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伐如是鱼
“叶斯安,你为什么觉得这是气话?”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无休止的辩白之中,感觉到周身都失去了力气,“根本不是这样。我心里就这么想的,爱又如何,恨又如何,都不能影响我的决定,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早在你背叛我的时候,你就再不能真正懂我了。”
“微凉……”他痛苦地环抱着她,却感觉不到她的心。
“程,你说我是不是糟糕透顶?”酒吧里,叶斯安一杯接一杯。旁边的程谨无奈地看着他:“要是我家小呆知道我到酒吧,还不直接菜刀劈了我?”
“哈,女人都是这么不讲理的吗?男人来酒吧算什么,外遇算什么!”他忿然,又喝了一杯。
旁边的程谨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难怪微凉离开你,你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如果我家小呆听到你的言论,都会替微凉砍你。”
叶斯安眼神迷蒙:“我说程,你还是不是男人,竟然不站在我这边。”
程谨微微一笑:“大概是受了小呆影响吧,她本来父母就因为外遇的问题分手,然后老死不相往来,她夹在中间也难做人,所以这种心情影响到她现在都不肯嫁给我,你说我冤不冤?但也正因如此,所以格外能理解她们女人对于背叛的不可容忍。小呆和微凉都是同一类人。当初既然你选择了她,你就只能接受这样的束缚。我觉得天经地义。”
“呵,如果你遇见了谢若可,或许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叶斯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扯动嘴角,“一个美丽而才华横溢的女人,她主动提出玩这样没有负担的爱情游戏,我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不动心?”
“你和谢若可,我总是想不到怎么开始的。她是衡岚的公关部经理,你在技术部,怎么也不搭边啊。我业务部也就接待过她一次,你怎么就跟她一起了?”程谨困惑。
叶斯安微微一哂:“最初我也以为她冷傲难以接近。我和她本来也是一面之缘,衡岚那边系统出了点问题曾经让她找过我,那次也是公事公办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她干练的形象和冷然的气质让我欣赏。再后来是公司假面舞会,邀请了衡岚的一些人,我本来无意参加,后来技术部的小李说他看上了衡岚过来的人,让我去参谋,没想到就是谢若可。那天她喝了不少酒,醉的一塌糊涂,小李本来想送她回去,但是大家都说他单身不方便,然后,就找了在场的结婚的我——”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是注定的吗?总之我问到她的地址然后送她回去,然后就没能再离开。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总而言之后来又难以摆脱地一直往来了。她的过去也不干净,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一个游戏罢了,没有想过她要的不止这些——”他眉间拢上一丝阴冷,“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要的竟然这么多!”
程谨皱眉:“她——你查过她背景没有?”
“怎么说?”叶斯安仿佛清醒了一些,嗅到程谨语气里的不寻常。
“虽然谢若可这个女人我只接触过一次,不过确实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而她那时候待人处事都很疏离,实在看不出来是那样的女人。”程谨笑笑,“或许是我的直觉吧,因为你不是说这些天你都没有和她联络吗,而她竟然也安分地没有找你,这很奇怪。因为她不是都找微凉摊牌了吗,下一步肯定是会找你啊,结果她竟然按捺了那么久。她似乎,并没有你说的那样,想要更多的东西。”
叶斯安眉心一凛,沉吟片刻:“我会去查。在此之前,微凉那边——”
“放心,小呆会好好看着微凉,而我也会随时告诉你情况。”程谨拍拍他的肩膀,“虽然不认可你对于爱情的忠诚度,不过还是哥们。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触怒微凉,不然只会让她更快地离开你。据我所知,她已经去找了律师界赫赫有名的杀手谢思岚,你最近不要接近微凉,让她先放一下这件事,不然她一想起来又要提离婚协议的事情。我和小呆会转移她的注意力,你这边,自己好自为之。”
叶斯安安下心来:“我会。拜托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是不会写提要。。。。泪流满面。。。。。。。。。。
木有人回。。。。。。。。。。。。。。。。。。。。。。。
以后改成周更了。
第七章
墓碑前。
“你们看看,这就是我,一个坏女人。你们知不知道,坏女人意味着什么?这一辈子,她都找不到真爱。”谢若可放下手中的花束,轻轻地开口。
“我恨你们,可是也无可救药爱着你们。”她坐在地上,双手环住自己的身子,止不住微微发颤,“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让这种不道德的血液继续流在我身上?”她眼里流露出愤恨的情绪,看着照片上的男人,“我的父亲你,明明有幸福的家庭,为什么要来招惹她?你明明就不爱她,却乐于这种逢场作戏的游戏,直到我的降生,你才害怕,怕你身败名裂,怕你前程不保,怕你家庭破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而我的母亲——”她转而看向旁边照片上的女人,“你爱这个男人,你甘愿跟他纠缠,像寄生虫一样蚕食他,直到他厌弃丢下你,你不甘心而去报复他,看着他妻离子散,看着他一无所有,仍然不肯放过他,要和他玉石俱焚……可是他就算死了,也没有看你一眼不是吗?他临死前,叫着的不是他妻子的名字吗?而另一个伤透心的女人,却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原谅他——背叛者,从来就不值得原谅。”
