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末世来[50年代] 第15章

作者:喵崽要吃草 标签: 现代言情

  集体进山打猎可不像自己一个人时那样随意,打到的猎物是不能随便烤来吃的。

  青梅希望在遇到意外之前,自己都能处于蓄力状态,所以吃多一点很有必要。

  单单是那二十几个小小的饼子,不够。

  叮叮当当一通忙活,等到吃完饭,外面也才刚开始天亮。

  青梅就坐在门口用麻布慢慢打磨弓箭,一边等待场院那边通知集合。

  赵三明昨晚上睡得挺早的,可早上醒来时却浑身酸痛乏力,全身上下就一个感觉:累!

  废话,在梦里被家里婆娘拎着砍柴刀追杀了一晚上,搁谁谁不累啊?

  早上睁开眼的刹那,想到今天开始青梅就要离开家好几天,赵三明居然心里生出一股窃喜。

  想到自己昨晚睡过去之前琢磨出的法子,赵三明硬撑着一身酸软翻身滚下炕,趁着青梅还没走,赶紧跟青梅说:“青梅,再过两天我一个铁哥们儿要娶媳妇,到时候我要去喝喜酒。”

  这年头结婚能办喜酒的可少得很,赵三明哪能认识那样家底丰厚的主儿啊,不过是随口瞎扯。

  青梅并不关心他要到哪里去,就算是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只要别传回死了的消息让她正式成为寡妇,其他的一概随意。

  听了赵三明的话,青梅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赵三明松了口气,他现在想到青梅就不自觉地生出一股让他腿软心虚的害怕来。

  往常他要走哪去,可从来没想过要跟家里媳妇打报告,现在他却怕青梅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他要发火。

  青梅发火等于他自己挨揍,赵三明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走了就再也不回来。

  大食堂已经不提供早饭了,赵三明松完了气就开始摸着肚皮愁眉苦脸了,家里能吃的,除了菜园子就是木箱子,可这两个地方都不能碰。

  想来想去,赵三明只能往外面想法子了。

  青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听见江红军在场院那边敞开嗓子吆喝了一声,这就背上包袱拿上弓箭就走了,腰上还挂着个竹筒。

  这是青梅自己用竹子做的,两边打孔穿上麻绳,又加个塞子,方便随身携带够两大口喝光的水。

  小兴安岭里,因为有无名河流出来,水源上是不缺的,不过青梅习惯了防范于未然。要是出门不做足准备,青梅就要浑身不舒坦。

  赵三明眼巴巴目送青梅离开,等了一会儿确定青梅已经到场院不会再转头回来了,兴奋得一蹦三尺高,跳起来挥着拳头欢呼一声,颇有老虎不在家猴子要称大王的亢奋劲儿。

  蹦哒完了,赵三明就摸着下巴往熟悉的几个鸡窝溜达过去了,现在去摸点好东西打打牙祭,可正是好时候。

  今天对于大岗屯的社员们来说可是个大日子,承载着今年各家各户对柴米油盐盼望的秋猎队就要开始第一次进山了,大家都一大早就起来,陆陆续续汇聚到场院这边,一脸期待高兴的要送秋猎队离开。

  这次跟着江红军一起进山的有十个人,像柱子这样性子跳脱的嫩娃子,是不会被老书记安排在第一批次里的。

  队伍里只有青梅是最年轻的,其他的都是三十到四十岁的,这个年纪的男人体力上还属于强盛期,性格却被岁月磨砺得少了份稚拙,多了份沉稳。

  秋猎队这几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基本上没出现过死伤问题,所以屯里人都不怎么担心。

  再加上安排在今年第一批次入山的这些人也都不是第一次参加秋猎了,就连他们的家人心情也很放松,跟人有说有笑的。

  偶尔还要去叮嘱自家男人/儿子一句,让注意打个什么什么猎物回来,到时候好做个皮帽子或者毛领子啥的。

  当然,这些都是社员们对于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的一种期盼向往,并不是真要让他们的家人打回来这些猎物。

  过了十几分钟,老支书跟几个定日子的老人一起来到场院,跟十人的秋猎队说了些话,不外乎就是注意安全,防火防野兽,遇事莫慌莫乱,一切听队长指挥之类的话。

  “我跟乡亲们都在家等着你们满载而归,出发吧!”

