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不枉此生 第205章

作者:尽歌 标签: 现代言情

  呼啸的冷风中,我隐约听到了那团黑影处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颤僳呜咽声,听声音,似乎是一个男人。

  眉头一皱,我注意到在那团黑影旁边还蹲着一团黑影,我滚动了几下喉头,疑惑的就看向了宗政烈。

  “这么晚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前面那两团黑影,又是谁?”

  

第266章 满盘皆输

  

  楼顶的光线不算很暗,在楼顶的南面,四个大字正亮着红色的光芒,将偌大的楼顶照的阴森可怖。

  再加上那两团黑影窝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时不时传出凄惨哭声,一瞬间便营造出了一种诡异的气氛,让人莫名就有种置身于修罗地狱的错觉。

  宗政烈笔直的站在我身侧,迎着冷风,脸上的寡凉神情在红色灯光的映照下愈发淡漠了几分。

  听到我的话,他是微微侧眸扫了我一眼,便朝着一边的徐凯扬了扬下巴。

  徐凯会意,快步便走到了那两团黑影的面前,一伸手,便将其中一团黑影拽了起来,用力的将他拉扯到了我和宗政烈的面前。

  抬起脚,他一脚便踹到了那黑影的后腰上,直接将他踹趴在了地上。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快撤了几步,等我定了神,才看清楚地上黑影的长相。

  我怎么也没想到,刚才那个哭哭啼啼的男人竟然会是半个月前还跟我道过歉的古慕霖。

  此时的他已经不复往日那样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模样,反而满脸的癫狂,跌爬在宗政烈脚前的那一刻,甚至手脚并用的攀爬上了宗政烈的腿,死死的抱住,红着眼睛,大哭着就哀求道:“烈爷,烈爷,求求您,不要杀我,求求您。”

  “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这一切都是古丞干的,是他设下的局,我和古西元都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真的不关我的事!”

  “他们已经死了,你的大仇已经报了,求求你,千万别杀我,只要您肯留我一条狗命,我古慕霖从今往后一定为您效犬马之劳,给您当牛做马。”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定会在所不辞。”

  “只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不过才半个月没见,古慕霖整个人就苍老了十岁不止,身形消瘦,摇摇欲坠,就连鬓角间也多了许多的白发,看上去有种即将迟暮凋零的脆弱感。

  看着他苦苦哀求宗政烈的凄惨模样,我艰难的滚动了几下喉头,眸光颤抖的便看向了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丝毫不为所动的宗政烈。

  暗暗鼓了鼓勇气,我迈步上前,正打算问问宗政烈这是怎么回事,就见宗政烈猛地就抬起了脚,踹向了古慕霖的小腹。

  狠狠的一踹,嘭的一声,古慕霖瞬间疼得拱起了身子,向后滑了半米远。

  痛苦的捂着身子,古慕霖浑身痉挛抽搐着,在地上艰难的滚动了好几下都没能再爬起来。

  听着冷风中捎过来的痛呼声,我紧张的攥紧拳头,突然就有点不明白宗政烈带我来这里的意思了。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我急促的呼吸了几口气,下意识看向了另一团朝着这边走过来的黑影。

  借着红光,我注意到那人长发飘飘,身姿曼妙,心口不由就是一紧。

  等她走近了,见她竟然是周雨露,我揪着的心不由更加紧缩了几分。

  “狗东西,吐血也不懂得往别处吐,不长眼的吐脏了我们烈爷的皮鞋,还不赶快上前舔干净了!”

  周雨露哪里还是我曾经认识的周雨露,此时的她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纯洁天真,甚至还在经过古慕霖的时候踢了他一脚,一张口便是极其跋扈的辱骂声。

  我惊了一跳,就见古慕霖抖着身子艰难的爬了好几遍,才堪堪撑起了身子,一点一点往宗政烈的皮鞋前爬。

  他吓得早就有些失去神智了,爬到宗政烈跟前的时候,竟然朝着皮鞋伸出了舌头,作势要舔宗政烈皮鞋上的血迹。

  可不等他俯下头,周雨露便突然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古慕霖的头上,直接把他的下巴磕在了地上。

  清脆的一声磕骨声,我神色一抖,听着都有种肉疼的感觉。

  再看宗政烈,早已经在古慕霖磕下头前抽离了双脚,转身便坐在了徐凯拿来的一把椅子上。

  双腿交叠,他略有些慵懒的倚在椅子里,一双星眸吞噬着寒芒,阴鸷的锁定在了古慕霖的身上。

  眼皮子淡淡的一掀,宗政烈唇角微勾,缓缓开口道:“古慕霖,从你对我动了杀心的那一刻起,你跟我,就注定只能有一人活着。”

  “你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要怪,就只能怪你选得棋子,远不如我选得棋子沉得住气,更不如我的棋子耐得住寂寞。”

  古慕霖头上踩着周雨露的高跟鞋,一颗脑袋磕在水泥地上,嘴角鲜血横流,满脸的癫狂绝望。

  他翻着白眼狠戾的瞪着宗政烈的脸,瞪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因为头被压着,他的笑声听起来格外的渗人,听得我后背都爬上了一层冷汗。

  下意识往宗政烈的那边挪了挪,不等我站稳脚步,古慕霖便突然含糊不清的喝了我名字一声:“白子悠!”

  他的声音十分的凄厉,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惊得我一下子就僵住了脚步。

  “白子悠,你还没听清楚他的话吗?”

