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烤糖
“但是剧情不重要,我就是觉得那个男生的人设,特别像你,好像一直陪伴守护她,还有超能力,那种哄她说不要怕时候的语气也特像你说出来的……原本结局是女生被男生治愈,但嫂子突然说要改男生女生的结局,问题是现在嫂子还没写出新结局……”
祁漾低头折着纸鹤,折出两个翅膀,折出纸鹤的嘴巴,捏着纸鹤的尾巴放在掌心,神色晦暗地看着这只紫色千纸鹤。
他知道,因为他让她失望了,所以她想要改掉他们的结局。
因为他总让她烦心,甚至厌恶,她没了灵感。
冷几许怯兮兮地打量她哥,小声说着:“哥,你怎么惹嫂子生气了啊?不是说婚姻里最需要沟通吗,你们是不是没怎么沟通啊?”
有些事他用了很大力气可以对夏春心说出来,但有些事不可以,只能像坟墓一样埋进去,绝不打开,他这辈子就是这样的人,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哪怕所有人都朝他脸上扔鸡蛋扔烂菜甩刀子吐口水,哪怕夏春心骂他恶心,他也仍然要穿着衬衫西装绅士优雅地接受这一切,死不开口。
冷几许看她哥气场变得很低沉,赶紧伸出拳头斗志昂扬道:“哥,我一定帮你追上嫂子!”
祁漾微露出点笑意,将寓意着幸福的纸鹤放到冷几许脑顶,“狗狗叫两声听听,让哥高兴高兴。”
“……”才不叫。
夏春心车停在桥边,看长安河两边站满了人,这是个热闹的节日,长安河另一边的公园里还有夜光龙在舞龙,人多得像逛庙会一样,而这一边原本通车的道都放了拦路牌,都堵上了。
金燕妮下车去探路,过了十分钟才回来,手上已经拿着两个河灯,兴奋说:“没事儿,心心快下车,有人在南边设了收费口,收费那边放灯的人少,不挤,走。”
夏春心笑了起来,立即下车,就这,还有四个保镖前后左右地跟着她,没办法,夏老爷子下的命令,保镖们不敢撤,就得这么万无一失绝不出差错地护着。
在外面吹吹风,散散步,听着河边的古筝曲,还看到很多穿汉服的女孩儿们,夏春心的心情着实还不错,直到金燕妮带路到南边的时候,她心情就不怎么样了。
这也太凑巧了,正就是遇见祁漾时她落水的位置。
临河边有铁链护栏,大家都是蹲在岸边伸长胳膊放河灯,金燕妮看夏春心的肚子,怕是不方便蹲下放河灯,万一再掉河里,就把河灯给保镖,让保镖时刻注意着夏春心,她去摊位买凳子,“心心你小心点啊,往后站着点。”
夏春心没听见,出神地回忆着和祁漾初见那天的所有情节。
“哥哥哥!”桥上刚下车的冷几许,就眼尖地看到了站在河边的四个保镖,狂喊着,“嫂子在那儿呢!”
祁漾掀眉顺着冷几许指的方向望过去。
竟是他救了她的位置。
夏春心站在岸边,穿的比别人厚,是长到小腿的羽绒服,戴着尖尖帽,她身边的人帮她拿着河灯,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河上的那些红灯,披肩长发偶被吹起,她像是陷入回忆。
“去买马扎,”祁漾拽着冷几许的帽子走,“你去拿给你嫂子,陪她放灯。”
冷几许激动地跑起来,“是!”
金燕妮还没买好凳子,冷几许就先抱着马扎和河灯跑了过去,“心心姐!你也来放灯啦!”
小姑娘的嗓门又软又大,夏春心回过神来,微诧地看着她,“是呀,这么巧。”
冷几许不藏着掖着,哈哈笑说:“才不是巧呢,我离老远看见你的,特意过来的!我正好有小马扎,心心姐你坐!”
