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素流年
“好晕,好晕,爸爸不会开车吗?”
豆豆哀怨地瞅着正开着车的陆少帆,扁着粉唇,不满地控诉,陆少帆严肃着脸色,横了眼抱怨他的豆豆,低沉着嗓音教导道:
“好好坐着,别再乱动了,这要是磕到伤到怎么办?”
豆豆愤懑地哼了一声,两眼朝上一翻,赌气地坐在后座上,闵婧望了眼豆豆,见他无碍,才转回头,却看到两边建筑物和以往她回家的路不同。
“少帆,你确定你没开错路?”
陆少帆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声,转动着方向盘:
“嗯,回家还早,我们先兜会儿风。”
闵婧:……
回到陆家,梅姨看到一同回来的陆少帆,显然吓了一跳,惊喜地打电话通知陆母,然后才匆忙地进厨房吩咐厨师准备菜色。
豆豆一走进别墅,本来的低落情绪一扫而空,放开闵婧的手,兴奋地跑进客厅,高兴地大叫着:
“苞米,小花朵,哥哥回来了哦,还把公主带回来了!”
闵婧见豆豆对自己的弟弟妹妹只字未提陆少帆,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望向客厅,羊毛地毯上铺着儿童地毯,此刻,两个圆滚滚的小身影正趴在上面,一胖一瘦,一坐一躺。
豆豆甩掉鞋子,爬上地毯,靠近正抱着奶瓶喝奶的苞米,小心翼翼地抱住苞米的身体,在那张白嫩的粉颊上吧唧一亲,苞米反应过来,放开了奶瓶,望着豆豆愣了三秒,然后咯咯地大笑起来,明显,她认出了豆豆。
削肩上覆上一股力道,闵婧侧扬起头,便迎上陆少帆温柔的目光,他搂住她,慢慢地朝客厅走去,眼神期待而激动,即便他努力地克制着这份思念。
“苞米,来让妈妈抱抱!”
闵婧轻柔地唤道,双臂展开,母亲的天性让她敛去了女强人的凛然,只剩下一个女人的专属温柔。
苞米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苹果脸高高仰起,看着闵婧的笑容,也裂开嘴,露出四颗白皙的门牙,然后乖巧地张开了手臂,投入了闵婧的怀里。
“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了?”
陆少帆不知何时已经抱起了体积庞大的小花朵,俊脸上的表情也由欣喜转换为了担忧,左右上下端详了一番,最后不放心地将孩子抱到了闵婧跟前。
“没事,他只是睡着了,平时就那样。”
闵婧瞅了眼陆少帆怀里的小花朵,缩小版弥勒佛的样子便映入眼帘,小家伙两眼紧闭,肥嘟嘟的脸颊粉粉的,一张小嘴边是滴滴答答往外流的口水,似乎因为陆少帆的动作,让他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却始终未睁开眼。
陆少帆嘴角猛抽,而豆豆的回答让他满脸黑线:
“小花朵最喜欢睡觉了,太公说了,小花朵是如果可以躺着绝不坐着,可以坐着绝不站着,嗯,就是这么回事!”
闵婧对于自家这个虎头虎脑的嗜睡胖小子也是无可奈何,将好奇地望着陆少帆的苞米递给他,自己则接过小花朵,接过豆豆递过来的奶瓶,往小花朵嘴边送。
小花朵没有掀开眼皮,却在触碰到奶头时,立马张开了嘴,开始吸允起来,一分钟未到,一瓶奶便已见底,速度之快,让人汗颜。
“这是什么味道?”
陆少帆还未从小花朵的喝功里反应过来,便闻到一股乖乖的味道,长眉紧皱,低下头,便看到苞米笑嘻嘻的脸,陆少帆回给宝贝女儿一个迷人的微笑。
瞟了眼闵婧怀里的胖丁,还有依靠在闵婧身上的豆豆,陆少帆心里悱恻:还是女儿贴心,不像某些白牙狼……
只是这想法还没着落,陆少帆托着苞米的大手里忽然感觉到一层粘稠湿热,紧接着那股怪异的味道更加浓烈,抽出手一看,笑容顿时僵硬。
“哎呀,妈妈,苞米又拉了!”
