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的宠妻计划 第16章

作者:轩家沐言 标签: 现代言情

他低头在那切牛肉,指骨纤细而精致,指尖泛着点点透明的莹白,仿若是雪,刀在砧板落下“哒哒”的响,他唇角轻扬,哼着“雪绒花”的旋律,乌黑的发间晕着浅白微光,外面寒风呜咽,等薄薄的牛肉片下了油锅,“哧”的一声,他侧脸俊美的轮廓在热气里如同隔了一场梦境。

宋清珏做好早餐,又收拾好厨房,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小心翼翼地走向卧室,打开房门,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等他走进去,才发现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犹如一只彷徨的小鹿,被林间的日光笼着,泛出温暖明亮的光芒。

他的心“怦”地一颤,如同吸饱甘霖的土壤,无声松动,柔软的不可思议,他飞快地脱去鞋子,迫不及待掀开被子,在她身旁躺下,他伸出手臂抱紧她,额头紧紧抵着她额头,眷恋厮磨,声音是梦呓般的温柔:“络络醒了。”只听她问道:“清珏,你在煮什么,怎么会这么香?”

他笑容温和而干净,目光是深绵炙深的宠溺,如春暖花开的湖泊,满满漾漾,直叫人能活活溺毙,他低低回答:“今天做了牛肉汤面。”

白络络眼里的光更亮了,她明白他的厨艺有多好,笑起来时露出一颗虎牙,说道:“难怪。”因为被子太过暖和,她面颊上烘出粉扑扑的颜色,柔美得仿佛最绚丽的霞光,他深深凝睇着她,眼底是不能自拔的沉溺,呼吸间全是她的香甜,如同受了蛊惑一样,让他只是这样轻易地,轻易地就深陷进去,他久久的默然无声,就见她慢慢地收敛笑容,凑近过来,小巧的鼻头在他脸上微微动着,更是一种酥痒,直痒进心底。

她的鼻子最终停在他削薄浅红的唇间,又扬起眉头,呼吸温热的氤氲在他鼻端下,是牛奶沐浴乳的香甜,她低低问道:“你是不是吃了牛肉?”

他一怔,老实的点点头:“吃了一片,要尝味道。”

她便微眯起眼睛,两条手臂从被子里倏地伸出来,一把搂住他脖子,软软的小舌在他唇上游离,像是滑嫩温热的鱼,仿若在寻觅什么,他手臂抑制不住一阵收紧:“络络……”深深地吻下去,她的舌头在他唇里主动吸吮,太过灵活,心口压抑着一种焦躁,几近爆开,让他有些透不过气,力道中便生出从未有过的癫狂,像要将她生生揉进自己体内去。

他一步步霸占着她的呼吸,贪婪的连同她肺里的空气都要彻底吸汲,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压住她,她恍惚的抬起脸,他眼中惟有她的影子,只有她,宛如溃发的高热熔浆,从龟裂的黑暗倾覆而来,她脸庞酡红,再无一丝气力,推了推他的胸口,气息不稳的说道:“清珏,我要起床。”

他的呼吸灼热的拂在她脸上,略微急促,又低头宠溺地亲着她的唇瓣,温柔的如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好。”

晨间下了一点小雨,雨水打在枝叶间,劈啪作响,叶片被刷洗的油亮,客厅没有拉上窗帘,光线微暗,宋清珏从厨房盛来两碗温热的牛肉汤面,端到餐桌上,她脚踝的锁链依旧缠在桌脚,他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先用筷子缠住面条,再拿起瓷勺接着,摆上嫩滑的牛肉片,小心地递到她唇边。

白络络就一口一口吃着,等她咀嚼完,就听见他轻声说道:“络络,下午我想去你租的房子里。”

她心中就是一惊,怔怔的去看他的面孔,他的眼睫毛纤长乌黑,如扇子似微微低垂,眼眸宛如浅潭里粼粼温和的青玉,在清亮的微光下,无声漾着澄澈柔软的碧色,四面的空气像是潭里的水,细碎的涟漪浮在水面,割裂出庞然幽烈的阴翳,深不可测。

Chapter31 【目的】

她静默的出了一会神,才语气僵硬的问他:“为什么?”

宋清珏嘴角微微一动,本来是凝睇着她,这一会反而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去看桌上陶瓷质地的面碗,面汤冒着腾腾热气,他手里还提着一双筷子,侧脸慢慢晕上一层浅红,声音温和:“去拿络络的户口本,身份证,然后把房子退了。”

白络络只觉得心猛然沉下去,深处涌上一种惶恐的念头,逐渐清晰,如潮伏奔涌,震荡得她如梦惊醒,原来她已经不知不觉地沉浸在这样的生活里,甚至是习惯依赖他,但他这句话,无疑要让她这辈子都留在他身边,她又想起脚踝上的铁链,或许永远取不了,她身体更是冰冷,从胸口蔓延开骇浪一般的剧烈恐慌。她双手放在自己腿上,此时死死攥紧,手背泛出一大片苍白,又低下头去,声音倒还平静:“好。”

