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的宠妻计划 第30章

作者:轩家沐言 标签: 现代言情

秦法医继续道:“一般来说,凶手切割头部,大多是为了不让死者的身份被发现,虽然我们可以用DNA比对的方式来验证他的身份,但他的情况,应该还要复杂。”

杨潇心神一凛,皱眉道:“什么意思?”

秦法医伸手将尸体的胸腔拔开,说道:“他的胸腔被人用利器划开,伤口长达十几厘米,我猜测,死者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脏被人拿走了。”

下午两点,刑警队的大会议室。

空气似乎凝固了,沉沉的压抑在每人的胸口上,重案队的警察们已经整齐围坐在长桌前,局长坐在首座,窗外是两棵槭树,虬枝弯曲在蔚蓝的天空下,如同冰层裂开的细碎霜花,树木的阴翳里,杨潇站在讲台上,身后是偌大的电子屏幕,详细的呈现出这次失联案和杀人案的侦查经过和报告。

他望着手中的报告书,说道:“经过昨天DNA的比对,死者的身份我们都已经很清楚了。”

“聂阳伟,今年二十三岁,是城阳电器公司的一名文职,于三天前晚上十点左右在小南路失踪,我注意到的是——他当时没有骑车,也没有开车,因为从他公司到他的家,只隔着两条马路的距离。”

杨潇话音落下,便将拷贝进电脑里的地图打开,上面已经用红笔标记了死者的公司和他的住所,他说道:“他最先出现在小南路的监控里,然后第二次,也就是最后是出现在程江路的监控里,那么,他只能按照这一条线路走。”他走到屏幕旁边,用圆珠笔在地图上缓慢地勾勒:“从公司出来,经过第一个摄像头,右转过马路时经过第二个摄像头,再往前走就是他居住的小区,而他就消失在这一段路里。”

局长匪夷所思的提问道:“这尸检报告上说,死者除了没有头部,连心脏也没有?”

杨潇点头:“原先我怀疑的是仇人作案,后来经过走访,发现他的邻居和同事都否认了,他们说聂阳伟的性格开朗健谈,并没有仇人。”

又有警察说道:“副队,也许是熟人作案呢,死者身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杨潇也很笃定的说:“我也是这么想,聂阳伟身高一米七四,体重至少也有一百二十多斤,能让他毫无防备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熟人。”他继续道:“所以,经过上午重新调查,我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聂阳伟没有女朋友,但他有一个关系很不错的女性朋友,不管是和家人吃饭,还是和朋友聚餐,有好几次他们都看见他用手机聊天。”

“但是聂阳伟从没有带她露面过,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也没有穿衣服,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重大嫌疑对象。”

风声渐渐沉寂了下去。

血的腥味在四处弥漫,满室都是铁锈的气味,屋子里漾着黏腻如血一样的红光,轻微地涟漪曳动,迷离如绮,幽幽哀愁的音乐声里,有人轻轻地举起一颗头颅,随着动作让它翩翩起舞,灰色西服的袖口往下滑了些许,露出那人一截纤柔细腻的手腕。

Chapter60 【生气】

天色还很清明,稀稀落落的雪打在水门汀台阶上,地面湿漉漉的,虽然是冬末,花园里的松柏却郁郁葱葱,在风里哗哗地掀起松涛,漆黑的汽车一路驶进来,最后稳稳地停在台阶前。

管家连忙上前打开车门,神色恭敬:“少爷。”就见漆黑澄亮的皮鞋落在地上,继而露出那玉竹一般修美的身姿,风有一些大,他呢氅的衣摆无声地拂动,气息里氤氲着浅霜似湿润的寒意,像是雨季里的薄雾。他下了车后径直来到副驾驶座门前,将车门打开,然后解开她腰上的安全带,他紧紧地牵住她,棱角精致的手指牢牢地与她十指相缠。