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却浑然不觉:“你们知道吗?有多少人叫过我狐狸精,骂过我无耻,下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看看,你们给我的这张脸,这张美丽的脸,究竟能让男人的本性暴露到什么地步?七个已婚男人,竟然只有一个抵住了我的诱惑。他的妻子,真的太幸福了。”她陷入了回忆之中,记得那个高大的男子,宽厚的肩似乎承载无尽的哀愁,清朗的眉目被柔软的情绪浸染着:“你是个好女人,不要欺骗自己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即使你再伪装,也是如此。”她依然不听规劝,企图继续诱惑他的时候听见他说:“对不起,我只对我妻子有反应。”她笑了,仰首看着他,他推开她:“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淡淡地笑了:“我看过了很多男人,看见他们谄媚,看见他们说着谎话,然后看见那些可怜的女人,或者苦苦哀求,或者直接就想杀了我——好笑,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们不谢我帮她们看清男人的真面目,反而怪我?真是好笑。像那些男人,即便没有我,将来有机会迟早也会出轨。我不过施一次诱惑,他们就扛不住了,将来的诱惑哪有我这么善良!”她自嘲地说,“现在,我倒是遇见了一次意外。”
“这个女人,和别的妻子不一样。她似乎早就知道有我的存在,却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眼神里,是固执。她对我,没有恨意,只有怜悯。我骗了她,我既没有怀孕,也没有爱上叶斯安。不得不承认,叶斯安确实很容易让人爱上,但是——他花的心思不够,所以很多东西,还是差一点。”她伸了个懒腰,歪着头,“他爱的是他妻子,却又想着和我玩不赔本的游戏,天下哪有这种好事?我想他妻子的选择,一定让他很恨我吧——无所谓了,”她觉得心里似乎有些难受,麻麻痒痒,让她有些想哭又哭不出来,“生活还在继续,我也该在这一场戏里全身而退了。你们,会祝我好运吧?”
微凉发觉方欣两口子都站在叶斯安的那边,她能明白他们的心思,方欣是觉得他们之间三年多的感情来之不易,而程谨则纯粹出于义气希望替好友挽留这段婚姻。
她一向讨厌拖泥带水,但是人情……总是没什么办法。在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和谢思岚那边有接洽,也时常去拜访,听了他们夫妇不少建议。因为她并不在乎钱的问题,所以也不打算就叶斯安作为婚姻中的过错方而要求精神损害赔偿,谢思岚夫妇的意思都是,她还爱着他,需不需要更多时间想清楚再谈离婚的事情?
而她则觉得,不论多少时间,她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爱或不爱,分不分开,从来就是两码事。
而程谨带来了叶斯安的消息,那天之后,他不敢主动和她联络,一切都是程谨在牵线。
“他请你,给他两个月的时间。”
微凉笑:“凭什么?能改变什么,也不就是时间早晚。”
“他在清泽有些事情要处理,请你务必体谅。”
微凉以前也在清泽待过,清楚那里工作的情况,繁冗而复杂,见程谨诚恳,也就默许了。
两个月,什么也改变不了。
“晴姐,你怎么了?要不要来一杯冰镇酸梅汁?”在倾爱里,微凉在的时候,时常会自己做酸梅汁。见游晴似乎不大舒服的样子,怀疑是不是天气关系,于是微凉开口问道。
“不要冰。”游晴补充。微凉将酸梅汁给她,她眉心舒展开来,刚才的不适不复存在。
然后两个人开始忙碌地排列花束,按照客人的要求来挑选。突然,微凉接到了母亲的来电。
“凉儿,好久没见着你们了,跟斯安处得怎样?”母亲温暖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微凉几乎想哭。
她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和斯安的事情,更不敢回家面对,只能支吾:“斯安不是忙么,过段时间我们就一起回家了。”她只能拖。已经过了半个月,等再过一段时间到了叶斯安约定的日子,一切尘埃落定了,那么就都结束了。
“诶,不是斯安这孩子打电话回来说他最近不大忙,问问我们的意思要不要到你们那里吃个饭吗?”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整天就会逞强,明明忙着还是说不忙,什么都自己扛……”说着说着,刚才还忿然叶斯安怎么能把她置于尴尬之地,突然想起他过往的好处,想起他在清泽,不管工作怎样忙碌回家都对她一脸包容的微笑,想起他孩子一样环着自己的肩说着“有你在,一切都很安心”的样子。
回忆越美好,现实越伤人。不想了,不能再想了。
“这样啊,那你可要让斯安好好注意身体,妈教你煮的汤多给斯安煲,知道不?”对叶斯安这个“半子”,母亲很是关心。
微凉“嗯”了一声,和母亲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后站在那里发呆。
游晴依然不明就里:“真是,羡慕你和你先生。”她顿了一下,微感落寞地垂下头去。
微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晴姐,谈谈你自己吧,怎么不想结婚呢。”
游晴眸色一暗:“结不结婚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微凉有些奇怪,还想问下去,又听见外面男孩子的声音:“晴姐。”
微凉自动自发地拿着弄好的花束走出去。这些天,和楚离的相处已经成为习惯,几乎条件反射,听见他的声音就走出去了。然后手上,还会带着冰镇酸梅汁。楚离也是很爱喝的。虽然这个被晴姐评为“别扭”的男孩子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想起之前她因为忙碌匆忙出来没有拿酸梅汁,然后这孩子眼巴巴看了她老半天什么也不说,直到她想起,搞到她真的很想笑——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啊。
“这是满天星,你这样放比较好。”她将花束小心地放好,然后觉得楚离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她莞尔,“有疑问?”
楚离抿唇,然后摇头。她挥挥手:“辛苦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