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婉瑛
裴子衡问:“其他人呢?”
楚琛说:“我让他们去附近把风了,要叫他们过来吗?”
裴子衡说:“不用,你来开车,回酒店。”
楚琛很乖觉,虽然早就看见了他臂弯中抱着的不省人事的女孩子,很识趣地什么也没问。拉开车后座的门,让老板抱着女孩上了车,他自己钻进驾驶室。
车子启动,一路往酒店的方向走。
裴子衡这才有空梳理思绪,问楚琛:“怎么回事?”
楚琛显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一边开车一边有条不紊地回答:“我们的人审讯过了那个司机,结合其他的信息,大致就是——小绫这几天和您吵架,心情不好所以打算回国,夏雨帮忙寻找出租车,没想到找了一个黑心司机。”
裴子衡皱眉,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躲避他么?
连外面的危险都不顾了?
“你是自找的。”他低语,伸出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花瓣般的双唇,在唇角被咬伤的地方狠狠按下去,昏睡中的她痛得闷哼一声,眼角又渗出一点水光。
车子一路往繁华的城区开,路过一家医院,楚琛放缓了车速:“老板,要不要带小绫去看看医生?”刚刚虽然只惊鸿一瞥,他也能看出裴子衡怀中的女孩子状况实在糟糕,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就像一个被人撕坏的破布娃娃。
“多事。”裴子衡说。
楚琛不说话了,继续往前开,车厢里死一般寂静。
忽然,听裴子衡问:“还问出些什么?”
楚琛说:“他就是个地痞无赖,混混。前几天看见夏雨在红灯区附近寻找出租车,就伪装成出租车司机,骗取她的信任,来接小绫。”
裴子衡问:“她大老远的跑去红灯区找车?”
楚琛说:“也许是怕在附近找车被您察觉。红灯区虽然乱,但她那么小的女孩子懂什么,说不定觉得很繁华很安全呢。”
裴子衡的眼神变得很冷,夏雨,该好好管管了。
楚琛接着说:“我们的人问了那司机,街上的行人成百上千,他怎么就盯上了夏雨?司机说,夏雨虽然乔装穿着普通衣服,但脖子里的钻石项链露了富。他本来想抢了钻石项链就走的,后来听说她姐姐这几天要去机场,就改了主意,决定干一票大的。孤身带着行李的千金大小姐,怎么都比一条钻石项链值钱。”
“把夏雨送回医院,关起来,”裴子衡说,“先罚个半年,撤掉所有佣人,不许出门,也不给零用钱。禁止她和外界的一切通话,尤其不准联系小绫。”
“是。”
“告诉她,如果她下次再敢这样调唆小绫,我有的是法子让她们姐妹永不相见。”裴子衡的声音在车厢里沉沉传来。
“……是。”楚琛在心里替夏雨默哀,有些人,犯了天大的错误也被宠爱着纵容着,而有些人,哪怕不是故意的失误也会引来滔天怒火。
这就是命。
车子到了酒店,裴子衡抱着夏绫上楼,帝皇的几个员工无意中撞见,惊悚地看着他们的大老板阴沉着一张脸,以一种要杀人的神色进了24楼的套房。
女孩子在奢华的大床上昏睡许久,傍晚时分才醒来。
轻轻翕动着蝴蝶般美丽的睫毛,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酒店套房,熟悉的是,这里的格局与她那间一模一样,陌生的是,落地衣架上挂着男人的西装,床边的茶几和小沙发上散落着厚重的牛皮纸公文袋。
她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裴子衡的房间。
昏迷前的场景一点点回到脑海,她想起自己是被人抢劫了,还被撕去所有的衣物,在险些惨遭****的时刻,裴子衡从天而降救了她,然后……
然后呢?
她的身子剧烈地发起抖来,不,他根本就没救她!他那么残忍地、那么残忍地做了和那司机一样的事!那司机想做而没做成的事……
身体痛得厉害,那种从幽秘的至深处被撕裂的感觉一刀刀凌迟着她,她恨不得自己立刻死了也不愿遭受这一切。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该多好?她猛然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睁开,然而,眼前的场景未变,身体一阵阵的隐痛也依然那么真实,清晰到她无所遁形。
低头,手腕上伤痕宛然。
那是被他绑住后、她痛极了挣扎时留下的痕迹,那么细软的布料磨破了娇嫩的肌肤,触目惊心地渗着血。回想起当时的一切,难以言喻的羞耻、恐惧和痛苦又涌上心头,排山倒海而来,让她几乎窒息。
她不想待在这房间里了,她要逃!
勉强支撑着身子,她从床上下来,身体内部传来的剧痛差点把她撕裂,酸软无力的双脚一个踉跄,她就摔在了厚实的地毯上。额角撞到了落地衣架,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她好不容易爬起来,慢慢地、一点点地扶着衣架,大口大口地喘气。身上出着虚汗,眼前一阵阵发花,不经意抬头,望见镜中的自己。
正文 第1089章 哪里不一样
天哪,那还是她吗?
不着寸缕的身躯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几处渗血的牙印清晰可见,咬得极深,就连皮肉都有些翻卷。微微发颤的双腿间,干涸的血痕和不明液体的痕迹是那么刺眼,让她一下子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又喘了许久,她费力地折返床头,扯了块毯子给自己盖上。
一步步艰难地往门口的方向挪,每走一步,下身的伤痕就让她痛得如同行走在刀山火海,就好像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般难以忍受。
她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好不容易才挪到门口。
这里是五星级酒店最高档的总统套房,出了卧室,是一个同样宽敞奢华的起居室,夏绫扶着起居室的墙壁正要往外继续挪,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熟悉的、冷峻威严的男人。
曾经是她的神祗,如今是她的梦魇。
她一下子就僵住了,身体不可遏制地发抖,在他有若实质的视线下一动都不敢动。他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底下是暗色细格纹衬衫,就和粗暴占有她时一模一样,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站起来把她扑倒在身下。
她想退回去,可双脚是那么软,能勉力支撑着没摔倒已经是奇迹。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十指交握,就那样看着她:“想走?”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幽幽回响,就像魔鬼的低喃。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头脑中乱纷纷的,唯一勉强可捕捉的念头就是——她刚刚在卧室里折腾了那么久,挪了那么久,还摔了好几跤,碰翻了好多东西,他不可能没听到……他一定早就知道她醒了!
可是,他一直坐在这里守株待兔,这样好的耐心让她害怕。
她晶莹的眼眸望着他,连声音都在发抖:“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