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 第61章

作者:写离声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打脸 现代言情

  沈宜秋听见帐中奇怪的声响,迟疑道:“殿下……无事吧?”

  尉迟越此时恨不得将手剁了,声音听着有股子万念俱灰的味道:“无事……是孤在咂嘴……你先回去,孤再躺片刻便来。”

  沈宜秋行个礼道:“妾先告退了。”

  尉迟越如蒙大赦。

  就在这时,怀中的小猎犬忽然动剧烈挣扎起来。

  而沈宜秋还未退至殿外,尉迟越使劲抱住狗,扯过被子便将它包裹起来,那小猎犬挣脱不开,便即吠叫了一声,虽然用被子捂着,可声音还是传出些许。

  沈宜秋停住脚步回过身:“殿下,方才那是犬吠么?”

  尉迟越一僵,随即矢口否认:“孤怎么没听见?大约是外头的野狗在吠。”

  沈宜秋将信将疑,方才那一声犬吠实在不像是从外头传来的,不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尉迟越会在床上藏只狗,便即退出了殿外。

  尉迟越待人出了门,这才松开手,长出了一口气。

  日将军从衾被里钻出来,在太子的床上蹿来跳去转着圈,似在寻找什么。

  尉迟越正要将它拎下床,便见它在自己枕头上嗅来嗅去,忽然抬起一条腿。

  尉迟越情知大事不妙,却无法阻止,只来得及堪堪躲开。

  很快水声响起,一股令人不悦的气味弥漫开来。

  片刻后,宫人们便看见衣衫不整的太子殿下逃命似地从殿中蹿出来,后面跟着欢蹦乱跳的日将军。

  尉迟越两世为人,还死过一次,但如此可怕的经历绝无仅有。

  他在浴池中泡了半日,将皮洗脱了一层,这才擦干身子,换上薰了十七八遍的洁净衣裳,这才往承恩殿去了。

  沈宜秋知道他要来,沐浴更衣后并未立即就寝,而是坐在榻上边看书边等他,见他来了,便即放下书迎出来,五步开外便觉太子芬芳扑鼻,活像个长脚的香炉。

  尉迟越却仍疑心自己身上有怪味,时不时抬起袖子闻一闻。

  沈宜秋行过礼,将他延入殿内。

  这时已近二更天,两人酬酢了一日,都已十分疲惫,尤其是太子,更是心力交瘁。

  但尉迟越还是命黄门将带来的酒肴摆上,对沈宜秋道:“我还未贺你生辰。”

  沈宜秋便要捧壶斟酒,尉迟越却先一步执起酒壶道:“我来。”

  便即斟满两杯酒,端起酒杯,想说两句祝语,对上她烛光中盈盈如水的眼睛,却忽然忘言。

  沈宜秋莞尔一笑:“妾满饮此杯,愿殿下身体康健,长乐无极。”说罢仰头将满杯酒一饮而尽。

  尉迟越失笑:“该是我贺你,怎么反倒叫你敬我。”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地端起酒杯:“惟愿沈氏宜秋长命百岁,一世无忧。”

  沈宜秋眼波微微一动,垂下眼帘道:“妾多谢殿下。”

  尉迟越不让沈宜秋多喝,自己却连饮了三杯。

  饮罢酒,命宫人撤了酒案,两人洗漱完毕,宽衣解带,躺在床上。

  尉迟越多日未与沈宜秋同床共枕,一躺下便不自觉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久违的温软让他几乎要嗟叹。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方才抱过狗,虽然搓洗了无数遍又换了衣裳,可心里仍有芥蒂。

  他正打算放开沈宜秋,忽觉腰上一紧,却是沈宜秋回抱了他一下。

  尉迟越呼吸一窒,心脏怦怦直跳,顿时把狗抛到了脑后,将怀里的人紧紧搂住。他们同床共枕已有一段时日,这还是沈宜秋第一次回抱他,虽然只是轻拢拢的一下,却几乎让他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沈宜秋的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声,轻声道:“多谢殿下。”

