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门,我不嫁了 第48章

作者:桐荣 标签: 现代言情

  她从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睛里能盛着这么多的伤心。

  仿佛再多一滴,就要溢出来。

  他眼睛里的悲伤,仿佛深不见底。

  李苒动了动嘴唇,心里有些后悔,却又什么话都没说。

  贺南方盯着李苒许久,才声音沙哑道。

  像是妥协,又像是自我解救:“李苒,我不进去。”

  说完,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回到车里,就像回到他的铠甲里。

  “孔樊东,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贺南方这次从法国回来,带来不少礼物。

  法国波尔多梅多克区的葡萄酒,禧玛诺的渔具,昂贵的香水,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如今却像垃圾一样,被他扔在路边。

  孔樊东将东西放在李苒的身边后,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贺南方在车内厉声:“走。”

  孔樊东忍不住,小声道:“先生生病了,在法国病了一个星期。”

  李苒回想他刚才苍白的脸色,以及生气时粗重的呼吸声,眼神复杂地看向车内

  黑色的迈巴赫绝尘而去,李苒看着满地的礼物,默不作声。

  这些礼物被孤零零的放在地上,可一开始买礼物的那个人——他该是怀着怎样的雀跃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贺南方这种人,不能喊打喊杀的虐,对他没用,他不怕。

  必须润物细无声,让他痛到骨子里。

第28章

  不欢而散后, 两人表面上维持的客套被撕扯的所剩无几。

  事后也都没有主动联系, 像把彼此彻底遗忘在了那次争吵的夜里。

  李苒像前几日一样, 依旧没回贺家。

  她白天在工作室里画图,困了就将沙发垫摊开,倒头睡一会儿。

  她做的这些工作, 在外人眼里是吃力又挣不到钱的行当。

  毕竟放着好好的贺家未婚妻不当,跑在外面风餐露宿,没几个人能理解。

  不过,李苒对这种互相不打扰的相处方式十分满意。

  少了贺南方无时无刻的查岗和献殷勤后, 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然而,香甜的空气没呼吸多久,就冷不防地接到贺家的电话。

  电话锲而不舍地在桌子上震动,她将目光从图纸堆里移出, 扫了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便毫不犹豫地将手机挂断,扔到了一边。

  像是只烦人的苍蝇, 隔几秒后, 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孔樊东, 以为是李昌明有事儿,李苒接起电话。

  隔着电话, 孔樊东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镇定。

  “李苒小姐,请问现在有时间吗?”

  李苒将电话放在手边, 漫不经心:“嗯,怎么了?”

  孔樊东慎重问:“能不能麻烦你……过来看看先生?”

  李苒顿住目光,视线从数位板上抬起, 想了想,回复他:“没空。”

  孔樊东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先生他生病了,已经一个多星期。”

  李苒觉得好笑,她放下电脑,拿起电话:“生病就带他去医院,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我又不是医生!”

  孔樊东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话,在那头欲言又止:“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严重。”

  “能过来看看先生吗?”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需要时不时地提醒这些贺家人:“我现在不喜欢贺南方,也没有义务去看他。”

  “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说着,她皱着眉头,就要挂电话。

  “李苒小姐!”电话里的孔樊东突然抬高声音。

  “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李苒将电话扔到一边,不耐道:“你说。”

  孔樊东语气稍微缓和些,起码听起来不像是在要挟逼迫她。

  “先生送给您的礼物里,有一副Diriny大师早年的作品。”

  李苒听完,忍不住将视线移向办公室的角落,那里堆砌着贺南方上次送给他的礼物。

  十几件,堆了满满一个角落,她甚至一样都没有拆开过。

  “您是知道D.r大师的画现在有多难买。”

  D.r是当代缠绕画作里最出名的大师之一。不仅仅是在国内,在国际上他都是相当有名气。

  D.r公开发表出来的画作不多,大多捐赠收藏在展馆,流落在私人收藏家手里的更是少之又少。

  偶有一两幅画作现世,拍卖会上,价格都会被炒到难以理喻的高度。

  物以稀为贵,所以不难理解,这位天才大师的画为何会如此被人追捧。

  “回国前一天,先生先是在法国开完会。结束后,又直接飞往冰岛参加拍卖会。”

  “拿到画后,一刻都没有停歇,从冰岛连夜赶回国,一天一夜没有合眼。”

  孔樊东顿了顿:“下飞机,他拿着画过来找你……那会儿他正发着高热。”

  李苒静静地听着,扯了扯嘴角:“所以呢?”

  “因为我,贺南方才会生病,因为我,贺南方才会去买这幅画?”

  她似乎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孔樊东,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孔樊东无奈:“李苒小姐,不是我看得起你。”

  “是你自己始终不明白。”

  李苒冷笑,这群贺家人,一个赛一个的好口才

  “不明白什么?”

  孔樊东:“不明白,你在先生心里的地位。”

  李苒这次连冷笑都没有,直接笑出声:“地位?”

  “我在贺家有什么地位?”

  “你和李艾对我丝毫不尊重的地位?”

  “贺夫人对我万般刁难的地位?”

  “还是这么多年,贺南方对我不曾上过一点心的地位?”

  孔樊东语塞:“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苒:“贺南方只是生个病,你们就来对我兴师问罪。”

  “怎么?把也当贺家的仆人?”

  孔樊东那头一片安静,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李苒:“孔樊东,你们贺家人拿他当先生尊敬,那是你们的事儿,但你们没这资格要求我也做同样的事情。”

  “这世上少了任何人都不嫌少。即使这个人是贺南方,地球也照样会转。”

  孔樊东苦笑:“李小姐,其实先生一直把你保护的很好。”

  李苒:“……”

  “老爷子只有南方父亲一个独子,可惜英年早逝,贺家只留下南方一个人。从他降临到贺家的那一刻开始,他背负和承载着的压力和关注,就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

  “当年老爷子得到这一根独苗,放在手里怕飞,含在口里怕化,恨不得天天放在口袋里带着。”

  “换句话说,先生现在这般孤僻不讨喜的性格,不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吗?”

  李苒面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孔樊东轻笑一声:“说实话我阅人无数,可之前一直把你看走眼。”

  “所有人里,你才是那个真正心狠的人。”

  李苒怒道:“孔樊东,别他妈以为你是贺南方的人,我就治不了你!”

  孔樊东声音不轻不重:“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横竖早已经得罪你,也不差这一回。”

  李苒:“怎么,你现在是要数落我在贺家的罪状?”

  孔樊东:“不敢,那些刻意接近贺和先生的人,都是图钱,给了钱都能打发走。”

  “李小姐,但你不一样,你图的是先生的心……当初你心甘情愿地对先生掏心掏肺,爱的死去活来,现在不爱了,不图钱不图名分——要的偏偏是先生那条命。”

  “所以说,先生遇见谁都不怕,可他怕你。”

  李苒:“他怕我?”

  “他怕我什么?手段强硬的是他,无休无止的也是他,是不是在贺南方的世界里,就不能有任何人对他说不?”

  孔樊东幽幽:“他若是不怕你,怎么不敢去找你”

  李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没好气:“他心里想什么,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