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夫在恋爱综艺里狭路相逢 第29章

作者:章畹町 标签: 现代言情

  骆导是在重庆开的机,他们同一风格的导演特别喜欢在山城拍戏,某个常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得奖的导演,部部戏是在奉节开拍。

  进组第一天,统筹接到他们俩,安排在酒店大床房居住。贺佳和田多多帮忙搬运行李,还有些傻眼,站在酒店门前,带着两艺人没敢进去。

  统筹是个造型韩国范儿的美女,颜值不输明星,开口就是亲爱的,小甜心,宝贝儿叫着,哄得人心里含了蜜。做统筹的多数是女孩子,每天需要跟各个部门沟通,有些不肯配合的艺人,女孩子出马,事情好沟通。

  这个组是负责小到接机艺人,大到杀青日程的敲定,催促各个部门按照日程表的进程走。

  助理傻站在门口,统筹小姐姐刷了门卡,见没人跟着她走进,疑惑问:“亲,怎么了?是有什么要求?放心,我们都给谢老师和于老师考虑好了,大床房,宽敞着呢。”

  贺佳看着身后走来的于乔,忙问:“住一间行不行?”

  于乔没说话,招招手,让统筹重新安排一间。

  统筹小姐姐疑惑,瞪着眼问:“你们两位不住一起吗?”

  于乔解释说:“多准备上一间吧。我们万一有夜戏,容易吵着对方。第二天上戏状态不好。”于乔这话轻描淡写揭过了。

  统筹小姐姐想想是这个道理,艺人们爱讲究得多了去,她们也遇上各种各样奇葩的理由。她出门跟酒店经理沟通了下,倒回来却说不好调整。

  “客满了,要不谢老师和于老师将就对付一晚。明早我再给你们安排。”

  于乔点头,也不想为难统筹,暂时把行李搬进去,和谢焕生又住在一起。

  当然这天过后,统筹再也没提换房间的事情,事情太多了,很容易忘。谢焕生和于乔又重新住在一个房,不管统筹是不是忘了,两个人顺着这台阶下,都没提换房的事。

  非要造作找统筹换一间房,闹开了对他们俩也不好,有的人心眼杂,就着这条信息能顺藤摸瓜,猜出个所以然来,他俩离婚了。

  剧组选了黄道吉日,开机都得烧香拜佛,祈祷万事顺利,三柱大香一插,导演和制片鞠躬一拜,于乔和谢焕生正式开启跟组拍戏。

  拍戏第一天,流年不利,谢焕生出了事。

  谢焕生的第一幕戏是警察追踪女混混小偷,来来回回绕几条街的镜头追,最后从一天桥栏杆上翻下来,逮住那女小偷。

  山城是依山而建,城市穿插在各种小陡坡中,公交车都能开出九曲十八弯的惊险。于乔去山城的唯一感受,是走着累。哪怕是解放碑附近的商业街区,小坡也是一个接一个,上坡又下坡。

  谢焕生上上下下跑了十几次,骆导没喊过。

  开机第一场都是最难拍,创作者都很难一次找对感觉,电视剧还好点,靠故事情节和大段台词推动,但电影是需要讲镜头语音。

  就连骆导自己都没有想好用什么语言去描述这个故事开头。

  他只能和演员互相磨,所以第一场也会安排谢焕生来演,别人也给不了骆导感觉。演戏时,谢焕生格外认真,骆导需要磨,谢焕生就会陪着他磨。

  重庆这地方三百六十五天老爱下雨,秋冬交际的九十月,能下个不停,冬天更是潮湿阴冷。谢焕生在这样的日子里,也能跑出满头大汗。每拍完一条,他就接过毛巾擦擦,站在导演身边寡言少语,听导演说哪里不对劲。

  谢焕生在第十七次从栏杆上跳下时,摔伤了。别的人都没看出他扭伤了,他只是站起身,抿着唇,定了几秒钟。

  于乔在监视器站起来,小跑着过去扶人。谢焕生是那种不喜欢把痛苦道给别人说的人,有什么他都受着,所以这会儿,即使痛,他也闷声不吭。

  可于乔就是能一眼看出他疼不疼。

  骆导还在纳闷,于乔把谢焕生扶在座位上坐着,田多多赶紧跟骆导解释谢焕生的腿伤。

  谢焕生还想拦着,不让看,于乔蹲在地上,拍开男人的手,不容拒绝卷起谢焕生的裤腿,到膝盖骨上。

  “不碍事。歇会儿就行了。”谢焕生按着于乔的手说。

  于乔朝膝盖那处按了按,谢焕生皱着眉,这下也不敢多说话,怕一出口,嗓音带着颤抖。

  于乔冷笑,扯下他的裤腿,叉着腰染了鲁源那股尖酸刻薄味儿,说:“疼就是疼,你别给我憋着。”

