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月鸢尾
听说刚刚简瑶来了公司,他走路的速度更快了一切,安排下去:
“那你安排一下去温泉酒店的时间,先把我的时间空出来给她。”
不短的一截路,黎言寻走的很快,脚步也轻松了不少,直到周淮忐忑的,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太太她,可能误会你的意思了。”
进了办公室,周淮面如死灰的把那份离婚协议递到了他手上:
“就刚刚送你去开会的路上,太太来找你,不小心看到了这桌子上的离婚协议,她误会你要提离婚,签了字就走了……”
周淮话没说完,黎言寻就啪的把那个文件夹丢到了桌子上,周淮寻声望去,男人眼如鹰隼,狠厉又愤怒的张口问:
“谁接待的?把吴秘书给我叫进来!”
想这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周淮提到:
“太太看得急,没瞧见后面的样稿字眼,签了字这文件也是无效的,她还是你法律上……”
“周淮,你不想混了是不是!”
难以想象,简瑶看到这封离婚协议书的样子,既然连字都能自动忽略,有没有法律效已经不重要了:
“她要是知道我想离婚,你认为我还能把人给哄回来吗?”
这事儿的根本原因在这里!
她性子清高自傲,结婚初期就已经对他百般看不惯,晓得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她哪里能容得下一粒沙子?
他明明是个工作十分出色的人,到了感情上手忙脚乱,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
周淮做事还算谨慎,安保那边再打电话过来时,周淮马上便报告了消息:
“我找人跟着太太了,他们说她带了一众师兄去搬家,这会儿还在屋子里。”
话没说完,黎言寻连外套都没拿,急匆匆就要去地下停车场,周淮跟着出去,看到在外面吓得不敢说话的吴秘书,递了个眼神,叹了口气。
现在可好了,这事儿他们两个做下属的都逃不了干系!
婚房离公司很近,不过短短十多分钟的车程。
黎言寻赶到的时候,侧卧里已经装了好几个行李箱的衣物,简瑶的师兄们帮她拿行李。看到他人进来,大师兄周捷穹脸上的目光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仿佛看到仇人似的。
到底是班里最受宠的小师妹,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在看到黎言寻之后肉眼可见的冷了一个度,拖行李箱出去的时候还要挑衅的碰一碰他的肩膀。
周淮看他并无揽人的意思,暗自感叹黎总真是个能忍的人,但凡今天他和太太的“娘家人”起了冲突,明天要想回头就难上加难了。
看到简瑶终于从侧卧出来,黎言寻拉住了她的衣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的平稳一些:
“简瑶,我们夫妻两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什么?财产分割吗?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样,走的时候我也不会拿走你任何东西。”
简瑶正在气头上,哪怕看到这些天以来他的态度在今天有所低头,她也并未觉得有多好受,她刚刚才哭过一场,这会儿嗓子都是沙哑的,挣脱了揪住自己的那双手后,简瑶头也不回的带着师兄们去玄关处换鞋,顺便说了一句:
“黎言寻,你别送了,我自己能走回去。”
黎言寻站在客厅里,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被大家保护着出了门,心脏的某个地方伏着一根刺,疼的人直打颤。
他不希望这好好的一段婚姻,就这样走到了结局。
——
以前她还在这个屋子里的时候,哪怕是看不到人,他也晓得她不会离开这个家,心理上是有归属感的,今晚从公司回来,他发现厨房里没有了下过厨的痕迹,侧卧的门也大开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好像心上缺了什么东西,空荡荡的。
后来踱步到卧室,他发现他的床头柜上堆了不少东西,都是他以前送给她的那些小玩意,还有那串粉红色的车钥匙,最上面的信封上,躺了一张写着密码的银-行-卡,信上写,因为那支发簪上的宝石被她拿去学校里做调研,所以只能折成现金还给他。
这种做法,更让他觉得亏欠和内疚。
好像弄丢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以为的那些尽到丈夫责任的感觉,随着这个人的离开越来越清晰,假如换做另一个人,他还愿意为她做那些事情吗?
也许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和他的婚姻关系。
换做另一个人,要让他陪着演一场假夫妻的话,他已经不愿意去那么做了。
有些情感,大抵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浸进血液里的。
他倒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直到被肚子饿的声音叫醒,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于是只好起床穿衣,溜达到外面的小店里吃馄饨:
“小伙子,给你媳妇带的啊?”
老板是个热情好客的四川人,普通话带着□□,听起来很怪,却又很亲切。黎言寻此前来过几次,哪怕是冷战他也还是会带一份回去,敲敲侧卧的门之后提醒她把馄饨放到了厨房里。
今晚听到老板这样说,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包了一份。出门没带车钥匙,便干脆打了一辆车去她的学校。
凌晨十一点,学校里已经见不到学生的影子,路过林荫道时,清新的空气在夜晚显得有些冷清,那味道带着早春的寒意,连鼻尖都有些湿润了起来。黎言寻吸了吸鼻子,快步朝她所在的博士生宿舍走去,露大的博士生公寓不太好,有些年头了,还是采用大多数学校的男女分开住,他刚刚把脚踏进楼梯口,就被宿管阿姨喊住,扯着嗓子谨慎的问了一句:
“请问你找谁?”
看来阿姨在这时间很长了,一眼就看出了黎言寻不是这里的学生,他想了想,把馄饨放到台板上:
“我送外卖的,麻烦阿姨给打个电话。”
简瑶把他的电话拉黑了,微信也没加过,这时候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阿姨盯着黎言寻看了好几眼,这男人在早春的夜晚竟只穿了一件卫衣外套,不过看起来到不像是什么大坏人,有点像是那种追女孩子的手段。
她低着头看了一眼那上面的电话号码,阿姨乐了,从窗子口探出一个脑袋,和他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