  尉迟越未料这份贺礼能叫她如此开心,她外祖的画作虽不多,宫中却也有几件。

  正纳闷,便听她接着道:“那屏风里有两幅是家慈的手迹,妾已有十多年不曾见过,托赖殿下……”

  尉迟越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其中两幅的笔法与其它十六幅不尽相同,似非出自同一人的手笔,不想却是歪打正着,他忙道:“孤并不知晓……”

  沈宜秋当然知道,太子便是再怎么料事如神,也不可能猜到其中混着她母亲的手迹,但他虽是无心,她却受了恩惠,不可不承他的情。

  “即便如此,妾还是要谢谢殿下。”她道。

  尉迟越又觉不对,既然沈夫人擅画,又怎么会没有手迹留下,沈宜秋似乎能看见他心中所想,便即解释道:“家严家慈过身后,妾随家人从灵州回长安,家慈的画作在途中佚失了。”

  尉迟越愕然:“怎会佚失?孤着人沿途去寻访……”

  话音未落,他已经明白过来,佚失是假,多半是被沈家人毁弃了。

  沈宜秋果然道:“多谢殿下好意,不过时隔多年,再去找也是徒劳。”

  上辈子祖母病入膏肓,她去探望,终于忍不住将压在心头多年的问题问出口。

  沈老夫人终于承认,那些画多年前已叫她烧了。

  尉迟越将她抱得更紧,想说点什么安慰她,话却堵在喉咙口。

  沈宜秋反而道:“多亏殿下,如今妾随时都能看见阿娘的画作,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越是如此,尉迟越心里越是酸涩,抚了抚她的发丝道:“你还想要什么?孤都替你寻来。”

  沈宜秋道:“妾什么都不缺,殿下所赐,妾已经无以为报。”

  尉迟越挑了挑眉道:“孤难道是要你报答么?”

  他顿了顿,试探着道:“我看时下有许多人养猧子,你想要么?孤不在的时候可以与你解闷。”

  沈宜秋沉默了片刻,摇摇头道:“妾幼时曾养过一只猎犬,后来死了……多谢殿下好意,但妾不想再养什么活物。”

  尉迟越不由庆幸自己没将日将军送给她,否则定会勾起她的伤心事。

  他拍拍她的背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沈宜秋一怔:“早起?”

  尉迟越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自然要早起习武,叫你躲了这么久的懒,明日孤要好好考校你。你好好用功,早日学会骑马射箭,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岁的围猎。”

第65章 心意

  太子是得了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沈宜秋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翌日,尚未破晓,残烛已经燃尽,殿内一片昏暗,尉迟越却准时醒转过来,在沈宜秋耳边道:“宜秋,时候不早了。”

  沈宜秋“唔”了一声,只是翻了个身,背朝他蜷成一团,上回后脖颈叫他鱼符冷不丁贴了一下,这回她早有防备,将被子裹得密不透风,不让太子有可乘之机。

  尉迟越无处下手,忽然心生一计,开始往她耳朵上吹气。

  沈宜秋迷迷糊糊感到耳朵发痒,抬手揉了揉,顺手抓起衾被蒙住头。

  太子扯了扯被子竟然扯不开,想了想道:“你不想起来看看你阿娘的屏风么?”

  沈宜秋一听这话,顿时清醒了三分,不过还是不动弹,只含糊道:“一会儿再看……”反正屏风又不会长脚。

  尉迟越无法,只能使出杀招,翻身压到太子妃身上,双手捧住她的脸,把她的脸往中间挤,沈宜秋的嘴被腮肉挤着,樱桃小口越发只有一点点。

  尉迟越喉结动了动,哑声威胁道:“再不起来孤要啃你脸了,孤还没洗漱,你当真不怕?”

