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斐然
……
白端端白皙纤长的手指摸着麻将牌,手起刀落,一点也没客气,她桌角边上的麻将筹码已经堆得像一座小山。
白端端和完手上这一把,终于停了下来看向孟欣:“哎呀,孟阿姨,你这脸色怎么不太好?怎么白的都快没血色了啊?要不要我给你倒杯热水啊?”
她这一停,桌上另外那个老阿姨立刻找借口就溜了。
“孟欣啊,我儿子叫我去接孙子了,我,我不打了,先走了啊!”
“小孟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出门时家里炖着肉,好像只开了小火没关,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免得烧起来搞出火灾,下次再约吧!”
孟欣女士脸色铁青,就这么看着白端端硬生生逼走了自己两个老牌友。只可惜她不信邪,总觉得这是概率极小的手气问题。
她咬牙切齿地看向白端端,努力挤出个笑来:“小白你这个新手运倒是挺好的,不过吧,打麻将时候新手运太好,可是会耗尽你之后运气的,你小心之后都输呢。”
孟欣一边说,一边又招呼了另外两个牌友来。
只可惜……
“哎呀,孟阿姨,我和了!”
“和了!”
“怎么又和了?!”
……
连续十几局,白端端又一次以压倒性的优势挤兑走了另外两个牌友。
打麻将的快乐自然不是要求永远能赢,麻将麻将,它的魅力就在于千变万化的牌局,你无法预知你这一局是输是赢,只是这前提是——有输也得有赢啊。可因为白端端的存在,孟欣自从她坐上牌桌起,就愣是没体会到赢的感觉……
白端端太邪门了,打起麻将来遇神杀神遇魔杀魔所向披靡似的,孟欣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站起了身,决定不和白端端一桌了……
只是……
“孟阿姨,你去哪儿呢?”白端端抬了抬眼,眼睛看向正起身的孟欣。
孟欣佯装镇定地笑了笑:“小白啊,这,我上别桌打打,也会会其他老朋友。”
“好啊。”白端端笑了笑,当即也站了起来,“孟阿姨今天都不用我在家里打扫卫生,我作为一个家政,也不能白拿钱,孟阿姨既然希望我陪着打麻将,那我当然要一路跟随奉陪到底啊。”
“……”
孟欣显然想甩开自己,然而白端端偏不让她如意,她去哪一桌,白端端就去哪一桌,长此以往,只要孟欣在哪桌,哪桌就开始哀声连天,因为只要白端端一跟去,那桌自此赢的,就永远是白端端了,她那架势,显然坐庄能坐到底。
很快……
“孟欣啊,对不住了……你还是去别桌吧……”
“小孟,这个,我们桌也不缺人,你去另外老胡那桌看看吧?”
“不行不行,孟欣,我们这虽然现在缺人,但已经约了别人了,你、你去别的桌吧!”
……
孟欣会活跃气氛,又会来事儿,本来一直在牌友里是人气颇高的,如今却沦落到没一个人愿意和她打,生怕她把她身后那个完全不给别人赢面的小姑娘给带进来。
“白端端!你这又是搞什么鬼?!”
白端端故意欠扁道:“哎呀,孟阿姨,是不是我赢了你太多局,你不高兴了啊?我没想到孟阿姨征战麻将桌这么多年,原来这么输不起……”
孟欣脸上没光,只能强词夺理道:“谁输不起?!我就想打个牌!你倒好,搅和得现在这儿都没人愿意和我打了!”她嘴硬道,“我不在乎输赢,我只想要有人陪我打!”
面对孟欣的跳脚,白端端只是笑,然后她拿出钱包,抽出六张一百块:“谁赔我和孟阿姨一起打牌,一人三百,一个上午。还缺两个。”
“……”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多久,这两个牌搭子就凑好了。
白端端坐下来,看向孟欣:“孟阿姨,来啊,别站着,快坐下一起打。为了让孟阿姨能打上牌,我这可都自掏腰包了,行了,我们开打吧。”
……
一如既往的,白端端还是血洗了桌上的另外三个人,孟欣不仅没赢,还输的十分难看,这下她不仅一点打牌的快乐都没有感受到,只觉得受到了无尽的羞辱和折磨,硬要说起来,简直像被白端端按在地上摩擦……
这是孟欣平生第一次,完全体会不到麻将的魅力,只觉得眼前每一张牌,都是和自己作对似的仇敌……
就这样被白端端按着单方面“暴打”了十几局,孟欣再也坐不住了,她扔下牌:“不打了!”
只可惜刚准备站起来,白端端就一手拉住了她:“孟阿姨,你不能走啊,你不是不在乎输赢的吗?只要能打上牌就行了,现在你也确实打上牌了啊。”
“我、我就有点累,不想打了,我们回家吧,我儿子不是叫你来叫我回家的吗?走吧,你可以回去和他交差了!”
想走?想的美。
白端端却拉住孟欣不放,她站起来,走到孟欣身后,不容分说就一把把她按回了座位上:“孟阿姨,今天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我陪你打一天麻将,那我们就一分钟都不能少,一天就是一天。”白端端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连一个上午还没过,继续打。”
……
孟欣有苦难言,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不仅不内心渴求打麻将,甚至还充满厌恶和怨恨地被别人强逼着打了一上午麻将……输得她都快吐了……简直想泪洒黄浦江。
“小白啊,我们别打了吧。”
“不行,说好陪你打一天,继续。”
……
“小白,真的,求你了,别打了,我……我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