他听她这一句,心头就是一震,仿佛燃起焚焚发狂的烈火,往四肢百骸溃涌,他整颗心都是烫的,见她还微垂着头,露出雪白的后颈,被微光映着,依稀有细小柔软的茸毛,凝脂一样温腻如初,他耳廓上红晕未褪,放下筷子,情不自禁将她抱得更紧更紧,他的面颊微微生了热,将脸贴在她后颈上,高兴的唤着她:“络络!”他对她的贪恋,不可自制,也无法停歇。

她却心乱如麻,什么也没说。

早晨九点半,傅瑾渝将车停在彭昌派区出所外,因为立了冬,四周的树叶枯黄发脆,被寒风纷纷扫到地上,踩起来“咯吱”作响。他拢紧了夹克的衣领,大步往里面走,径直来到办公室,就见办公室里除了杨潇,对面座椅上还坐着十来岁的少年,那少年亦是听到他脚步声,抬头看向他,似乎在猜他的身份。

傅瑾渝几乎一瞬间便已确定,面前的少年就是丢失相机的人,他带着一种年轻男孩子特有的肆意朝气,一双眼睛明朗清澈,只是面带淡漠,依稀留有怒气。傅瑾渝望向杨潇满脸的无奈,又看了看少年,心中隐约发笑,不由弯起嘴角,问道:“怎么回事?”

裴司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看杨潇,只听到他介绍说:“这位是傅警官,你可以和他说说具体情况。”话音落下,傅瑾渝拎起另一把椅子放在桌边,自己也坐下去,一副缄默端然的样子,不笑时,眉间蕴着一股铁血样的英气,很容易让人信服。

裴司沉默一会,明白“具体”的含义,终于开口说:“一个多月前,我和我同学去燕西山采风,我自己不小心走远了,后来在下山的时候,就被人打晕过去,是我同学把我送到医院的,但他们都没有看见我的相机。”

半晌的无言,如同记忆渐渐静音,傅瑾渝心里突突地跳,“燕西山?”勉力定下神,又仿若寻到了某种突破口,血液沸腾起来,身躯不禁往前倾出一些,迫不及待的问:“那你还记得,你在山里拍了些什么东西吗?”

裴司脱口道:“就是一些风景。”似是忽然想起谁,头不禁低了下去,又觉得对方是警察,便犹豫的说出来:“还有一个人。”

“女人,还是男人?”

裴司答:“女人。”

光是这样还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傅瑾渝站起来,没看见身后杨潇的笑,满含深意,似乎早已预料到,只听傅瑾渝说:“走,我带你再去找一找。”

初冬的大山,空气干燥,放眼过去皆是常青树浓郁的墨色,依稀有秃掉的虬枝横,满目层层峦峦,汽车缓缓沿山路盘旋,又寂息停在山脚,两人徒步往山上走,日头淡薄如银,只有沉沉的风声,滚在树林间如同闷雷,吹在人身上,更冻得骨头隐隐发疼。

裴司一路指着自己曾驻留过的地方,对傅瑾渝说:“我在这拍过照片。”傅瑾渝沉默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盯着浅灰色的天际,两人继续沿着山路步行,很快来到灌木林边,裴司又低声说:“就是在这,我被人打晕过去的。”

傅瑾渝按照平常查案的习惯,先扫了一眼四周,发现灌木林极深,常青树颇为茂盛,倒是能很好掩盖人迹,他微眯起眼睛,事情过了一个多月,即使是脚底留下的踩痕,也早已重新被杂草覆盖,山路又是小石子铺成,他转身问道:“从这里继续向上走,是什么地方?”

裴司怔了怔,默默地说:“那里只有几栋房子了。”

傅瑾渝往更高的山头遥遥看去,果然能见白色的屋宇,零零落落,又相距极远,不由想起杨潇说的话来,原来这燕西山还有别墅区,便缓缓道:“你刚刚指的都是风景,那个人你是在哪拍的?”

书房里光线暗淡,男人坐在书桌前绘画,仿佛是与光明相悖而生,桌上的台灯在黑暗中投下夜空般一点幽青的光,他穿着白色衬衫,上面极浅的褶皱,身形被裁纫的如玉竹似翩然笔直,他指骨修长,棱角柔和而精致,近乎透明的白皙,只是望着便觉得凉意。他手中攥着墨绿的木质铅笔,在素描本上不断簌簌晃动,笔下逐渐勾勒出女孩的形状,那嘴角微扬,笑得像一只猫,他也跟着笑起来,目光沉溺。

就在这时,窗外依稀传来人的谈话:“就是在这里?”