  说了几十年的结束语,老支书依旧说得深沉严肃,大家伙也听得认真。

  “梅子,一定要注意安全!”

  自认是青梅在大岗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的江燕子自然也来了,既兴奋又担忧地一个劲儿朝青梅挥胳膊。

  跟着队伍走之前,青梅回头看了江燕子一眼,刚才好像听到江燕子缠着她爹想要一条狐狸围脖。

第20章 入原始森林【留言满200加更】

  大岗屯所在的山脉是小兴安岭,可附近的山却有好几座。

  这么形容大概能更具体一点,站在屯里某一处,三百六十度转身,放眼望去全是山。

  不过大岗屯主要的秋猎场所,却是龙凤山。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真实原因也早就不为人所知了,反正就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特别出名的道士途经此地,观此处山川走势,说了句有龙凤缠斗之势。

  于是这座山就叫了这个名字,至于本来叫啥,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青梅来看,这传说就有些逗了,因为大岗屯本身就处于小兴安岭边沿,除了东边通往小镇的沟谷小道,其他三面都是进入原始森林。

  这样的地方,哪里来的“途径”此地的道士?

  不过传说之所以成为传说,肯定是与事实相差甚远,经过了劳动人民的艺术加工。

  别的不说,龙凤山的地势地貌看起来也确实很不错。

  龙凤山里有龙眼泉,不是单个的泉眼,而是泉眼群,大大小小的泉眼汇聚成了凤凰岭上的落凰湖。

  湖水并不往山下来,似乎是入了地下暗河,听江红军他们这些不是第一次上山打猎的人说,龙凤山下有很多洞窟。

  青梅想着难不成有溶洞群,当然,这些都是一路上闲聊时所说的。

  秋猎队里除了青梅,其他九个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大叔,这些人又是第一次跟青梅这个不合群的小媳妇接触,相处时难免有些拘谨不自在。

  倒也不是故意排挤青梅,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半路上每次暂时休整的时候其他人都下意识坐在一起说笑,乍一看像抱团,只留下青梅一个人在旁边。

  好在带队的江红军上受老支书叮嘱,下受小闺女撒娇,对青梅多有照顾,另外还有柱子的堂叔周铁牛跟人闲聊时偶尔把青梅也带上,让青梅在打猎队里不至于太尴尬。

  尴不尴尬什么的,青梅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待会儿到了地方要如何多打点猎物。

  从村口入了林子,一行人走了一个多小时,穿过平时砍柴的那片树林,扎进了更幽深的密林中。

  一路上也遇到过被人声惊动蒙头逃蹿的兔子野鸡狍子等,可江红军说这些动物别打,就留在林子里。

  “这些东西生崽抱窝快得很,咱们少打一点,等到深山里有走出来的狼啊熊这些,到了外面遇到这些东西,填饱了肚皮就不会往林子外面走了。”

  周堂叔这么跟青梅解释,虽然话说得很粗浅,却自有老一辈传下来的道理。青梅点头,表示受教了。

  周堂叔是个健谈的,上次因为要扛树,影响了他的发挥,这次终于有了机会,一路上说了不少话,也让青梅知道了更多打猎队的事。

  比如说龙凤山里东边是个断崖,断崖下面是地势地貌特别复杂的人熊沟。

  “听名字就知道,那边有人熊,咱们都不会过去。这次咱们就是往西边凤凰岭去,那边有鹿和山羊。”

  周堂叔说完,旁边的江红军就站起来,吆喝着让大家结束休息,继续赶路。

  如今他们已经进入了原始森林的地界,说起来跟凤凰岭的直线距离算不上多远,可要赶起路来,却很难走,大概第一天都要在赶路这一块上耗费掉。

  十人小队里,一共带了四支猎(炝),(炝)是老式火(炝),打一发就要装一次□□铁砂的那种。

  目前是由江红军、周堂叔以及解放叔、江老三拿着,其他人有家里传下来的弓,也有扛一杆铁头标杆的。

  总之才十个人,打猎的工具就五花八门,所以青梅自制的弓混在里面倒也一点不显眼。

  越往里面走,树木年份越久远,体积也越大,到了最后,五人合抱的树都成了随处可见的,抬头往天上一看,很少能看得见大片的天空,枝桠太密集了,阳光都照不进来。

  经验不足的人进来,怕是连天没天黑都分不清。

  地上也是落落一层厚厚的叶子,都是不知多少个年头堆积下来的,人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地毯上。

