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碎不
“快让他走……”阳母抚了胸口痛楚,再容不得郝湘东室内滞留一秒钟。
郝湘东只有离开。
门一关闭,阳母走至女儿旁,眼里泪滚滚地往外出,抬手往女儿肩上狠拍一下,却又接着楼进怀里,抚着脑袋痛哭。气女儿,更心痛女儿。阳父靠进沙发,也脸色难看。
郝湘东一离开,头脑里开始盘桓庄文尚关于阳纯雪被开除的话。坐车里,几个电话出去,查清。握着手机愤恨。只以为他消失这几天,阳纯雪会怀疑难过,生气担心,甚至猪脑袋不知发了多少狠。可毕竟几天,不至于这几天她都熬不过去。不想,竟是这种情况。
“猪脑袋!”他明白她不告诉他,既是不想增添他的烦恼,也不想让他与家里多添矛盾。还是忍不住责怨一声,心里,是数不清的疼。
想,北京的秘密任务,可能也并不只是任务组长说的,挑他们几个,是经过严格组织考察,并经首长认可。也许也经过有关人员“顶力推荐”!让他消失几天,K市这边好顺利移走阳纯雪。
他恨恨地回到家中,不想父亲竟也在。父亲回来却不通知他,这不是太多见。更觉得这幕后主谋应该父亲,不好直着问过去,冲着迎过来的郝湘楠披头盖脸,说给父亲听:“郝湘楠我告诉你,你这是在逼我发疯,不是帮我!我不疯的时候知道该怎么做,你们要逼疯了我,什么事我也会不管。我会处理好,你们最好安静点,别添乱!”
“你已经疯了,还说不疯!”郝湘楠恨的咬牙。早就窝了一肚子火。还以为这样子,足够能逼走阳纯雪,竞就没有!如今,对她弟弟不知怎么“诉委屈”呢。这没心肝的东西,这是回来找算她呢!
“姐姐,听着我的话点!”郝湘东不多与她说,字字咬的紧,目光凶狠。
郝湘楠脸面变红,恼。“熊玩艺你还吃了我?你清醒一点吧,也看清楚些!
能耐不是一般,她可不是只勾着你!赵铎也替她出头呢……”
“郝湘楠!”郝湘东厉吼一声,手拧握一下,给理智及时控制住。“住嘴!”
郝湘楠看看那脸上气色,不再继续给自己找麻烦,气哼哼地坐回沙发,不再理他,往父亲那走眼光,找安慰。郝父坐着,头没抬,口没开。
郝湘东也不多理会,往二楼去,想找玉雨春再谈谈。楼上没人,卧室很干净他又下来,看向父母,问: “她呢。”
郝母片刻后回他: “回她娘家了,她妈说想她,让她回去住几天。也好,去散散心。我让她去了!”
其实是另住他处了,专门请了保姆照顾着。用足了心上足了意。这是郝母与女儿郝湘楠商量的主意,防备郝湘东回来,再起纠缠,不如先躲了人。找不到玉雨春,他和哪个离婚去?
郝湘东冷笑声,看向父亲,很恼,很失望。第一次与父亲交心倾谈,还以为得到些支持,不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背地里给他下套。
不过,这里面倒真不全是郝父的意思。开始是他要把阳纯雪弄走的,知道了玉雨春的事情后,又犯了些犹豫。可郝母和女儿没松懈脚步,按着郝父的意思,继续。因为没了郝父的进一步扶助,郝湘楠的“工作”才没有圆满成功。郝父也是回来时,才听说藏起玉雨春的事,没吭声。觉得既算是办法,也窝心,眼前一时不太愿看着玉雨春。但,大原则没变,离婚,也得稳妥慢行,不能留下太多是非。
目前妻子女儿做的,也算对路。所以,他默然放任。
郝湘东不回避母亲姐姐。说:“爸,我认为如今最好的办法是,您能支持我,帮我,尽快,以合适的方式离婚。或者,什么也别管!而不是逼走雪儿。”
郝湘楠气道:“郝湘东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我都要鄙视你了!”
郝母也闷, “东东,你真就这么狠心?从医院回来,就没说过几句话,闷在房里,情绪很不好。再逼她,还是往绝路上逼,你就一点也不……”
郝湘东没管母亲姐姐的话,继续望着父亲。是逼迫父亲首肯,不要再去为难阳纯雪。
郝父开口,以安抚为主:“离婚不在这一时,也得给她时间,慢慢让她想通。逼急了,确实不是办法。好多话爸也都和你说了,你也该明白。还能连个一年半载,甚至几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
不逼!郝湘东眼前晃阳纯雪的父母,可有人逼他!他咬牙, “好,我等等,不逼!可你们,最好也别逼我!”别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让他慢慢来,你们却急火火地背地里使手段!
郝父听的明白,没吱声。郝湘东看看,眼前都是他至亲之人,都顶着一脑门官司样,杵着。说不出的不好受。不看,转身往外走。没人留他。
前路迷茫,觉得无处可去,给阳纯雪打电话,碰运气,看能不能再让她出来。正常惦念加对阳纯雪爱这些天委屈的心疼,很想见她。阳纯雪的手机却关着。
这死丫头,老弄得个手机也一样和她时常短路!
无奈。想找个人倾泄几句烦闷,想起了肖白梅。好长时间没听到她的信了。
电话打过去,却是她秘书接的,问他是谁。
郝湘东不耐烦, “电话给她,让她接。”
话机里空白了好长时间,终于传来肖白梅的声音。
“忙什么呢?”他不满电话这点小曲折。
肖白梅问他: “出院了?伤全好了?”
“是啊,等不到你问候一声,它就好了。”
“……我在市院呢,十病区,49号床,我想见见你,你方便来吗?”
“谁病了?”他觉得肖白梅是在陪床照顾病人。
“我。”
“……我马上去。”
郝湘东放了电话,立即去医院。这儿,他刚离了十来天,再回来,透着种异样的熟悉。
很快,进了肖白梅的病房。陪护的秘书见他进来,出去。郝湘东见肖白梅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病号服,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完全与平时换了个人一般,憔悴衰老。她冲他笑了下,才透出点原有的模样。
郝湘东心中很是缩紧,坐下,问: “这是,怎么搞的?”
“女人病。”肖白梅又笑笑,惨淡。
“化疗?”他看向她的帽子,感觉那盖着的,应该是稀疏的头发。
肖白梅点头。“头发基本掉没了。”
“多久了?”
“追你之后,不几天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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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了?”
“我不想回那儿住了。你卖了再帮我买套小点在房子。不麻烦吧?”肖白梅扭回脸来.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