屋中原本静的只听得呼吸声,他心思又异于常人的敏感,不由自主地放下本子和笔,小心翼翼走到窗边站立。窗帘是深色的绒布制成,完全不透光,他用手指拉开极小的缝隙,就见草丛里伫留着两人,都在看向卧室。

傅瑾渝见卧室的窗帘紧闭,于是寻着其它窗户,宛如梦魇一晃而过,他瞥见旁边窗帘后漆深的眼睛,深得如一口井,异样的阴寒,但只是眨眼间,就仿佛一场幻觉般逝去,可心头上笼着憧憧的黑影,让他怎么也不能忽略。

白络络本来正在午睡,她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压着她,微凉的唇贴在自己颈间,四周的空气沸热而窒息,闷得她透不过气,她难受的睁开眼睛,才发觉他将被子都拉上了,牢牢覆盖住两人的脑袋,她胸口因为缺氧而一阵抽紧,低声叫道:“宋清珏——”他的舌头又狠狠伸进她嘴里,不罢不休地吻下去。

Chapter31 【计划】

她如同溺水的人一样抓摸着被子的边缘,眼前一阵阵发黑,看也看不清,她竭力往旁边躲去,避开他的嘴唇,他偏偏不放,愈发癫狂地吸吮她的小舌,她觉得整个人都要被他手臂折断,他的力气那样大,如疯了一样不管不顾,连她最后的气息都要硬生生夺走,她手指一直在颤抖,终于抓到被角,拼尽全力拉扯开,新鲜的空气顿时涌进胸腔,她获救似贪婪的大口吸着,接近虚脱。

宋清珏慢慢松开她,仍旧维持抱着她的姿势,听她急切地在耳畔呼吸,像是搁浅的鱼回到海里,离他咫尺之近,鼻息间氤氲着她温暖清甜的香,沿着脉络渗入他的脏腑深处,他将脸庞埋在她颈窝缓缓磨蹭,心底涌起难以克制的眷恋,沙哑的说:“络络,我要重新买个房子,络络喜欢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

他抬起头来,亲了亲她柔软饱满的细唇,眸里浮出一抹痴怔的笑,越发温柔:“当做我们以后的新房。”

她像是梦里醒来,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她明明知道这是真的,四下那样安静,她胸口熨帖着一股沉木清香,宛如春冰初融,绿意方生,蕴着沁人心脾的甘冽,她的心不禁突突地跳起来,生出另一样让她难以分辨的不安。他果然是这个打算,那她该怎么办,逃或者不逃,赌上一辈子的幸福或是不幸,她的思绪无比杂乱,窗外透来树叶在风中摇曳的轻响,沙沙的,如同她的一颗心,摇摆不定,便就沉默在那里。

宋清珏见她不答话,一如往常当她默许,脸庞染上微微的红晕,嘴角往上一扬,再埋进她颈间去,俊逸的面容里溢出如孩子般的依赖。

不知过去多久,她已经陷入浅眠,就听见衣服窸窣的声音,他忽然走下床,却是来到窗前向外看着,将帘子拢的更紧,转身见她醒来,便温言说:“络络,我们要走了。”

山间的下午,天色晦暗的如同黄昏,风声很大,掀起两人的衣角簌簌摇摆,他牵着她的手,别墅的门镶嵌着指纹锁,他将门锁好,而她则安静的看向脚下的树林,只有一条碎石子铺就的路,蜿蜒缠绕,遥遥看去,隐约像是纤细的小蛇,枝叶层层峦峦,细碎的虬枝仿若冬天里冰裂的霜层,大风刮过,地上银杏与槭树的叶子重被卷到半空,又漂浮坠落。

她身上穿着很厚的衣服,手也被他牵着,只觉得脸颊冷的发疼,他放好门钥匙,转过身突然捧起她的脸,用掌心温柔搓了搓,她面庞逐渐生了热,连心口都奇异般盈满了暖意,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过水一般清澈见底,他眼底蕴着深缠的宠溺,满满漾漾,不由低眉浅笑着说:“出门前要摸摸脸。”

白络络的心口微窒,他的手很暖,掌心有粗粝的茧皮,烙着她的脸颊,却是异样的温软平和,仿佛某个地方在不由自主地松动,她一时怔仲,另外一种隐约的悸动,她像是为了掩盖过去,也伸出手,软软叫道:“清珏。”他低下头去,让她的手得以碰到他的脸,他深深凝望着她,一双眼眸在昏暗中熠熠明亮,如月下绽开的温润霜华,粼粼如绮。

她不知想到什么,杏眸忽而弯起,宛如天边最为皎洁的月牙,肤色好似凝雪,此时一头乌黑如海藻的长发披在身后,从两边笼着她娇小柔美的面庞,使得眉眼间流转着让人窒息的天真明丽,她对他笑,樱色柔软的唇间露出一颗小虎牙,便如猫儿般灵透漂亮。

宋清珏整个人痴了一样,只感到脸颊骤然一痛,这才惊回神来,她正来回地用力蹂躏他的脸,非要把他五官挤成奇怪的模样,她嘴角翘起,仿佛奸计得逞,笑得更是狡黠,他一动不动凝睇着她,目光透出露骨的贪婪,惟有身不由己的沉溺,就像是飞蛾寻到火焰,滟滟地在黑暗里晃动,那一瞬间从心底涌上的狰狞执狂,叫嚣着几乎吞噬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