  这个感觉却谈不上多舒服,大家都渐渐安静下来,埋头用手上当拐杖的探路棍谨慎的戳打着地面,惊走藏在腐叶里的蛇虫鼠蚁。

  这样赶路是十分枯燥的,周堂叔还担心青梅一个小媳妇受不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发现青梅始终面色淡然,这才松了口气,自己心里逐渐生出的烦闷感也消退了些许。

  其他叔伯们虽然跟青梅不熟,但大家都挺好的,江红军把青梅安排在中间最安全的位置,大家就默默保持着保护她的队形前行。

  这份无声的保护,青梅自然看出来了,没多说什么。

  习惯了沉默的人,嘴上不会多说什么感谢话,心里却自有一笔笔账牢牢记下。

  如此埋头走了大半天,终于,在穿过一片密林重见天日的时候,江红军举手让大家停下。

  而此时,已经是金乌西斜至四十五度角,大概是下午四点多。

  ——他们从清晨赶路,直接在原始森林里走了将近一天的路。

  “这次咱们就在这里搭营地,铁牛,解放,你们跟我一起去附近探探路,其他人原地休息。”

  江红军点了三个带(炝)的人跟自己去附近查看情况,留下自己的弟弟江老三带着剩下的一支(炝)保护大家。

  他们停留的地方是一个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小高地,三面是树林,前面则是个悬崖,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一大片森林。

  青梅往悬崖那边走了几步,往下一看,才明白江红军为什么要把营地安置在这里。

  悬崖并不高,大概十几米,坡度约莫七十来度。

  这个坡度,对于大多数动物来说是陡峭难行的,可对人类来说,却勉强可以攀爬,崖壁上还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地方。

  如果他们遇到危险,往下攀爬的时候,这些凹凸处就是他们可以落脚借力的点。

  江老三端着(炝),先在附近转悠了一下,这才回来跟大家一起坐着歇气儿,回头看青梅站在悬崖边眺望远方,笑了一声,态度很随意地叫青梅过去歇歇:“第一次进来,看哪哪新鲜,等过两天你就看得想吐啦!”

  这话说得,让其他人颇有同感,纷纷点头笑哈哈表示赞同,看来第一次进山的经历让他们过了十几二十年还是如此深刻。

  这样的气氛让青梅有种重新回到小队里,与队友一起出基地“狩猎”的感觉,面上都不自觉和缓了许多,甚至在听到大家豪爽的笑声时,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青梅从崖边回来,学着其他人,也捡了块稍微平坦的石头取下肩上挎着的包袱坐下,手里还握着弓。

  歇匀了气,江老三开始对青梅的弓好奇起来:“青梅,你这弓是才做的?瞧着还是生木?”

  青梅点头,顿了顿,多说了一句话:“是昨天临时做的。”

  她也想要融入这个小团队。

  另一个眼角有道疤的胡子叔插口:“这是桦木吧?青梅力气真大,一天就把桦木给折腾出来了。”

  屯子里也有人用桦木做弓,可单单是磨在弓体上的时间就至少得好几天,就这还得是有顺手的工具才成。

  话题围绕着弓,大家都能随口说几句,有人说自家弓是爷爷辈儿传下来的,用的弦是从某某地主家干了两个月的工换来的老牛筋。

  这可是很让人羡慕的,说话的是石头叔,每次他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而每次大家也都要表示一番羡慕。

  青梅也拿羡慕的眼神去看石头叔抱在怀里的弓。

  弓体已经有了一层油光,泛着黑褐色光泽,弦绷得紧紧的,一看就张力十足。

  武器虽然没有生命,可在青梅他们这样的人眼里,却也有美丑之分。

  像石头叔这张弓,一看就觉得是个帅小伙。

  几句话的功夫,青梅跟几个三四十岁的大叔们也相处融洽,其实在路上大家就渐渐接受了青梅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