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彼岸 第77章

作者:前山月 标签: 现代言情

他还是笑,“难道还不够低调?”

许悦抚额,偏头看窗外,拒绝交流。

中途,陆嘉年接了个电话,听了几句,皱起了眉头,低声交待几句后挂了电话,神色恢复如常。

许悦看了他一眼,“公司有事?”

“嗯,有个紧急会议,可能要出差一趟。”有些无奈的语气。

她笑,“所以不开心?”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许悦看着他有些幽怨的神情,难得的孩子气,于是笑得更欢了,揶揄他,“需要我哄哄你吗?”

他闻言,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隐晦,“打算怎么哄我?”

“你想让我怎么哄你?”她还没发觉异样,天真地问。

他低头笑一笑,不紧不慢地答,“三天三夜,可以安排一下。”

她被套路,心情不爽,恶狠狠地警告,“我看你是客房没睡够!”

他依旧是笑,但没再逗她,有些认真地问她,“下个星期就要去英国了,签证、房子、入学材料这些都准备好了吗?”

许悦不答反而看着他,乐不可支地笑起来,“陆嘉年,我发现你变啰嗦了不少,快赶上我妈了。”顿了顿又说:“我今年都二十七了。”

他一愣,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开着车。

她一说,他才发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啰嗦过?好像也只有对她才会这样,从小时候开始,她就是一个冒冒失失的丫头,直到现在他也总是习惯性地把她当成当年那个冒失脆弱的小姑娘,看到她可以独当一面的样子,心里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毕竟,如果一直有人遮风挡雨,谁又想独自坚强?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都不必独自勇敢。

很快,车子在许悦家门口停下,院子外的铁门紧闭着,没有人。

陆嘉年又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俩人情不自禁地又在车里亲热了好一会儿,还是许悦先停了下来,催着他先去处理正事。

于是,许悦下车进屋,陆嘉年开车扬长而去。

回家后,她直接上床睡觉,沉沉地睡到了晚饭,醒来从房间下楼时刚好碰上下班回来的许母。

许母进门看到她就开始数落,“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许悦讨好地笑,拉着许母往沙发边走,“我这不是想给您个惊喜嘛。”

“还惊喜,要不是见着你,我都要以为家里进贼了。”话虽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是笑容满面,“冰岛好玩吗?”

许悦甜甜地笑,声音低了一点,“妈,陆嘉年跟我求婚了。”

许母看着她幸福的样子,温柔地笑着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有些感慨,“你们俩啊,终究是要在一起的,现在看着你们都好好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许悦动容,轻轻伸手搂住许母,头靠在许母怀里,低声说:“妈妈,谢谢你。”

这些年来,她满世界跑,自从和陆嘉年分手后也没有跟谁正经交往过,渐渐地,身边的朋友大都被家里催婚,而自己却从来没有被催促过,他们一直都很尊重她,所有时候都只希望她能快乐,始终在身后支持她,这种温和的爱曾一度给了她走下去的力量,让她在阴霾中依旧能看到生活里细微的美好。

她一直确信他们的爱也庆幸自己有这样的父母。

许母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般,语气软了些,“吃饭了没有?”

许悦从怀里退出来,乖巧地摇头,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

许母无奈地笑,起身去厨房给她煮面。

第二天清晨,许悦醒得很早。

昨晚睡得仓促,窗帘没有全拉上,她微微侧头就可以透过空隙看到窗外的天,刚蒙蒙亮的天,宁静深邃,只有东方日升的地方有一道光线。

可能是前一天睡了太久,此刻,她睡意全无,干脆就起身打开了床头的灯,拿过床头柜上的书,半躺着翻看。

东方既白之时,她合上了书,下床洗漱后特意给要去上早课的许母准备早餐。

许父在医院值班,许母去上班后家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闲得有些百无聊赖,于是又上网确认了一遍自己的签证信息和租房信息,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后开始收拾行李。

行李收了一半,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心绪不宁起来,毕竟要独自远渡重洋,她虽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到底是有些忐忑,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都在江城,有朋友家人、爱人,忽然又要离开,所有的离愁别绪都涌上心头。

她索性就放下手里正叠着的衣服,在行李箱旁边的地毯上坐下,看着窗外发呆。

不一会儿,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低头随意地瞟了一眼,微微一笑,接起电话。

“刚想打电话给你。”她声音很轻,有些低落。

陆嘉年敏锐地感觉到,低声问她,“怎么了?不开心?”

她轻笑,“没事,只是有点想你。”说得轻慢。

她低柔而有些脆弱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似是轻轻的叹息,让他心软也让他心疼,让他想要立刻出现在她身边,想要紧紧抱着她,有一瞬间,甚至想要阻止她出国,不想与她分开半步,无法忍受在她需要自己时,自己却不在她身旁,哪怕是一刻。

陆嘉年一时没有说话,许悦也沉默着,俩人就这样,在电话里听着彼此的气息。

许久,陆嘉年有些低哑的嗓音再次传来,“很快,我很快就回来。”

这一秒,她心里涩涩的,忽然想要流泪,最后还是笑了,“好,我等你回来。”

他也轻声笑,“现在有个礼物要给你。”

“礼物?”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芒,想起上一次,他忽然出现在她家门口。

她起身快步走到窗边,院子门前没有他的人,也没有他的车,却停了一辆白色的冷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