  沈宜秋还有些迷糊,心防也不如清醒时那么重,打了个呵欠:“殿下请便,妾的脸也是隔夜的……”横竖有洁癖的不是她。

  尉迟越一噎,这招果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想了想,来硬的不行,只能以利诱之:“好好跟孤习武,过阵子孤带你去华清宫泡热泉。”

  沈宜秋轻哼了一声,华清宫的热泉她上辈子也泡过几回,和宫中的浴池也没甚大差别,坐上大半日的车跑过去,实在无谓得很。

  况且去华清宫又无需骑马,该去时自然能去。

  尉迟越见她依旧不为所动,只能往上加筹码:“你想不想去江南?待你练好身子,孤带你去好不好?”

  他在东轩书架上看到不少地理志、方志、游记和舆图,料她志在林泉,哪里知道她只是喜欢看着旁人的经历,足不出户地过过干瘾。

  舟车劳顿,羁旅客愁,哪有躺在榻上吃着菓子空想舒服。

  何况尉迟越眼下是监国太子,等闲离不了京城。

  沈宜秋全无半点兴致:“多谢殿下,妾哪儿也不想去。”

  都说无欲则刚,太子妃无欲无求,整个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若是换作别人,比如他弟弟尉迟五郎,太子哪里耐烦磨嘴皮子,定然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将他拖下床,没准还要打一顿。

  但是对着眼前又香又软暖烘烘的一团美人,却哪里下得去手。

  太子软磨硬泡了半日,窗纸已经渐渐亮起来,沈宜秋的睡意叫他磨没了,这才姗姗坐起身,唤宫人来伺候她起床。

  收拾停当,沈宜秋披上狐裘,跟着尉迟越出了门。

  尉迟越吃了一堑也不曾长一智,已入了冬仍旧穿着单衣。

  到得校场,尉迟越便道:“将狐裘脱了。”

  沈宜秋看了一眼被寒风刮得不住摇摆的树木,哪里肯脱,呼出一口白气:“妾冷。”

  尉迟越“啧”了一声,二话不说替她解了裘衣领下的带子:“动起来便不冷了,穿成这样怎么练武。”说罢便将她的狐裘扒了下来。

  沈宜秋不禁打了个寒颤,尉迟越的刀鞘已经拍了上来:“跑起来,绕着校场跑一圈便不冷了。”

  沈宜秋是世家闺秀,平日走个路都是轻移莲步,弱柳扶风,稍远一点的路便要坐步辇,哪里受得了这样发足奔跑。

  才跑出一箭之地,她已是气喘吁吁,尉迟越手握佩刀,赶羊似地跟在她身后,只要她一慢下来,便用刀鞘轻拍她。

  沈宜秋最怕这一招,刀鞘还未挨上身,她已经面红耳赤,羞愤难当之下,竟然咬着牙跑完了全程。

  她累得喘不过气来,也顾不得风度了,便即往地上一坐。

  尉迟越将她一把拽起:“跑完了不能就坐,须得将筋络拉松,否则明日有你受的。”说罢逼着她拉筋,又弯腰替她捏腿。

  折腾完,太子又道:“还记得怎么扎马步么?扎个给师父瞧瞧。”

  沈宜秋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将那不雅的姿势摆出来。

  尉迟越方才替她捏腿,刀扔在了一旁,此时一见她松松垮垮的姿势,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去捡刀,抬手便往她臀尖上拍去:“才几天,全还给师父……”

  话未说完,蓦地意识到方才的举动轻浮无礼,他是毛老将军亲自教出来的,老将军出身行伍,一生南征北战,在尸山血海里来去,没有那么多文绉绉的讲究,脾气上来了挥起大掌便往他臀上扇,哪管他什么身份。

  尉迟越与师父一脉相承,以前训五郎的时候也是一言不合抬脚便踹,这回却是一时没转过弯来,打完才觉不妥。

  偏偏那触感留在手心里,令他心尖也跟着微颤,耳朵竟然发起烫来——便是在床笫间,他也没做过这么没羞没臊、胡天胡地的事。

  他清了清嗓子,欲盖弥彰放缓了声气:“你再试试看,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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