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泱
纪维希用唐迹的卡刷了一千块钱,五十块钱车费花掉了,还剩九百五,算上给时瑶的房租钱,她还能再挥霍个一百五。
没带钥匙,直接按门铃,等了足足五六分钟,时瑶才顶着鸡窝头来开门。
“死鬼,这几天跑哪里浪了?哇塞,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他家的红油抄手了!”
时瑶只觉得魂魄归体,一把把纪维希手里的东西夺了过来,一样一样打开:“小酥肉,炸鸡,鸭脖,鸭舌,天哪,纪维希你是发财了吗?”
纪维希把买给自己午饭打开,是一份红烧牛肉面,虽然是四块五一盒,还得自己烧水泡的那种。
“差不多吧。”她胡乱点头,等离婚了,她就是小富婆了。
两个人分完了一盒泡面,还有一碗红油抄手,已经饱得差不多了。
纪维希在客厅里发呆,时瑶跑去卧室拿礼物,然后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
“打开看看,你肯定会喜欢。”
纪维希看着粉红精致的包装,一下猜到里面是什么:“香水?”
时瑶打了个响指,给了她一个你猜的没错的眼神。
确实是香水,是时瑶在逛街时偶然碰到的一款香水,采用纯天然的香精,品牌很小众,但是味道却是独一无二,沁人心脾。
“是男香?”纪维希微怔,从前她也算是个半吊子香水爱好者,无论什么牌子什么好闻的香味都逃不过她的柜子,只是后来一柜子的香水还没有一双大牌的小白鞋值钱。
“对呀,女香有什么意思嘛,据那里SA说,只有十瓶,纯手工哦。”
“谢谢。”
“没事哒,你知道的我不差钱。”时瑶嘿嘿笑了下,末了,又想起什么,“对了,昨天你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说话了,听你的声音也不太对劲,生病了吗?”
“太困了,睡着了。”纪维希随便找了个借口。
时瑶也不知道相没相信,看了纪维希一会儿,突然睁大眼睛:“纪维希,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发大财了,要不然你怎么会穿香奶奶家的衣服,这可是他家今夏走秀的新款!!”要知道平常连一顿烧烤都吝啬请她吃的纪维希小姐,怎么可能舍得几万块钱买衣服!!
纪维希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想到这一茬,衣服是梨姐拿到医院的,她已经两个多月没留意时尚圈了,又怎么会知道这是香奶奶家的衣服。
害!纪维希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是高仿啦,两百块钱一套。是不是跟真的一样,好后悔没多买几套。”演技说来就来,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时瑶不相信地拽过她的衣服,左摸摸又摸摸,嘁了一声:“你当我眼瞎啊,假货还给你用真丝啊?!你信不信,这衣服丢在火堆里,能立马成一堆灰。”
纪维希把衣服拽回来,尴尬一笑:“时作家,您可真是个狠人,但是我这真是仿的。”
说着说着开始擦起眼泪:“实不相瞒,就这两百块钱还是从牙缝里挤的。我妈妈要是知道我拿我老爸的救命钱去买衣服,她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打死我的!”
时瑶纳了闷,这分明是香奶奶的手感呀,纪维希为什么要否认呢,看来……
“你被包|养了?”
纪维希吓得一溜烟跑到自己房间反锁上门,她们已经不适合再谈下去了!
-
晚上九点,唐迹准时回到唐家,老太太见他一个人回来,自然免不了一番盘问。
“下午陪维希逛完街,又回医院看望岳父,晚上维希说想在朋友那住一晚,今晚不回来了。”唐迹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
老太太听后甚是满意,又问了一些亲家的情况,他也一一化解。
“看到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来,唐迹上前那一步扶着老太太往房间走:“奶奶,我扶您。”
老太太笑着,忍不住嗔他:“臭小子,就爱讨我欢心。”
唐迹回了房间,刚打开门,一串刺耳的铃声从里面传出来——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得响亮……”
铃声分贝太大,他捂了捂耳朵,打电话的人的备注是‘李秃’,八成是给谁起的外号。
唐迹看着来电显示突然来了兴致,手指一滑,点了接通按钮。
“纪维希,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都一个多星期了,你还来上班吗?再不来,位置我可没法给你继续留了啊,这么多人挤破头想在我们餐厅弹琴呢。”
“喂?喂?纪维希是你吗?”
“喂?纪维希你怎么不说话?”
唐迹嘴角不由地翘了翘,李经理头发确实不多。
电话那头许久没得到回应,就把电话给挂了。手机屏幕顷刻回到主页面,居然没锁,唐迹挑眉,略感意外。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滑动,最终停留在通讯录上,他突然挺想知道自己的备注是什么,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与自己相关的姓或者名字。
唐迹发现纪维希给人家改的备注名挺有意思的,或许只有一个姓是真实的,后面的字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别人的名字。
譬如这个——
王八蛋。
唐迹没怎么多想,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到纪维希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没几秒钟,欢快的旋律响起来,他只瞥了一眼,就沉着脸,把手机扔回床上。
唐迹气笑了,掐着腰拿着手机围着床走来走去。
搞了半天,他就是那个王八蛋?!!