冷几许热情又欢快,夏春心被她感染的都心情愉悦起来,和冷几许让了几次,让不过,她笑着坐下,问冷几许,“你自己来的?”
“没有,跟朋友来的,”冷几许蹲在夏春心旁边,说着从兜里拿出她哥折的紫色千纸鹤和胶布,“心心姐,正好把千纸鹤放河灯上,许愿更准!”
冷几许自来熟,从保镖手里扯过来一个河灯,就递给夏春心,让夏春心亲自放。
夏春心失笑地看着小姑娘竟然连胶布都带来了,她也来了兴致,“是吗?还有这说法吗?”
“是啊,尤其这种紫色的纸鹤最好!”
夏春心半信半疑地把千纸鹤放进河灯里,用胶布粘住纸鹤,点起蜡烛,好像确实比别人的河灯多了两分美好寓意。
冷几许看嫂子坐在马扎上,手还要扶着护栏铁链,“心心姐,要不我帮你放吧?你许愿,我帮你放河上,准给它推好远。”都说放龙灯时推得更远,愿望就越会实现。
夏春心仰头看看她身边站的这几个保镖,“没事儿,他们能拽住我。”
她有个愿望,愿望是她的这部动画电影能够再顺利些,顺利完片,顺利审核和上映,想亲自放这个河灯。
夏春心闭眼许愿,冷几许立即拿出手机录下这个画面,嫂子闭眼时睫毛好长,许愿时唇角微翘,美得好似画家经过一年两年才精心描绘出的美人,河灯在嫂子双手捧着的掌心上晃着光,河边有很多河灯顺着河流飘荡,头顶还有暖色的路灯,她浑身散发的美平和又温柔,仿若飘着仙气,这画面美得当真堪比电影镜头,冷几许都要为嫂子小姐姐啊啊啊的尖叫出来。
夏春心睁开眼,浅笑了下,微微前倾,推出河灯。
河灯飘的距离还算远,她顺着河灯一直看着,因为她的河灯上有特别的千纸鹤,汇入河灯群时也依然能分辨得清楚。
祁漾长身立于桥上,遥望着夏春心放河灯这一幕,周身气场也变得柔和,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也为她许愿。
许愿夏春心的所有愿望都能实现,许愿她得偿所愿。
这时忽然他兜里手机振动,拿出来看,屏幕显示是“1”,他挂断没接。
同一时间,有人无意间晃了晃护栏铁链,那边铁链一荡,夏春心这边抓着铁链也跟着一荡,支撑不稳地就要前倾过去脱口而出“啊”一声喊。
祁漾挂断电话后,抬眼看向夏春心,就看到夏春心往前倾要倒的那个动作,他浑身惊得一震,猛地拨开人群朝她跑过去。
但比祁漾更快的是夏春心身边的保镖和冷几许,以及另一只手。
保镖稳稳地扶住她肩膀,也让她肚子避开铁链,冷几许惊吓得急忙间抓住了她头发,疼得夏春心反而更大声叫出了声,而另一只手握住了她惊慌无措时乱抓的左手。
冷几许想抓的是嫂子衣服,没想到抓到嫂子头发,连忙道歉,边问怎么样了。
夏春心惊魂未定地对冷几许摇摇头,表示没事,接着回头向后望过去,因为握住她手的这个触觉太陌生了。
这人也被保镖阻止着很快松了手,夏春心回头顺着这人的牛仔裤往上看,意外地喊出声,“曲景曜?你怎么回来了?”
说着她对保镖扬下巴说:“没事儿,这我朋友,姓曲,不姓祁。”
曲景曜穿着皮夹克,看着压根不像一位心理医生,表情很酷的模样,对她单挑右边眉笑道:“怎么回事儿,姓祁的得离你方圆十里远啊?”
“我爷爷安排的,他气性大,一直防着姓祁的,”夏春心玩笑说,“你这刚回来,就碰见我寻短见,让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