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卡卡栖
结果等她找到药盒才知道,薄祁烬不是没有好好涂,是根本就没有涂过。
一管药膏还是新的,密封口都没拆。
薄祁烬从浴室里出来,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药膏,气定神闲,“太忙,忘了。”
“涂个药也就两分钟的事而已,你每天稍微上点心就忘不了,”慕婳板着脸,拿起药膏,“你坐过来。”
薄祁烬走过去沙发上。
他看着慕婳挽起他的袖子,挤了药膏在那个浅浅的牙印上,用手指涂开。
药膏凉凉的,她的呼吸是温热的。
伤疤几个月前就愈合了,哪儿还会疼,她涂药的动作却轻柔小心。
就连最后的警告也是奶凶奶凶的,“以后不许再忘了。”
“我记性不好,”薄祁烬低笑,咬着女人的耳垂,“不如,你每天晚上帮我涂?”
第242章 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你想得美!”
慕婳瞪他,然而洗完澡盛满雾气的眼睛着实没什么威慑力,把男人的手拉到嘴边咬了一口,“思想端正点儿。”
上一秒还在指责他作风不正的人,下一秒却命令他,“把衣服脱了。”
薄祁烬靠着沙发,搂过女人的腰,挑眉低笑,“这么热情?”
“热情个鬼,”慕婳拽了个抱枕砸到男人怀里,耳垂发烫,“我给你擦药。”
比起薄祁烬身上的伤疤,慕婳咬的那口牙印简直不值得一提。
这个男人在床上向来都是绝对的掌控权,即使是融入到对方身体里的亲密,他也不会把后背交给她。
她看不到,但是能摸到。
他在这方面真是一点都不温柔,几乎是把她往死里整,好几次她都恨不得把他后背挠成花,可摸到那些疤痕,她就下不了狠手。
慕婳面无表情瞪着薄祁烬,“你脱不脱?”
一副他不脱她就直接动手的架势。
薄祁烬笑着捏她的脸,“都是陈年老伤,有的疤都十来年了,没必要。”
“万一呢,涂了又不会少块肉,胖子说这个药效果很好的,我问了林烟,她也这么说,”慕婳把男人手边的吹风机丢远,然后就动手解他家居服的扣子。
薄祁烬顺势搂着女人纤细的腰,把她抱到腿上坐着。
真丝睡裙,手感极好。
“你老实点!”慕婳红着脸凶他。
薄祁烬嘴上倒是挺听话,“好的。”
慕婳解开他衣服的扣子,就先给他胸膛的伤疤擦药。
其它的都很淡,凑近了才看得清,最深的、也最严重的一处,是枪伤。
“这就是你退役的原因?”
“嗯,”薄祁烬也不瞒着,刚刚消停了不到半分钟又开始做恶,“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疤痕就在心脏附近,慕婳给他涂药的时候,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命是捡回来的,他这么轻描淡写。
慕婳熟练的拨开男人捣乱的手,随口问了句,“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是谁啊?”
薄祁烬眸色凝固,但也仅仅只是一刹那。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在心里感谢他一下啊,”慕婳仰头笑了笑,“谢谢他把你的命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慕小姐的漂亮是大家公认的,笑起来就更漂亮。
薄祁烬在她的瞳孔里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身后的灯光。
雨势渐大,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响。
慕婳给薄祁烬肩上最后一个疤擦完药,还吹了吹热气。
“这么心疼我,”薄祁烬从一开始就说了没有擦药的必要,只是因为慕婳坚持,所以顺着她。
“那,”他拿掉女人手里用来擦头发的毛巾,“今晚给我吃?”
“吃你个头!”慕婳踹他,“我还是个伤患,你有点人性好不好。”
“让你在上面,我注意一点,不会压到你的伤。”
“……”
“薄祁烬你个禽兽!”慕婳抓了个枕头砸过去。
脚踝被抓住,男人指腹的薄茧磨着她的皮肤很痒。
他在笑。
枕头被丢远,慕婳眼看着这妖孽又要开口说话。
“不许说!”慕婳捂住他的嘴,“你什么都不许说。”
薄祁烬轻而易举把人抱起,“嗯,不说。”
还是直接做比较省事。
第243章 江老太太病逝。
江老太太到底是没能熬过去。
老人家下葬的这天,天空阴沉沉的,寒风萧瑟,格外的冷。
江家在江城是名门望族,前来吊唁的人从清晨到傍晚几乎都没有断过。
江东阳行动不便,中途就回去休息了,江家所有的晚辈都守在墓园。
天色渐暗,下起小雨。
慕婳跟着慕成峰一起过来,他们是最后一波,前面来的人几乎都走了,就只剩江家的人。
正在交代事情的江司禹先看到他们,过去打招呼,“慕叔。”
慕成峰拍了拍江司禹的肩膀,宽慰道,“逝者已矣,节哀。”
江司禹扯唇笑了笑,“奶奶走的安详,没遭多大的罪。”
慕婳自己撑了把伞,把带来的花放到老人墓碑前,弯腰鞠了个躬。
江司禹和慕成峰还在说话,她站在旁边,视线在周围寻找薄祁烬的身影。
他在。
但怀里有人。
目光对视,薄祁烬依旧是一贯的沉静从容,他把江书墨交给司机,“送小姐回家。”
“三哥,”江书墨抱着他不放手,她双眼红肿,嗓子早就哭哑了,“我想奶奶,害怕一个人待着,你能不能陪陪我?”
“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先回家,我晚点回去。”
“那你一定要回来。”
“我尽量。”
江书墨这才松了手,她也熬了好几个晚上,几乎站不稳,两个佣人扶着才勉强走出墓园。
“不许过去。”
慕成峰的音调虽然不高,但透着严厉,慕婳迈出的一条腿硬生生从半空收回来。
“爸……”
“跟着我,哪儿也不许去,一会儿回慕家。”
“可是……”
“老人家刚落土,婳儿你不许胡闹,”慕成峰握住慕婳的手腕,不让她过去。
慕婳就只能远远看着薄祁烬,隔着夜色,隔着绵绵细雨,隔着清冷的风。
他把伞给了江书墨,虽然站在屋檐下,但左边的身体还是淋着雨,在跟长辈说着什么。
“慕叔,”江司禹目光投向慕成峰身后的慕婳,“我能跟慕婳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婳儿,爸爸在车上等你。”
“……嗯,”慕婳闷闷的应了一声。
慕成峰走下台阶,从墓园正门出去,慕婳才开口说话,“节哀。”
江司禹笑了笑,“这两个字我这几天听了不下两百次。”
可除了这两个字,慕婳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江老太太已经是九十岁高龄的老人,生老病死是常态。
“你能来,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不用说别的。”
江司禹不知道,慕婳会来吊唁江老太太,只是担心薄祁烬。
慕婳心不在这里,回过神来的时候,是手腕传来凉意。
“你带来的花最特别,我替奶奶回送你一个礼物。”
江司禹并没有过分亲密,守着君子风度,他往后退半步,慕婳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个翡翠镯子。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慕婳想还给江司禹,可她右手拿着伞。
“我还有得忙,这东西带在身上太容易碎了,”江司禹温和的笑,“你就当是先帮我保管着,改天再还给我。”
他有私心,当着奶奶的面,把这个镯子送给慕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