  她凶起来,像只母老虎。

  一行人让谢焕生休息,拍了几个女小偷的镜头。

  谢焕生那关节红肿了,膝关节肿成大馒头,扭得很严重,接下来拍摄,估计得打封闭针。

  骆导过来看谢焕生,于乔还蹲在地上,给谢焕生贴了张舒缓的发热膏药,膏药这东西,她们使用习惯了。药是没什么用,热乎乎的暖和着,倒有不少功效。

  女人忽然恨恨瞪一眼骆导,单刀直入说:“骆导,今天的戏,谢老师拍不了。待会儿,我估计得带他去医院看诊。晚上我再赶回来拍第一场,你看行吗?”

  骆导抽着烟,嗯了一声。

  于乔这眼神,不行也得行。

  拍戏这么多年,骆导也是在一女孩身上看到恶犬般的眼神,蹲在地上护犊子,脸上分明写着生人勿接近我主人。

  骆导觉得,谢焕生这媳妇儿讨得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忠犬女友

第30章

  谢焕生受了伤,那女小偷的演员也特别不好意思跟着过来看一眼,她是获得女五角色的李蔚,问候两声谢焕生的伤势。李蔚也朝于乔打了招呼。

  当初李蔚也是知道于乔面试骆导的女一号,他们还在《甜度》里聊过骆导的戏,除开那件尴尬的事,两人还能说上几句话。揭过了,于乔就不会缠着不放,别的人可能会长个心眼,防着点这姑娘,但于乔没那个想法。

  李蔚叫她的助理送了些随身带的药酒,也去拍戏了。本来不该是她的镜头,但目前没演员到场,骆导只能先让她顶上。

  她跟骆导磨合,简直双方都在受罪。电视剧很多时候靠台词推动剧情发展,李蔚习惯了大段台词,台词一短,她的表情动作不够丰富,出不来人物形象。

  骆导拍戏是会骂人,没过一会儿,小姑娘就被骂哭在片场坐着。她经纪人还在片场安慰她。

  这部戏的高香算是白烧,开局不利,很是糟心。

  于乔带谢焕生去了医院,她的戏在晚上,没必要在片场等着,是走是留都不成问题。田多多也跟着去,谢焕生不大能走得动,需要个大男人背着他帮忙。

  到了医院,经过拍片检查,拿到片子给医生,医生抖抖黑色胶片,挂在荧光板子上随意看了几眼。

  “半月板损伤,有积液,急性期得消肿,不消肿你根本走不动路。你们带医保卡没有,等会去楼下交钱,安排下住院。”

  谢焕生像是听懂了医生的话,在医生欣慰的目光中,淡淡嗯了一声,是个听话的病人。

  但医生很明显想多了,谢焕生说:“我们不住院。”

  田多多也想后面需要拍戏,不可能住院,跟在谢焕生身边几年,谢焕生的行为模式他是懂的,谢老师的亲人并不关心他。拍戏和于乔是最大的事,其余都得往后撤。

  田多多替谢焕生说:“能不能开甘露醇消炎,再打一针封闭。医生,不好意思,我们要工作不能住院。”

  医生摘下口罩,不耐烦抬了一眼,日常最烦遇见这种说了不听自找亏吃的病人。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封闭是你想打就能打的么,你以为打多了封闭就对身体好。”

  田多多摸摸鼻子,哑了哑声不敢说话,今天遇上了炮仗。

  谢焕生想起身了,他认为他表达完他的想法。

  于乔在一旁抄着手,按住谢焕生的肩膀,让他坐下,语气专横又笃定说:“他住院,麻烦给我们开单子吧。”