当陆母看到客厅里抱着孩子的陆少帆时,当即哽咽得说不出话,陆少帆将活泼好动的苞米放回地毯上,走过去俯身抱住了陆母:
“妈,我回来了!”
陆母只是笑着点头,眼眶内泪光闪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因为陆少帆的提前归来,一切都猝不及防,陆峥嵘也未在家,因为陆少帆的一句一切从简,陆母没有当即通知陆家其他人,只是一家六口温馨地用完了晚餐。
“豆豆,爸爸回来了,你今晚就回自己房间睡吧,要不也可以和奶奶睡,好不好?”
豆豆扒饭的动作一停,抬起头,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珠转动着,最后落在闵婧身上,撅着小嘴,扭动着身体,还未进行一番抗议,就被陆少帆抢先一步:
“妈,豆豆今年六岁了吧,我听说他们幼稚园可以住宿,是不是这么回事?”
听到住宿两字,豆豆顷刻间脸色煞白,立刻用小手捂紧小嘴,不敢再多说话,只是用眼神秒杀着对面笑得云淡风轻的男人。
“豆豆一直在和妈妈睡吗?”
陆少帆笑容和蔼地看着对面神色警惕的豆豆,闻言豆豆乖乖地点头默认。
“那今晚豆豆要不要再和妈妈一起睡啊?”
陆豆豆同学拼命地摇头,立场坚定,绝不和妈妈睡觉。
陆少帆满意地看着豆豆摇得像波浪鼓的蘑菇头,优雅地用纸巾擦拭完嘴角,缓缓地起身,顺带也拉起了闵婧,拥住她的纤腰,亲密道:
“既然豆豆不跟我们一起睡,那我们先上楼,这里就交给-妈吧!”
闵婧还想要去看一下熟睡中的孩子,却在看到陆少帆眼眸中的热切后,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底,小脸酡红地撇开眼,而陆母也笑着道:
“先上去吧,这里有妈在就好了!”
黑暗的房间被灯光照亮,环顾了一圈到处放着玩具的房子,陆少帆的视线最后落在那张宽大的床上,在看到一个卡通小枕头时,俊脸一沉,但随即便笑着催促闵婧去洗澡。
闵婧因为他暧昧的话语而窘红着脸,却还是听话地进了浴室,陆少帆闲雅地在房间内踱步,走过衣柜时,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久久望着衣柜,目光深邃未名。
“少帆,你在干什么啊!”
闵婧洗好澡,一出来便看到陆少帆正动作敏捷地将一件一件卡通图案的衣物从衣柜里搬出,丢进脚边的小箱子里
等她走近,才发现本来储放在底下的他的衣服,都已经物归原位,混着她的衣服,安静地躺在那里,而豆豆的衣服都已经从衣柜里消失。
当豆豆最后一只袜子被陆少帆轻巧地扔进箱子,闵婧也吹干了头发,一抬头就看到陆少帆拎起箱子往外走,面对她的询问,只是儒雅地一笑:
“我去把这些东西还给豆豆,马上回来。”
闵婧对于陆少帆吃儿子干醋的行为,哭笑不得,劝说他这样子会让豆豆伤心的,结果只换来陆少帆沉着脸色,出门前忿忿地丢下一句话:
“汉贼不两立!”
闵婧眉角一抽,望着还在晃动的房门,耳边隐约响起豆豆的抗议声,哇哇的哭喊,起身刚走到门口,陆少帆便回到了房间,笑吟吟地关上门,拉着她走到床畔,啄吻了一下她的颊鬓。
“老婆,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你还没洗澡呢!”
“过会儿一起洗!”
番外 如此便幸福(二)
睡梦中的陆少帆,只觉得有某种生物正在盯着自己,似乎还有黏黏糊糊的液体不住地掉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坚毅的下巴,滑入睡衣里。
倏地睁开眼,陆少帆敏锐地搜索着这个打扰自己睡觉的生物,却只看到一张笑呵呵的弥勒佛胖脸,正是自个儿的小儿子--小花朵。
小花朵正趴在他的胸口,眨巴着那双像极了闵婧的桃花眼,好奇地瞅着他,呼哧着奶香湿润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
当一泓口水再次掉下来时,陆少帆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使得自己的脸免遭于难,但他的手掌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咯咯……”
小花朵乐乎地笑起来,粉色的小嘴一咧,露出两颗门牙,两只小手拨弄着陆少帆举在半空的大手,然后咂巴着嘴,便咬了上去。
沉重的分量让陆少帆的呼吸有些困哪,一凝眉,抽出被小花朵捧住的手,然后将小花朵抱在怀里,才坐起身,想要找纸巾擦拭自己身上的口水,一转头便看到床边的小身影。
苞米穿着一套大红色的唐装,两条胳臂攀着床沿,正屁颠屁颠地往前走着,摇摇晃晃地踉跄,让陆少帆一惊,将小花朵在床上放正,确定他坐好后,才掀开被子下床去扶住几近跌倒的苞米。
“宝宝,小心点!”