宋宅里开足了暖气,微微地发热,管家关紧了门,热气便从四面八方团团地扑来,携着热闹的欢笑声。

宋清珏将她外套脱下,递给一旁的佣人,又从鞋柜里拿出拖鞋,蹲下身给她换上,她身子却忽然一震,恍如梦境似,呆呆的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老人,她面容和蔼可亲,笑眯眯的,穿着干净的花袄子,正和杨思惠聊闲话,她不可置信一样的叫道:“奶奶!”那老人回过头,杨思惠也忙地站起身,温静的笑:“络络来了。”

白络络欢喜地跑进客厅里,抑制不住叫起来:“奶奶!!”老人握住她两只手,满心的怜爱,眼中泪光闪动,便牵着她坐在沙发里,语气是有些责怪:“好丫头,这么久也不回去看看奶奶。”她心中难过,又是委屈:“我打了电话的呀,是奶奶没有接。”她慌忙地上下打量:“奶奶,你没事吧?”

奶奶见她神色里满是关切,顿时心软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是你二叔生病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不定我是在医院里。”

白络络这才恍然大悟,暗暗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问:“奶奶,是他们把你接来的?”就听得奶奶略微紧张的说道:“是啊,他们非得让我过来,说是要商量你结婚的事情,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顿了顿,疑惑的问:“那夫人说,你们小时候就是邻居?”

白络络虽然不大记得,但为了不让奶奶担心,便笑着:“恩。”

奶奶心中的疑惑这才解开,想来杨思惠说的不假,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不放心的追问道:“他们对你好吗?”

白络络见她还是很紧张,忍俊不禁,身下的软垫忽然陷了下去,腰身蓦地一紧,她猝不及防地往后栽进他怀里,四下沉木冷冽的清香笼了过来,无声地如蚕丝缠绕住她,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目光戒备地盯着面前的老奶奶,又将白络络的两只手夺了回来,牢牢地攥在掌心里。

原本她们亲人相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只是他这一搅合,白络络无从再说下去,她整个人都歪在他怀里,心中气恼,低喊道:“宋清珏!”他呼吸温热,闷闷不乐地又揽紧了她。

奶奶怔了一怔,仔细端详起这隽雅的男子,那轮廓深邃,眼眸如青玉似幽亮潮湿,如同粼粼的浅潭,薄纱般的月华倾洒而下,柔和的涟漪里缓慢绽开静谧的霜华,当真君子似玉,温润不凡,她见他眉头微蹙,这会面孔间流露出一种紧张的神气,仿佛很害怕有人要抢走他怀里的丫头。

这宋宅明显是富贵人家,她原先只希望孙女嫁个门当户对的,不要太穷,也不要太富有,能够平凡的过完这辈子就行,可现在看来,宋宅的人不仅亲自来接她过年,连络儿的男朋友也这般爱护她,她心中欢喜,又是欣慰,便在一旁笑着打量着他们,就在这时,杨思惠走了过来,笑道:“要开饭了。”又亲自搀扶起奶奶的胳膊,说:“我让人做了您那儿的家乡菜,听说您有关节炎,我还让人备了药膳汤。”

奶奶高兴坏了,两人互相说着话,慢慢地也就走远了。

白络络也打算起身,只是她稍微一动,他猛然用了极大的气力,将她牢牢地压在他身下,他眼中有焚焚灼热的暗流,噬人一样,她一时怔仲,叫道:“清珏……”削薄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辗转吸吮着她嘴里的香甜,如同烙铁似,她两只手抵在他胸前,四处充斥着他的气息,他狠狠地吻着她,最后捧着她面颊,响亮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个,那轮廓里满溢出孩子似固执的神气,他说道:“络络不准再忽略我。”又说:“吃了饭,我们就回家。”

她脸色就微微地变了,脱口道:“为什么?!”

