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刺北
姜叶要穿的衣服很简陋,麻色的粗糙衣物,身上脏兮兮的一片,只有腰间带着一把匕首,脸上更不干净,手指甲内还要被塞进污泥。
她换好衣服后出来,坐在凳子上任有化妆师处理她的手指。
反倒从搭建的化妆室出来的钟迟津,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额间戴着红色玉坠,不知道他唇上涂了什么,十分的……艳。
不过他脚上穿着一双拖鞋走出来的。
因为导演要求白袍祭司……确切的说是白袍圣子需要一种纯稚气,他还没有成年,哪怕只差一天,成年和未成年的区别都要让观众清晰地分辨出来。
现在还没开始拍摄,钟迟津一出来见到姜叶,眼前一亮,快步走到她身边,巴巴看着她。
化妆师见到突然逼近的‘美色’,都有点拿不稳化妆刷。
“坐这边。”姜叶拍了拍自己另一边,让出一半位子要他坐下。
钟迟津依言坐下,他拿起姜叶那只已经处理好的手,皱眉,“他往你指甲里塞了泥?”
黑乎乎的。
“不是。”姜叶示意他看自己另外一只手,化妆师或者说特效师,在她原本修剪平滑的指甲上再粘合一层,然后再把黑色的东西塞到假指甲内。
钟迟津捧着她的手,看着上面的‘疤痕’,心里并不好受,他这么近距离看着都有点像真的。
现在两人坐在一起,简直天壤地别,姜叶不光手,连脸上都是脏兮兮的一片,不知道从哪打滚过来的。
“唉。”计天杰在不远处,吃了一嘴的狗粮,再一转头看着同为助理的乐乔,对方在用手机发短信给自己丈夫,笑得甜蜜蜜,他突然也好想谈恋爱。
等姜叶所有的妆容都化好后,周围的群众演员也都准备好了,斯皮格喊着人开始各就各位。
他团队都是自己合作多年的人,没人懂中文,斯皮格说完还要另外再喊一遍。
不过好在全世界的拍摄手势都差不多,群众演员有时候看手势就能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减少了斯皮格的麻烦。
“Action!”
随着鼓声,红袍祭司一步一步走上祭司台,白袍圣子跟在他身后。
——赤着脚。
祭祀台长十米,高二十米,底下跪伏着无数人,离祭祀台最近的是穿着华贵的上层人士,越往外越贫贱。
不过祭司不在意贵贱之分,红袍祭司每年都要在祭司台前求下一年的风调雨顺,圣殿祭司凌驾于部落所有人之上。十年换一次祭司,今年是红袍祭司最后一年,所以白袍圣子才会跟着一起上来,等到三个月之后的成年礼一到,圣子会在圣殿带着他的随者一起继承祭司之位。
现在站在台上的第三人便是红袍祭司的随者。
红袍祭司站在祭祀台最前方,他的随者站在右后方护着他的安全,白袍圣子安静站在左后方。
所有人都深深低下头,听着从祭祀台传来的吟诵声,他们听不懂,据说这是祭司和天地之神沟通的语言。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尊敬祭司,匕跪在远处,她脸上还带着和别人抢食后的伤,在红袍祭司吟诵时,所有人都低头,台上的三人都闭着眼睛时,她抬头盯着红袍祭司左后方的人,眼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
她一路流浪过来,听说只要成为他的随者,便能从此富贵无忧,不再愁吃穿。
圣殿里一切都是最好的。
台上的白袍圣子跟着红袍祭司虔诚地跪下,素白色长袍随着他弯腰垂地,如同一片云堆在台上,额间的红玉坠也微微下落。
斯皮格这时候看着监控器里姜叶饰演的匕,手紧紧捏着对讲机,掌心有一层汗。
她的眼神太有侵略性,斯皮格甚至为台上的人捏了一把汗。
祈祷完后,是祭司带着圣水洒分给底下的人,据说哪怕只要沾到点圣水便能一年无病无灾。
只不过碍于祭司和他身后随者的威压,即便红袍祭司下来之后,底下的人亦不敢轻举妄动。
跪在最前面的一些权贵可以站起来,等到红袍祭司走到面前时便主动分开一条路,让他们过去。
红袍祭司手中拿着一根黄金打造的树枝,转身沾了沾白袍圣子手中捧的一碗水,随意朝人群中洒去,但凡沾到圣水的人,会重新跪下,高呼着祭司的名字。
权贵跪着的地方都铺有青石板,白袍圣子踩在上面倒未有什么感觉,然而等走到那群民众,越往外走,路越脏,甚至还要烂泥。
白袍圣子自幼在殿内生活,哪里走过这么污秽的路,下意思皱了皱眉。
不过此刻所有人都垂着眼睛,等待圣水,无人关注到他,唯独远处的匕一直盯着白袍圣子。
红袍祭司一路笔直走来,不断挥洒着沾水的黄金树枝,然而白袍圣子手中那一小碗的圣水却似乎永远取不尽。
走到一半,红袍祭司停了下来,他转身说了一句什么,将黄金枝递给白袍圣子。
这是十年任期交换的重要步骤,只要白袍圣子一旦接过,从此红袍祭司便退任。
按照以往的祭司换任,在这一天,其实下一任祭司应该已经选好随者,然而白袍黑发圣子是圣殿千年一遇的祭司,情况不一样。
随者需要在成年那天选,但白袍圣子距离成年还差三个月,他没有随者,且和红袍祭司从自己家族中选随者不一样。
圣殿规定,一旦有白袍圣子出现,需要开放所有通道,随者从全部落选取。
现在,白袍圣子要在没有随者的情况下,接任红袍祭司手中的黄金枝,孤身一人走到最远处。
红袍祭司递给他黄金枝,随后轻轻抱住他,在耳边说了些祝福的话,便转身重新走回祭祀台,而白袍圣子需要继续向前走。
红袍祭司一走,周围的民众便开始有些骚乱,白袍圣子身后没有随者,已经有人敢抬眼去打量这位圣子,甚至有人企图上前碰他。
白袍圣子用沾了圣水的黄金枝洒向对方,对方连带那一片人瞬间跪下高喊。
点洒的方向在祭司心中是有规定的,并非随意一洒,匕站的方向始终没有等来黄金枝挥洒的圣水,有些人站不住,疯狂挤过去。
白袍圣子的衣服被扯住,他有些惊异转头,看着拉着自己衣服的人,低声说了一句附近人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