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第95章

作者:南方赤火 标签: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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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乾隆一仿,赵孟钛矍耙缓凇�

  《红衣罗汉图》为什么没被乾隆盖满章的原因找到了,因为乾隆要仿它。

  而乾隆仿过的《红衣罗汉图》,尤其是一桩惨案,直接给西域高僧整了容……

  具体有多惨,可以去故宫武英殿的《赵孟钍榛卣埂芬惶骄烤埂T诓颊沟氖焙颍使淖ㄒ等耸棵翘匾飧购诘匕颜悦项的原作和乾隆的仿作并排放在一起,以示公开处刑。

  一个是票房大片,一个是劣质动画片。一个是国师级高僧,一个是走街串巷卖开光手串儿的。

  这个对比太抢眼了。游客们进入展厅的时候,表情都憧憬而膜拜;出门的时候,一个个翻着手机相册,面露窃笑。

  佟彤断定:“肯定是山寨《红衣罗汉图》也化形了!他是乾隆的作品,自然也和乾隆同流合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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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他说,“不是赵某的画,赵某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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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彤数了数目前已知的乾隆反派团。

  人类只有一个和珅(也许也是乾隆在哪里的思维碎片化成的);瓶瓶罐罐有瓷母、农家乐葫芦瓶、红蓝精分瓶、Tony理发瓶;

  现在还多了一个山寨红衣罗汉。

  而且他们的“作案手段”各不相同。瓷母比较霸气,举手投足都带着玛丽苏光环;和珅比较圆滑,专门撺掇乾隆进行一些高智商发挥;而假红衣罗汉则擅长招摇撞骗……

  她把这些结论发送到群里。

  “大伙提高警惕。一有异动,立刻报知集体。咱们好统计敌人的出没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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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晴和葆光正商量着回台北。佟彤请他们也向那边的文物们提醒一下,两岸故宫同源,万一乾隆在台北也有卧底,大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知道啦,一定办到。”雪晴伤感地回,“我会想念北京的。大家在网路上多留言噢,有空再见。”

  民宿里的众“义工”给他俩举办了个小型欢送会——其实也就是个形式,主要是做给那些人类们看的。

  文物们其实都是故宫的几百年老邻居,只小别了几十年,根本不算事儿。因此也没什么依依惜别的情绪。也就是喝点小酒,畅谈一下古今世事。

  民宿里的清洁阿姨听得直皱眉:“现在这些小年轻哟,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吹牛。什么乾隆年间大案,说得跟真的似的,还不是看电视剧看的,啧。”

  九儿姑娘也赏脸来了。她和葆光性格类似,原本不喜热闹(和她所代表的绘画完全处于两个极端)。但自从琵琶“修”好以后,每天无事可做,也试着化形外出。

  她抱起珍爱的琵琶,说道:“想当年我也差点去了台北。一别经年,不知何时能够再见。代我向那里的同伴们问好吧。”

  雪晴笑道:“表那么悲观啦。我听说两岸故宫正在筹备合展呢。到时候大伙都有机会重逢的!”

  九儿姑娘双手轻舞,天籁之音从她指尖流淌而出。

  一时间满堂肃静。连清洁阿姨都关了吸尘器,侧耳聆听。

  美妙的乐声人人陶醉,只有陈亮一个,对月长叹,借酒浇愁。

  “失恋乃人生常事,”佟彤过去安慰他,“你和葆光姑娘相差太悬殊,还没开始就结束,免得日后钝刀子割肉,你应该觉得幸运才是。”

  “你懂啥!”陈亮并不知她话有所指,抱着啤酒杯痛哭流涕,“她走了,我这辈子不会对别的女孩动心了!”

  佟彤低头划拉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女警官头像。

  陈亮怒不可遏:“不要给我介绍了!我是不会动心的!”

  佟彤嗤之以鼻:“什么呀,我发小儿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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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彤走到僻静处接了视频:“喂,梁姐,啥事?”

  眼下非工作时间,梁湘却还是一身警服,想必在值班。

  “小彤,快,”梁湘一脸紧张,五官都绷着。跟佟彤也不用客套,上来就问:“老年人急性风疹,有什么特效非处方药吗?我记得以前你姥姥用过。”

  佟彤赶紧说了个药名。梁湘只说了个“谢谢”,匆匆忙忙把视频挂了。

  “怎么了?”希孟注意到她离席,端着杯梅子酒过来问。

  “梁姐,你见过。”佟彤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家有老人发风疹了?”

  没说两句,梁湘的视频又打来了。

  “药房里买到你说的药了,不管用。我得带老人去医院!值班室就我一个人,小彤,能来帮忙吗?”

  梁湘也知道事出紧急,快速跟佟彤道出原由:“前段时间我们故宫派出所民警发现一个无家可归的老爷爷,我还在朋友圈贴了寻人启事,你记得不?”