陆少帆将可爱的女儿搂进怀里,望着女儿灿烂的笑脸,也变得笑颜逐开,抱起女儿,想将她和儿子放一块,却看到本坐着的儿子已不见踪影。
“你醒了?”
闵婧推门而入,身上穿着一套西瓜红的运动衫,稍卷的长发随意地扎在后面,看到抱着孩子的陆少帆,粉黛未施的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小花朵到哪儿去了,刚才还坐在床上的?”
陆少帆的疑惑只换来闵婧头疼地揉着额头,然后,在他的注视下,走到床边,手一伸,掀开了蓬乱的空调被,床上,赫然躺着失踪的小花朵。
小花朵整个身子趴在那里,开裆裤里,白花花的小屁股朝天撅着,一张脸都直接埋到枕头里去了,不时发出呼哧声。
陆少帆自省地看看自己,又瞧瞧闵婧,十分好奇,那嗜睡成性的胖小子,到底还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陆家就没出过胖子!
对小花朵抱着观望态度的陆少帆,终于在不久后的孩子周岁的酒宴上,因为小花朵的一句话而彻底暴走。
“这孩子怎么长成这样?”
招呼完宴会厅的宾客,刚走到酒店套房门口,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清冷的男声,待他走近,便看到西装革履的陆暻泓正站在儿童地毯边,一只黑亮的皮鞋正拨动着睡死过去的小花朵,那美丽的俊颜上是嫌弃的神情。
而一贯对美人情有独钟的苞米,两只手都扒着陆暻泓的长腿,想要往上爬,咧着嘴仰望着陆暻泓,口水哗哗地往外溢,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扑哧……么么……呼呼……抱抱……”
陆少帆对自己的这对子女是怒其不争,你看吧,人家都在嫌弃你们了,你们怎么还像狗皮膏药贴上去?
也在周岁的这一天,两小孩第一次吐字清晰的叫出了两个称谓,却令全场顿时震惊,一片寂静。
“粑粑……嘻嘻……粑粑……”
小花朵目光灼灼地望着春风得意的陆少帆,甜甜地嚷声道,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众人恭喜陆少帆之际,另一边的苞米也开了口,只是,大伙儿的道贺之词还未出口,便被苞米的壮举吓得堵噎住了所有的话语。
“嬷嬷(妈妈)……嬷嬷(妈妈)……”
闵婧脸上的喜悦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在她发现苞米喊妈妈时,眼睛所看的方向,众人顺着苞米缓缓爬行的方向看去,只看到端坐在那里,脸色发青的陆暻泓。
“嬷嬷……漂漂……漂漂(漂亮)!”
陆少帆和陆暻泓同时风中凌乱……
没过多久,豆豆便失去了他的公主妈妈的怀抱,因为他稚弱的肩膀上,多了一个沈家童养夫的身份,这让他不得不每天放学就照顾他的小妻子--沈雨涵。
沈雨涵是沈晋函和甄妮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豆豆小盆友印象里,见过的最丑的孩子。
确立这场联姻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那一天,浑不知情的豆豆小朋友正在缠着他的亲亲妈咪做沙拉;陆少帆正提着传闻中的聘礼,坐在沈家的客厅里。
为了贯彻陆少帆提出的共筑两家友好邦交的方针,陆沈两家喜结连理,成就一桩婚事,而豆豆当仁不让非常幸运地当选为这位和亲的王子。
“为什么是我,不是小花朵?”
豆豆寸步紧跟陆少帆,两条短腿急促地迈动,义愤填膺地抗议道,凭什么是他去当沈家那个丑娃娃的童养夫,而不是同样难看的小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