  谢焕生抬头,无声地摇摇头。

  于乔是不喜欢纠结的事,要是在往常,谢焕生跟她拧巴身体上的事情,她早就发火了。但现在她跟男人刚刚和好,事情也不想闹得那么僵。

  她想起之前小赵女士说的话,咱们家的男人硬碰硬说不听,你得靠哄的。

  她蹲低身子,拉住谢焕生的手,轻柔诱哄道:“宝贝儿,咱们住院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心疼,你都需要多多背着上楼梯,你还能去工作?听话啊,乖。”

  于乔摸摸谢焕生脸颊。

  太腻歪了,像是哄小孩,空调房里坐着的医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谢焕生还是摇头,平时他能让着于乔,戏不能让。

  于乔直起身,嗓音冷得如坠冰窖,“我再问你一句,住不住?”

  谢焕生解释:“骆导那里才开拍,协调不过——”

  “行。合着我说话不管用是吧,那你就疼着。”

  于乔拧开门走了,谢焕生眼神里倏然闪过慌张。

  医生讪讪摸摸鼻子:“你们俩夫妻商量好了再告诉我,我叫下一个了。”

  于乔没有冲动到抛下谢焕生不管,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她抱着胸坐在走廊处休息椅上坐着。谢焕生被田多多扶过来,挨着于乔坐下。

  于乔伸出手,扶了谢焕生一把。

  一出门于乔就后悔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椅子上坐着等谢焕生,住不住院也不是天崩地裂的大事,或许她再哄哄,谢焕生就同意了。

  没有人身上不带刺,相爱就得忍着痛把性格里的刺拔了,夜里偎依缠绵时,才不至于伤了对方。

  谢焕生和于乔一直在磨合,互相妥协着,于乔磨掉个性里的尖锐棱角,在谢焕生面前是颗光滑鹅卵石,谢焕生失掉矜骄,知道于乔跟了他受过苦,每每是他先认输,让出一步又一步,去哄于乔。

  于乔想说几句缓和的话,谢焕生已经做出了让步。

  谢焕生将头搁在她肩膀上,握住于乔的手,他很想叫她老婆,却称呼不出口。

  “……刚才我太倔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咱们说好再牵一次手,我不想放手,你也不要放手,有什么事先商量。”

  他侧过头,小心翼翼关注于乔的神情,生怕一句不对的话,又惹于乔生气。

  谢焕生吻了吻于乔手背,细腻的肌肤令他的唇停留:“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们去叫医生开单子好不好?”

  于乔咬住唇,迅速点点头,慌张解释说:“我也没生气,我不是想逼你。你这样太让我心疼了,拍戏不比你身体重要。”

  她挽住谢焕生的胳膊,黏糊糊地贴在谢焕生身上,也怕谢焕生把她推开。失去他的日子,于乔体会过,她也不想回到那冷寂的屋子,独孤地生活着。

  像是守护一盏易碎的水晶,两人太恐惧它碎裂了,哪怕它已然出现裂痕,他们也踌躇不安,小心翼翼用手捧护住,害怕一松手,跌落在地。

  碎了,捡不起来了。

  谢焕生被安排上住院,这次医生说什么他也不反驳,当然也不是不拍戏了,每天拍完戏开车到医院挂水做理疗。

  于乔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换作受伤的是她,只要还能拍,也会坚持拍戏。于乔陪谢焕生挂完水,打了阵痛的封闭,晚上有他们俩的对手戏,还是得回到剧组。

  李蔚被骆导折磨了一下午,在看到于乔和谢焕生回到剧组,宛如看到失散多年的亲人。她正在被骆导拉着讲戏,见于乔和谢焕生走回来,激动到没大没小拍着骆导的肩膀。

  “骆导,快看!乔姐和谢哥回来了!”

  骆导不耐烦地瞥李蔚打断他说话,“他们回来就回来,你激动什么劲儿。”

  李蔚又鸵鸟似的垂下头,紧闭嘴巴,不敢说话。

  骆导招手叫来场务,放剧组人员吃盒饭去了。

  “怎么样,事儿大不大?”

  谢焕生摇了摇头,“不大。”

  于乔眼神又瞄过来,“走不动路,都要人背着,那叫不严重?”

  骆导见于乔对谢焕生凶悍,烟嗓嘎嘎笑呵呵,拿烟的手指了指于乔,道:“你倒是护他得很,你俩也是对活宝。晚上的戏我再看看能怎么办。”

  骆导说完就去吃盒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