  佟彤点头:“我还帮你转发来着。”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老人始终没人出来认领,又不知是哪个地方人,完全不说普通话,又倔得很,死活不肯离开东城。我们只好把他安置在临时家属宿舍,大伙轮流买点东西去照顾。今儿我值班,这老爷爷突然发风疹了,可怕得很。我已经叫同事来顶班,但缺个人手跟我一起送老人去医院。”

  佟彤知道,他们派出所民警照顾走失的老人小孩,经常占用下班时间,掏的也自己的钱。眼下老人突发急病,梁湘定然是无计可施,这才向佟彤求助。

  “我这就去!”佟彤说完,又哎呀一声,为难,“不过我姥姥最近有点失眠,我晚上得回去照顾……”

  她看了看身边的希孟,欲言又止。

  算了,怪麻烦他的……

  梁湘叹口气,“我知道了,我再问问别人……”

  “陪老人去医院是吗?”希孟忽然开口,“我可以,反正晚上没事。”

  佟彤:“真的?”

  他低声说:“还梁警官一个人情。”

  佟彤喜出望外,把自己钱包塞给他:“我这就给你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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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湘那边照顾着个重病老人,也有点手忙脚乱。视频那边听闻佟彤派人过来帮忙,如释重负,终于有了点笑脸。

  须臾,一辆“袁绍新能源”专车停在故宫派出所门口。车里钻出来一个翩翩少年郎。

  他有点笨拙地在钱包里翻找,抻出个银行卡,又抓出一把钞票:“……多少钱?”

  司机笑了:“别介,手机上已经付款了!您慢走。”

  希孟错愕片刻,自语:“她怎么付的款啊?”

  梁湘已经换下警服,站在路边冲那司机喊:“师傅,等等!”

  贫嘴司机拉了手刹,笑道:“悟空,什么事?”

  然后才发现,梁湘手上搀着个虚弱的老头。

  老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神情痛苦,疯疯癫癫地唠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那司机赶紧换了副正经脸:“哪个医院?上车上车。”

  三人回到车上,司机一脚油门,“袁绍新能源”安静发动。

  梁湘这才抹把汗,有时间看看旁边的人——好像在后海见过,当时有个力大无穷的乞丐姑娘引起众人围观,佟彤却宣称认识,把那个倒霉姑娘认领走了。当时佟彤身边就跟着这个小帅哥,人是真精神,就是说话有点奇怪,带点古风。

  当时佟彤含含糊糊的,也没给她介绍。梁湘过后也就把这人忘了。现在见到,才想起来。

  梁湘先谢了希孟过来帮忙,然后才介绍:“这种案子每年总有那么五六七八个。大概是从外地来北京寻访子女的,不小心走失了,人又不会说普通话,也可能有些老年痴呆症状。身上也没证件,也没家庭住址——还好让我们发现了,不然出点危险怎么办!”

  专车司机接话茬,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现在的人也真是,忙起来个个跟美国总统似的,朋友圈满世界打卡,却连自己亲爹妈都没工夫过问,赚再多钱有什么意思!唉……”

  老爷爷忽然睁开眼,含着一口怒气,混乱不堪地嘟囔着什么话,又使劲抓挠脸上的疹子。

  梁湘犯难:“哎,师傅,您听得懂他这是哪儿的方言吗?我们十几个同事就没人听得懂他说话。”

  司机:“您问我啊?我说这位伯伯大概是病糊涂了,您把他送医院,诊断书一出来,您就都看得懂了。”

  希孟在一旁听着,脸色不易察觉地一变,余光看了看那生病的老爷爷。

  他犹豫片刻,没说话。

  到了最近的综合医院,梁湘扶着老爷爷,跟希孟说:“麻烦去挂一下急诊。”

  希孟:“??”

  他沐浴在社会主义阳光下几十年,自认为对各行各业都颇有了解,可从来没到医院看过病!

  白花花的墙壁,五花八门的窗口,一排排的队伍,神情各异的病号和家属……

  还有人转头看他。依稀听到有几个姑娘窃窃私语:

  “看看看,看那边的帅哥!”

  “这医院有整容科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看不像整的……”

  几人就此争执了几句,直到大屏幕里叫到了号,才消停。

  他对这些光怪陆离的程序实在是理解不能,对梁湘说:“抱歉,我这辈子没进过医院。”

  梁湘傻了:都是吃地沟油吸雾霾长大的,他练过什么金刚护体神功?

  然而他也不像是开玩笑。梁湘没办法:“算了算了,你陪一下老人,我去挂号。”

  ……

  好不容易拿到个急诊号,梁湘跑回等待区,一眼望过去,惊得手里的挂号条差点掉了。

  佟彤那朋友正跟走失老人并排坐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

  那老人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像是激动,又像是畏缩,又有种难言的酸涩。

  然而他的神态完全没有痴呆的症状了:他手上比比划划,飞快地在说什么。

  希孟静静听着,不时还跟他说两句。

  梁湘耳朵尖,马上听出来,他居然能跟那老爷爷说一种“方言”!

  她赶忙凑上去:“你、你们……”

  希孟抬头微笑:“我恰好听得懂这位老伯说话。实话说,他这病医院大概也治不好——不过你已经挂号了是吗?那看看也无妨。”

  ……

  急诊室医生一番检查下来,老人当然拒不配合,看着那些仪器就像看断头台,惊恐交加地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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