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咬春饼
宋彦城:“……”
“我跟你说,有一些我知道的,特别会怼人,你吵不过他们的。”黎枝扒开他手机看了眼,没忍住,哈哈大笑。
宋彦城窘迫至极,试图去抢手机,“你还给我。”
“你别碰我哦,我还骨折呢。”
一说,宋彦城就收了动作,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她。四目相对,黎枝眼神忽然软下来,她低头,亲了亲宋彦城的额头,轻声说:“对不起哦,让你受委屈了。”
宋彦城的心真他妈的酸啊,从来都没这么酸过,他一个大男人,差点就泪溅当场。
“粉丝们就是觉得好玩儿,真没什么坏意。你要觉得介意,就别上网看了。”黎枝声音是软的,眼神是歉疚的,“我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办法,吃这一行的饭,总有免不了的麻烦。但这样要求你,好像是有点对不住人。”
宋彦城顾忌她的伤,十分温柔地圈了圈她的腰肢,低声问:“所以呢?”
黎枝抿唇笑,食指在他眉心一点,“所以,就请宋先生多包涵,只能将就啦。”
宋彦城心里化了糖,被体温一蒸,就成了暖流淌过四肢血脉。他把黎枝按在身上,吻了吻她侧颈,“他们总说我十分钟,十分钟太久了,现在的枝枝,五分钟就够了。”
……
黎枝这一晚又成了海上飘荡的船,任由宋彦城拿捏风帆,调转方向。她在浪里感受湿热,感受韧劲和温柔的交换。宋彦城让她明白,爱一个人,便想让你拥有无数种快乐的可能。
宋彦城重新回到她身侧,抱着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哑声说:“我高估枝枝了,原来只需三分钟就够了。”
……
尾椎骨上的裂痕不多,最痛的三天熬过去后,之后的康复还是一天比一天好。第七日,黎枝已能不扶墙走路,只不过动作得慢点儿。
她问过好几次,“我一个人在家可以的,你不用请假陪我。”
宋彦城每次都说,“没事,不忙。”
但黎枝还是看出了他不一样的地方。电话多了,看文件报表的时间长了,这几天,季左来家里勤快,白天不打扰,一般都挑晚九点后。
季左已能很坦然地面对黎枝了,那日登门,还特意对她说了声:“黎小姐,你比我想象中要勇敢。”
黎枝不扭捏,笑着问:“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啊?”
季左推了推金丝眼镜,不隐瞒:“我见过很多演艺圈的男生女生,很注重隐私保护,不会曝光恋情,连与异性在一起正常交际,都藏着躲着。你……很勇敢。”
黎枝朝身后推了推大拇指,如同女中豪杰,“勇敢的是他,多夸他。”
季左笑了笑,理所当然,“宋总是男人中的极品,跟你很配。”
黎枝鸡皮疙瘩泛起,“季秘书,你夸人的用词,很直接。”
季左会心一笑,“这是自然,毕竟宋总是我的衣食父母。”
“季左。”书房里,宋彦城的声音不耐传来。
“黎小姐,失陪。”季左提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精英派头。
书房门虚掩,两人谈事到深夜。
黎枝的骨伤要多躺,她躺在沙发上看剧本。像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感召,她总觉得,这段时间的宋彦城有点不太一样。
书房里的动静很小,几近无声。
中途,宋彦城出来过一趟,特意来看她有没有睡觉。黎枝隔着距离,冲他傻乎乎地一笑,“我不困,我再看几页剧本。”
宋彦城今天的家居服是灰色线衫,贴合腰身的短款,显得人格外挺拔高大。他微一颔首,又进了书房。
季左汇报说:“材料我准备齐全了,你定个日子,我就能往上面递。董事会那边同时也会收到这些证据,年底董事会召开在即,正好能处理了宋锐尧。”
宋彦城问:“王副总那边呢?”
“只要宋锐尧定罪,他会率先举荐你,成为公司新任总经理。”季左略一思考,补充说:“老爷子还是生病状态,那么,就没人敢出面保你大哥。董事会他待不下去了,坐不坐牢,坐多久,就看你愿意交多少证据上去。”
幽静的深夜,季左的声音格外清晰,冷情。
宋彦城叠着腿,陷在皮椅里,身体随之左摇右晃。他指间夹着烟,点燃静静烧,一口也没抽。
“宋锐尧手上的几个大客户我也摸了底,都是利益往来,不见得会为了他而与嗝翻脸。您接替后,工作顺开展应该没有问题。”
宋彦城终于含烟在唇齿间,吸进肺腑后,吐出一半,在烟雾里眯缝双眼,淡声:“问过医生,老爷子的病怎么样?”
“问了,还是老样子,没有转好的迹象。”季左静了一会,斗胆问:“宋总,如果成功了,你打算如何安置老爷子?”
宋彦城手指一顿,任由烟雾袅袅升空,遮住了此刻的眼神。
这时,门外陡然一声重响,东西落地的声音。
宋彦城目光泛寒,一个示意,季左立刻警惕起身。他把门拉开,门边站着的黎枝茫然失措地看着他,连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想拿一下药。”
宋彦城眼神瞬间软下来,他掐了手里烟,拿起桌上的喉糖倒了两粒含嘴里。然后走过去扶着她,“你休息,我帮你喷药。”
季左知趣地说:“宋总,不早了,我先走了。”
安安静静里,家里只剩他们二人。
宋彦城上药的手法娴熟,让她趴着,撩开衣摆,焐热了指腹才轻轻按上去。
无声里,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宋彦城心里装着事,老谋深算,且不愿言语。黎枝脑子里仍是方才在书房门口听见的谈话,哪怕只言片语,也足够胆战心惊。
上完药,宋彦城让她先睡,说有工作还没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