  古慕霖盯着惨笑,接下来的话却是对宗政烈说的。

  “宗政烈,算你狠,哪怕我已经沦为了一条丧家之犬,愿意舔你的鞋,你也不肯留我一条性命!”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说的对,是我当初错选了白子悠这颗烂棋,才会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导致满盘皆输。”

  “你看看你选得周雨露,多沉得住气,哪怕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她都能如此绝情的对待我,将我狠狠的踩在脚下,甚至不如一条狗!”

  “再看白子悠,呵呵,轻而易举的就被你骗走了心,沦为了你手中的玩物,如果不是因为她记吃不记打,轻而易举的爱上了你,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明明整个古家都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就因为一个白子悠,我就沦落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呵呵呵……”

  古慕霖含糊不清的几句厉语,一下子就令我变了脸色。

  脑子一时有些懵,我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反应过来宗政烈和古慕霖的对话,身体跟着就狠狠的抖了一下。

  眸光狠颤,我脸色唰的就白了。

  好半天,我才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宗政烈,艰难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棋子,宗政烈,告诉我,什么棋子!?”

  “什么叫我是古慕霖选定的棋子?”

  

第267章 南柯一梦

  

  “白子悠,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古慕霖朝着地上吐了口血口水,声音沙哑道:“既然我马上死了,宗政烈又想让你知道当年的真相,我就不妨满足了他的心愿,将这一切都告诉你。”

  “老天待我不薄,临死之前,还能看到你和宗政烈自相残杀的场面,真是痛快!”

  古慕霖阴恻恻的笑着,他双眼发红,里面闪烁着嗜血的恶毒光芒,一字一句道:“白子悠,你还记得李茜吗?”

  “那个勾·引你老公出轨,又怀了他孩子的小三。”

  古慕霖艰难的抬起手,无力的拽了一下周雨露的裤腿,看着宗政烈道:“既然你想借我的嘴告诉她真相,就让她把她的臭脚拿开,我也好说得顺畅点。”

  宗政烈眸光一深,突然就轻笑了一声,看向了周雨露。

  周雨露恨恨的看了古慕霖一眼,便松开了脚,站在了徐凯的身侧。

  古慕霖头一松,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瘫坐了地上,看向了我。

  对上他的那双透着绝望和狠意的眼睛,我死死的掐了掐手心,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成了一团。

  无数的惊慌和痛苦悄无声息的从我的心底爬遍了我的全身,我抖着眼神看了眼宗政烈,略带呜咽道:“金灿早就告诉过我,周雨露是你一早就安排在古慕霖身边的棋子……”

  “当初我不肯信,觉得你不至于在那么早就布下棋局。”

  “现在看来,古慕霖终究是迟了你一步。”

  我不是傻子,虽然他们俩只是说了三言两语,可我已经敏锐的在这些话语中听出了不少画外音。

  轻轻的嗤笑了一声,我浑身发颤的走到古慕霖的不远处,看着他道:“你是想说,王远明的出轨是你故意设计的吗?”

  “还是说,王远明,早就因为李茜,成了你安插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了?”

  从古慕霖说出李茜两个字的时候,我就回想起了当初王远明投靠古家,屡屡欺骗我妈,害的我妈险些丧命的事情来了。

  不仅如此,我还想起了李茜在我跟王远明打离婚官司的时候,平白无故流了马上就要出世的孩子,企图为王远明争家产的事情来。

  当初在我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由古家人指使的时候,我就十分想不通古家帮助王远明和李茜的动机。

  虽然我的确在珠宝设计方面很有天赋,但这世上有才华的珠宝设计师多了去了,古家又为何会偏偏执着于我,屡次算计我,逼迫我。

  现在听古慕霖的话音,我总算是摸出了一些眉目来。

  眼眶发涩,我强忍着泪意,再次轻笑了一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的第一个孩子呢?也是你指使王远明害的吗?”

  往事悉数涌上了头,我回想起我当初遭受的种种苦难,眼泪再也忍不住,狠狠的砸落下来。

  情绪突然就有些激动,我猛地冲到古慕霖的身边,狠狠的就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你说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你的棋子?”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要害的我家破人亡,为什么要害的我这么苦!”

  “想听真话吗?”

  古慕霖仰着头,呵呵的阴笑了几声,压着嗓音,很认真的对我说道:“白子悠,你刚才说错了,我和宗政烈布局的时间,几乎相差无几。”

  “他在我身边安排了周雨露,我则早早就选定了你。”

  “否则,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在上大学的时候,对你那样超过常理的好?”

  “如果不是年少时期培养的厚重情义,你在海城遇到我的时候,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信任我,将我当成你最贴心的知己,为我所用?”

  “你说的不错,王远明的出轨是我导致的,你跟他的孩子也是我害死的,就连你跟宗政烈在医院的相遇,也是我安排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有意放过你们,你觉得,区区一场公厕激·情戏,就能让宗政烈死里逃生吗?”

  古慕霖一字一句的说着,明明脸上满是血污,神情却是那样的骄傲嚣张,仿佛他做了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似的。

  看着他的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我死死的揪着他的领口,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古慕霖究竟凭什么认为,我会得到宗政烈的青睐,会成为他的情妇。

  “因为你是我大学时期最要好的异性,因为你很有才华,因为宗政烈有恩必报,更因为,我对自己布下的局,有信心!”

  “白子悠,你忘了吗?在你成为宗政烈的情妇之前,你还曾被你的丈夫下药,跟宗政烈睡了一觉。”

  “啧……要知道,宗政烈在海城,那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女色,可他在医院的公厕,不得已之下,却跟你发生了关系。”

  “你瞧,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对于一个不好女色又知恩图报的男人来说,一个能够解决他的生理需求又有益于他生意的女人是多么的具备吸引力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