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禄丸子
刘宏阳忿忿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林舒眉,咬牙道:“你们等着,这事儿没完。”
瘟神走了,陆潜去交代酒庄的门卫记住这个人,今后不让他进来,才折回去找舒眉。
舒眉刚跟姚叔通完电话,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陆潜以为她是受了惊,劝慰道:“不用担心,我跟门卫也说了,这人再来就直接挡在门口,最近也会增派保安的人手,不会再让他来烦你了。”
舒眉示意他坐下。
他坐到她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意外感觉到像波浪似的一阵动静,有些惊喜:“小家伙跟我打招呼呢!”
“最近胎动比较频繁了,尤其到了要吃饭的时间,很活跃。”
他笑笑:“像妈妈啊!晚饭我都做的差不多了,我再去烧个汤就好。”
他刚才就是在厨房里忙碌着晚饭,听到舒眉跟刘宏阳说话才赶紧出去,晚饭的进程就被打乱了。
“不急。”舒眉却拉住他,“我有话想问问你。”
陆潜看着她:“你说。”
“那个刘弈秋……你以前见过她吗?”
“应该没见过,至少我脑海中没有印象,直到你爸爸带着她出现在我的诊室,我才知道她是那个人。”他顿了顿,“不过你也知道的,我本来就有很多记忆是残缺不全的,也许以前见过也不一定,但不意味着是故意骗你。”
舒眉觉得喉咙有点发苦:“我又没说你骗我,干嘛这么着急解释。”
“不想你误会嘛。”
“傻子。”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刚才打电话给姚叔了?”
“嗯,问他点事儿,没什么。”
其实她刚才打给姚炳志是要问陆潜之前知不知道他爸把贺兰山下的那个酒庄留给了他。
如果他知道,他当年就有处置酒庄的权利,那么刘宏阳说的话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姚叔说会请当时处理陆凯风遗产的律师跟她联系,假如陆潜当年知道爸爸留给他的东西,律师不可能不知情。
可她就是有很不好的预感,当这一切都能说通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潜和自己的至亲。
其实还有一个人能说清当年的真相,可惜她因为疾病记忆也已经乱了套,现在又到了弥留之际。
刘弈秋病危的时候,林超群给舒眉打来电话,她二话不说就赶往医院。
这可能是最后探知当年真相的机会了。
舒眉赶到医院,发现妈妈也在,脸色不太好看,还在埋怨林超群:“生死有命,你叫孩子来干什么?我女儿还要给她送终?”
“妈,不要紧的,我就跟她说几句。”
刚经历过一轮抢救,陆潜、齐晖他们这些医生都在,舒眉进病房的时候还遇见了单娴。
单娴朝她点点头,轻声道:“她现在思维挺清晰的,有什么话就趁现在说,有什么事叫一声,我就在门口。”
她挺着个大肚子,大家都不太放心。
“我知道了,谢谢。”
舒眉在床边坐下,刘弈秋插着氧气管,似乎连睁眼说话都有些费劲,但首先还是看到她的肚子,笑了笑:“我见你的时候,才六七岁吧,没想到现在都要当妈妈了……真快。”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舒眉面无表情,“你把我爸爸从我身边夺走,也已经转眼就二十年了。”
“我们是真心的……”
“不要提什么真心了,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个的。”舒眉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他生病的时候你就把人给送回来了,这样的真心值几斤几两?”
“我也不想的……”刘弈秋很虚弱,一句话拆成好几句来说,“我是没办法,当时我身体也不好,跟人合伙开的舞蹈学校也关门了,你爸爸又没个稳定工作,加上生病,两个人的生活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舒眉静静听着她说。
“我知道他一直惦记那个酒厂,正好你也嫁人了,酒厂就在陆家人手里,不就相当于是你的东西吗?我就想让他找你试试,哪怕只是在里面挂个职务也好……可他就是拉不下脸来找你提,最后只好我自己出面,本来都谈好了……”
“什么谈好了,你跟谁谈过?”
“陆潜啊……”她虚弱地笑笑,“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丈夫,很关心你……我一直都记得,他说的,舒眉怀孕了,你不要去烦她,有什么事我来处理。”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预感,但舒眉放在膝上的双手还是不由互相紧扣,才能不让自己发抖。
“然后呢?”
“之前我每次联系他,他都是直接打点钱给我,直到那回听我提酒厂的事,他才说亲自来一趟……我本来以为很麻烦,但他说酒厂就在他名下,他可以转让给我和你爸爸,只要我们今后别再打扰你们的生活。可是他最后没有来啊……我等了好久,他没有来,然后就听说了他出事的消息。你爸那时候已经回家好久了……我本来是打算,拿到了酒厂,给他个惊喜的,那样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
“我爸也知道这件事?”
“他……应该不知道我联系陆潜,就连之前每次我从陆潜那里拿到点钱,他也以为是我开舞蹈学校的合伙人给的……他想要酒厂嘛,有了酒厂我们就可以继续过下去了。我知道你妈妈也不愿意接受他回去,她只是想看我们的笑话罢了……”
舒眉闭上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带着换洗的衣物,重要证件,还有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几万块钱赶往机场的陆潜,原来是打算要把那个酒庄转让给林超群和刘弈秋。
他不想让她知道,因为之前他们总是吵架,好不容易和解了,她刚怀了宝宝,情绪不能大起大落,所以打算自己处理这件事。
其实从很久之前他应该就在应付刘弈秋的各种要求了,开始可能只是小打小闹给点钱就能让他们满足,后来提到酒厂,他大概也觉得这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才答应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