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醋
苏莘吃了一惊,好半天才问:“是吕成钊?”
一听这名字,苏何的眼里露出了厌憎之色,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对,就是他,这个人渣。”
故事很残忍。墓碑上这个名叫郑秀尔的女孩和吕成钊青梅竹马,感情稳定,计划着大学毕业后就结婚。苏何暗恋郑秀尔,但也没想过横刀夺爱,一直默默关注。
某天苏何在外面应酬的时候,看到吕成钊和别的女人鬼混,再去查了一下,发现吕成钊的私生活混乱,暗中和一个超模和一个明星都有不正当的关系。
他考虑再三,把事情告诉了郑秀尔,郑秀尔去查证之后,和吕成钊分手了。
意外发生在吕成钊试图挽回那一天,两个人见面之后吵得很凶,郑秀尔情绪激动之下横穿马路,出了车祸死了,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自此,吕成钊就和苏何结了仇,以打压苏何和星河为目的,做了很多龌龊的事情。
“他说都是我害死了秀尔,”苏何的神情有些茫然,“说要不是我,他和秀尔早就结婚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根本不会出事。”
苏莘忍不住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苏莘,你倒是问问你哥哥,他在秀尔面前揭穿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要横刀夺爱的卑鄙私心?”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苏莘回头一看,吕成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几米远处,眼神森冷地看着他们。
苏何没有说话。
吕成钊一步步地走到了墓碑前,一脚踢开了苏何的百合花,把自己的一束雏菊放在了正中间的位置。
“我有,”苏何忽然开口,“所以,这些年我过得很痛苦。”
“听到了吧?苏莘,别把你哥想得那么伟大,他不就是一个想当小三的男人吗?”吕成钊弯下腰,手指在墓碑的照片上一点一点地抚摸着,“她很爱我,要不是你哥,她现在还会被我宠得像个公主一样,什么都不会知道,更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里。我和别的女人那都是逢场作戏,我心里爱的人只有她,为什么你们都不懂呢?”
最后几个字,吕成钊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几乎就在同时,他的手指用力收紧,仿佛要把郑秀尔的照片从墓碑上扣下来。
苏何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吕成钊,你懂什么叫爱吗?你说这个字简直让我恶心。我的确有私心,可我并没有用我的私心来胁迫她,我只是想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找到一个能真正爱她的人。而你呢,以爱之名却用最肮脏的□□关系来恶心她,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还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换取你自己心理扭曲的平衡,你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
吕成钊的眼神有些狰狞了起来:“恶心?这有什么恶心的?这不是男人都有的通病吗?这世界上有点本事的男人,谁能一辈子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生活在幻境中的女人是最幸福的,秀尔本来可以成为这样的女人,是你把她的梦戳破了。你等着吧,你这个窝囊废,谁沾上你谁就倒霉,你看看你妹,为了替你收拾残局,现在连老公都没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苏何的脸色渐渐白了,惊疑不定地看向苏莘。
“吕成钊,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这么不要脸?骗别人就算了,连自己也骗。害死郑秀尔的人,除了你,还有谁?”苏莘轻笑了一声,眼中是满满的轻蔑,“我想,如果我是她,那我宁愿涅槃重生,也不愿意生活在你给的假象里、和你纠缠一辈子。”
她一边说一边扶起苏何:“哥,别和这个人废话了,这种人渣没法讲道理,等着老天收他吧。”
两人和老周往山下走去,身后传来了吕成钊怪异的笑声:“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老天是先收了谁,苏何,你看着吧,你毁了我心爱的人,那么你在意的也不会有好下场,你妹、你爸、你的公司……”
后面吕成钊在念叨什么,已经听不清了,他一边笑一边说,后来还哼起小曲来了,令人毛骨悚然。
坐进车里,苏莘还有一种胸闷气促的感觉,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苏何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苍白。
车子开出去了好一段路,他忽然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转头看向苏莘:“小莘,你和简亦慎到底怎么了?”
“你别听吕成钊胡说,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苏莘轻描淡写地道,“就是两个人过不下去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梦醒了,他不爱我,我放他自由。”
“小莘,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苏何困惑地看着她,“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是简亦慎非逼着我答应他不能说。”
苏莘愣了一下。苏何和简亦慎向来就是水火不容,一个讨厌简亦慎高高在上的样子,又对苏莘不好;一个则看不起苏何的优柔寡断,也因为讨厌苏莘不喜欢苏何,两个人什么时候有了她不知道的交集?
“可我现在觉得,你应该有知道的权利,我不希望若干年以后你知道这件事情后悔,”苏何正色道,“小莘,那次在安利尔山,是他冒着生命危险领人上来救了我,他的手还因此受了伤,差点把命都丢了。”
第49第章 第 49 章
回到市区,已经是下午了。
其实公司里还有些事情要忙, 但是, 今天苏莘却忽然没有了工作的心情。心血来潮之下,她坐了公交车, 一路晃晃悠悠去了新塘江边。
这一片是安州市的新城区, 四周都是新建的高楼和城市绿化, 尤其是沿江的绿化打理得十分漂亮, 今天天气也挺暖和,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修剪整齐的冬青树上, 透着几分温馨的感觉。
苏莘在江边信步而行, 心绪纷杂。
“我看到他出现的时候都惊呆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告诉我,他前一天就来安利尔山了,想把我找回安州过年团圆, 没想到会碰到了雪崩,说明我命不该绝,这样就留着这条命,好好地回家和家人团聚。”
“他狠狠地骂了我一顿, 说我不是个男人,把家里的重担都丢给你,他要是我,就从安利尔山找个悬崖跳下去。”
“当时真的很危险,救援队集结好了却不敢上山,要是拖到晚上气温骤降, 我们就被冻成冰疙瘩了。他出了高价组了敢死队,领着人一路搜上来,半路上他一脚跌空,从陡坡上滚了下去,手臂摔断了,还硬撑着找到了我。”
“我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并不是因为他救了我的命要帮他说话。他会来救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我是你的哥哥,他为了救你哥连命都不要了,说明现在他心里是真的有你的,也是真的知道他以前这样对你错了。你们俩最后是什么结局我不想多嘴,但你别把他做的事情一股脑儿都否认了,从爱他不顾一切,走到了另一个恨他入骨的极端,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
苏何的话,一遍一遍地在她耳边响起。
这件事太过突然,就好像平地起了一声惊雷,让她脑子里的思绪都乱糟糟的,无法思考。
其实,如果她心细的话,一切早有端倪。
算了算时间,简亦慎在小年夜那天的速拍星光璀璨夜的时候赶去了安利尔山,覃飞和简亦慎都提起过,简亦慎飞的是欧洲,因为当地有暴风雪航班延误;第二天晚上简亦慎给她打电话说“我很想你”的时候,应该就是决定要登山营救,未来的生死难卜,所以,简亦慎想听听她的声音和她道别。
后来几次遇见,简亦慎都刻意避开了她,应该就是不想让她看到手臂的伤,直到那天广场上偶遇之后,才又开始主动往她眼前凑。
简亦慎明明知道,只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她和苏廷允都会对他感激不尽,更不会再对他恶言相向,为什么偏偏要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呢?
她好像有点明白,可好像又不不是十分清晰。
夜幕降临,徐徐而来的江风有了几分寒意。
苏莘打了个寒颤,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她这才发现,今天的晚饭还没有吃。在马路边随便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一碗咸菜肉丝面,可能是饿了,苏莘觉得这一碗面条香得很,不光吃完了面条,还把汤底也喝了大半。
刚买好单,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苏莘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