在自己身边,尤其在经历过漫长的分离之后,变得更是格外珍惜……到底怎么样的感情,才会达到灵魂如此相缱相属?纠结成一体再也拆不开,也容不得外人进来。

  端起咖啡又饮一小口,她唤,“南弦。”“恩?”他抬头。

  “我后来想了很久,那天你回来吃晚饭,明知道维宁第二天会来,为什么那么巧——你刚好就忘了把方案带走,而由它随意地放在书桌上?”占南弦勾了勾唇,浅笑带上一丝谜样,“朱临路曾送过我一笔冷氏的生意,我怎么样也得表一下谢意。”他很诚心地回送了代中一枚定时炸弹。

  薄一心叹口气,“我们都自动自觉地跳进了你的圈套是不是?”“潘维宁既然敢追你,早该有心理准备会被潘家扫地出门,至于朱临路,既然温暖不肯和他分开,那就只好由我亲自动手。”他看向她,唇角弯得极高,隐不去一抹揶揄,“不过,我倒没想到你会参与进来。”

  

第九章 冷战,伤离(2)

  星期六温暖照旧关在书房里作画,中午时温柔再度率性而至。

  她道,“我来下面条,你今天将就一下。”“出去吃吧。”她摇头,“很快的。”温柔跟着她进厨房,“你真的应该出去走走,认识一些新的朋友。”“你知道我喜欢待在家。”温柔不悦,“才二十五岁生活就已经象一潭死水,难道你打算一直活到五十岁都一成不变?”她按住温暖打开冰箱门的手,“跟我来!”把她硬拉出去后甩上门,在电梯到时把她急急推了进去。

  温暖看看自己,披头散发,领口大开到露出黑色内衣肩带的居家棉恤,牛仔短裤和休闲拖鞋,穿成这样出去认识新朋友?叫她去和十五至十八岁的学生混成一团应该勉强还可以,如果他们也算温柔所说的新朋友。

  温柔笑,“有什么关系,你穿这样保证回头率比穿套装高。” 她万般无奈,“你还不如保证一会别有人和我说衣冠不整恕不接待。”温柔把她带去喝下午茶,才落坐她已经看见温柔拿出手机打开,温柔一直是个忙人,忙的意思是她的电话十分之多,多的意思是温暖不得不和她约定,在她家时请温柔关上尊机。

  开机几分钟内已进来三个电话,温柔自顾自讲,她也就自顾自吃。

  随着在附近购物的人逐渐进来午休,餐厅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温柔又有电话进,不知道是太吵还是对方信号不好,她喂喂几声后起身去寻一处安静的地方。

  温暖吃饱喝足,闲得无聊,等着等着却老半天也不见温柔回来,她放眼看向四周,远远近近不见她人影,只看到侍应生向自己走来。

  “请问是温暖小姐吗?”他问。

  “我是,什么事?”“刚才一位温小姐说她有急事先走了,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温暖即时从座位上跳起来,按下心中恐惧,问,“帐单付了没?”“她已经付过了。”她稍为安心,“谢谢。”这就是为什么她很少和温柔出来吃饭的原因,十次里总有八次温柔会中途抛下她而去,只是那些时候都不过是她独自一人食之无味,远没有这次这么惨——她身上一无所有,没有钱包钥匙电话。

  借餐厅电话拨温柔手机,却一直是忙音,再拨给朱临路,不在服务区。

  她努力回想还有没有哪个人的电话是她记得的,高访管惕丁小岱杜心同……一刻钟后她不得不接受一个让人吐血的事实,她有限相熟的几个人的联络方式,全都记录在电子手帐里。

  温柔的手机在半小时内始终忙音,到最后变成了关机,她只好放弃离去。

  仿古地砖拼出各种花卉图案的步行街上人来人往,巨幅玻璃橱窗里琳琅满目,不是摆放着以各式姿态穿上当季最潮流服饰的模特,就是陈列着价格面议的三克拉晶莹裸钻。

  人行道的铁栅栏外,最新款的跑车和最古老的公共交通一同被堵在红灯路口,横马路两边有几丛叫不出名字的矮树,沿街商铺上方密密挂着形形色色的招牌,或大或小一块紧挨一块,广告语有的华丽有的直白。

  这就是她所生活的城市么?为什么看上去象在异域。

  所有一切对她而言都很不熟悉,陌生得甚至让她觉得有一丝新奇,直到此刻才知道温柔的说话多么正确,她真的已经很久没再出来,习惯了在自己的生活里一成不变,对外界已经忽略到了漠不关心,全无意识外面的天地是如何地日新月异。

  狭窄街上越来越扰攘,走到路的尽头她终于松了口气。

  眼前是个开阔却充满人潮的广场,大型商厦前有着三层高的音乐喷泉,在水池边的大理石阶上坐下,她想她迷路了,不知道这是哪里,然后开始发呆,如果再找不到温柔今晚她会无处可归。

  “温……暖?”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她身后试探性地响起,她回过头去,只见几步外站着一位五十岁左右衣着端庄素爽的妇人,带笑的面容依稀熟悉,她整个愣住,“占——妈妈?!”“我看了你很久,还怕认错人呢。”占南弦的母亲周湘苓高兴地走上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啊,看上去一点也没变。”“好久不见了,占妈妈。”从心底里觉得欣喜,她几乎是笑容满面,和占南弦分手前她常常去他家玩,周湘苓一直很喜欢她,分手之后她去了英国,从此再也没有联系,两人已经很多很多年没见。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周湘苓问。

  温暖正待回答,一把声音已在她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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