宋清珏将她小心地抱起来,并不说话,又放在地毯上,然后攥住她的手向餐厅走,她眼中透出焦灼的光,才刚刚见到奶奶,怎么能这么快就回去,她整个人越发地急躁,剧烈地挣了挣手臂,软下声喊他:“宋清珏。”

两人很快就来到餐桌前,她又叫了几声,他恍若未闻,走到桌前将椅子拉开,奶奶便在旁边坐着,她只能心神不定地坐下去,抬头望着奶奶开怀的笑脸,随即又想起他的性子,简直偏执的无法理喻,过了这么久,她从来都只能按照他的意愿去生活,她愤懑不已,胸口好似被人塞了木炭,火苗噼啪地在血管里燃烧,越发地不甘心。

吃饭的时候,宋清珏默默地给她夹菜,自然都是她爱吃的,杨思惠微微一笑,语气促狭的对奶奶说:“还好两个人遇到了,多好的一对啊。”奶奶也是欣慰的点头。

晚饭吃的还很融洽,除了宋清珏,其他人都说了好些话,等一碗饭渐渐吃完,宋清珏出声道:“姑姑,我们等会就走。”那嗓音冷冽清幽,好似冬末的一缕风轻微地漾过,杨思惠放下碗筷,怔道:“你爸还在公司里,不等他回来?”

他低垂着温润的眸光,说:“恩,不等了。”

白络络不由得看向奶奶,强颜欢笑:“我下次再来看奶奶。”奶奶却是望着宋清珏冰冷的脸色,心中不禁浮起一丝异样,可这到底是别人家,又不好多说,只能点头:“哦……好,好。”

细碎地雪霰子敲打在松柏枝叶上,轻微的声音,点点滴滴,枝桠在风里摇晃,他从佣人手里拿过羽绒服给她穿上,她的手心冰冷,也好似雪一样,他牵住她的手,汽车还停在大门外,管家将车门打开,雪渐渐地大了起来,等她坐进去,他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关好车门,自己便坐到驾驶座里,亲自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他都是默然的开车,白络络看向车窗外,零零星星的小雪从眼前落下,街道两边的建筑宛如灰色的暗影,一瞬一瞬从眼前晃过,再也不分明。

车子驶入了山路,慢慢就停在别墅前,她下了车,依然无精打采,别墅门上镶嵌着指纹锁,他将门打开,趁他去拿拖鞋的空隙,她猛地拔腿跑进卧室里,将房门反锁住。白络络扑在大床上,像是无力在承受这些,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下一刻,房门剧烈地颤动起来,“砰砰”掀起震耳欲聋的巨响,他暴怒的咆哮道:“络络!!”就有拳头重重地砸在房门上。

她只当没听见,哼了一声,将枕头盖在脸上,他嘶声力竭的喊她,隐隐露出孩子般的惶急无措,叫声越来越急:“络络,络络,络络!!!”

Chapter61 【教训】

屋子里仍然悄无声息,他仿佛噩梦到来一样惊惧悸怕,心脏揪的极紧,一寸一寸地从胸口发起痉挛似的抽痛,他全身都细微地颤抖,她将他关在门外,视线里再没有她的身影,他疯了一样踢踹着房门,只觉得心慌到了极点,什么也不顾了。

“络络!!!”

她并没有答话,起身将羽绒服外套放在衣架上,又向卫生间走,整个房子还在不断地震颤,过了半晌,他终于安静下来,她正解开辫子,不由得奇怪的看向房门,以为他是去找钥匙了,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她吓得猛然一震,心口扑通扑通地狂跳,简直要从胸腔里跳出去,最深重的寒意在体内清晰地涌动,一阵心惊肉跳。

房门开始摇摇欲坠,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巨响,金色的门把陡然坠在地上,他将房门狠狠推开,尖利的寒风从他身后扑来,她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抓住洗脸池的边缘,就好似寻到了一处依靠。

宋清珏的目光,慢慢地落在她的脸上,她惊骇的面容雪白,抿着细软的唇,如海藻乌黑的长发凌乱地蜷在颈间,他手里攥着一柄银白的锤子,因为肤色白皙,手背的青筋正突突地迸跳,十分骇人。

她嘴角轻轻抖瑟,不安的叫道:“清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