呵,纪维希好样的!从来没叫他失望过!!
既然她不仁,休怪他不义!
“喂,是我。纪维希的房东叫什么名字来着?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唐迹重新拿过纪维希的手机,目光锁定在一个叫‘时大作家’的备注上,然后点拨出。
“我有没有说过晚上九点以后,谁都不允许打电话给老娘!什么事,给你三十秒时间,快放!”
此时,一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时瑶扎着一撮冲天辫,坐在唯一发光的电脑前,恨不得一锤头砸死那个电话给她的人!
“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指从她明亮的眼睛慢慢往下,最后落到她那殷红小巧的唇瓣上——”
下面该写什么来着?!!
啊啊啊,她要杀死这个天杀的!!!
等等,纪小希给她打的电话?时瑶瞪着这三个字,怒而拍案,起身去找纪维希。
对方炮仗似的怒吼犹如魔影,唐迹只觉得耳朵有短暂的失聪,身子僵数秒,而那只颜色粉红的手机终于“不堪重负”向着地心引力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也可以叫它沙雕甜文?
第17章 当了
第十七章
纪维希用时瑶的手机打过去时,那头提示手机已经关机。不信邪,再拨一边,还是一样的结果。
纪维希把手机还给时瑶,两人面面相觑。
“呜,好困,我先去睡了。”纪维希觉得此时开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在医院一两天都没碰过手机,应该是那天烧得迷瞪的时候,落在卧室了。偏偏这个时候,时瑶接到她的手机打过来的电话,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呵,心机男。
“等一下。”时瑶拦住纪维希,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你不是说你手机丢了吗?捡到你手机的人怎么打过一遍电话就关机了,他是不是不想把手机还回来?”
“明天再打,要是还关机,我就报警!”为了表达自己的生气,纪维希表现得十分义愤填庸。
时瑶眯了眯眼,下意识里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纪维希,谁知就在这个时候,脑电波滋滋冒着火花,她快速飞奔回电脑旁,噼里啪啦一口气敲出一千个字,真是灵感如尿崩,挡都挡不住!
纪维希成功“脱险”,躺在狭窄的小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听说心事特别重的人,能一夜不睡,睁眼到天亮。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境遇也够糟心的,也许她也可以装一回逼。没想到,十一点不到,眼皮就开始打架,意识清零的前一刻她在想:这样都能睡得着,是不是说明她没有那么惨啊?!
什么?还不够惨?!纪维希吓得一哆嗦,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抹一把额头,全是冷汗。
第二天,时瑶还在睡,纪维希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然后把房租放在桌子上,拿着小提琴出了门。
身上的钱全部花完了,还剩买泡面剩的八块钱,正好可以够她坐公交去医院。
纪远昭在医院被照顾得很好,印象中黑黑硬硬的胡茬被打理得很干净,病号服整齐崭白,床头的花瓶里插着几只新鲜的月季,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
纪维希看着他日渐瘪下去的啤酒肚,不由鼻头发酸。纪远昭爱喝酒,记得她高一那一年,就是因为他的啤酒肚,没让他去学校给自己开家长会。从这以后,纪远昭就没给她开过家长会,都是他身边的助理代劳。
那时候自己的自尊心有多强啊,事事追求完美的她连自己爸爸的啤酒肚都接受不了,而现在它都快不见了。
纪维希越想越伤心,视线瞥到一旁的小提琴,拿过来拉了一首《一闪一闪亮晶晶》,这是她学会的第一首曲子,她现在还记得第一次拉给纪远昭听时,他脸上欣慰的表情,而现在的他却安然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也不知道能否感受得到她的存在。
纪维希忽而扔了提琴,俯身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听见有人敲门,她随便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过去,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准确来说,是一个非常年轻英俊的男医生。
傅融一开始是被曲子吸引过来的,难得在一片静谧的住院区听到这么美妙的音乐,他竟然就站在门外听完了整曲,可他刚打算回办公室,又听到女孩大哭的声音,也是从这个病房里传出来的。
走近一看,小姑娘居然趴在病人的身上,虽然病人可能没有意识,但是这样是很危险的。
“小姐,你刚才的行为会给病人的胸腔造成压力,而且就算你哭得再大声他也听不到。”
在纪维希的怔愣中,傅融走到床边,手法专业地检查了下纪远昭的情况,确定一切无恙后,视线落在纪维希身上。
“刚才的曲子很好听。”他笑了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从穿在白大褂里面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方素格子的手帕,递给纪维希,嗓音温和地说,“我想你需要这个。”
纪维希没接手帕,反而是抬眼看着面前的医生,皮肤冷白,却剑眉星目,长了一张很英俊的脸,要是时瑶看到他,估计会尖叫着要写医生文。
“谢谢,不过我用这个就可以了。”纪维希说着,探身抽了一张纸巾擦眼泪。
傅融挑了挑眉,倒也不觉得尴尬,将手帕收回来。方才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很惊艳,他自问见识过不少美女尤物,可像她这样让人看了一眼就不忍移开目光的美丽却几乎没有。
“你好,我叫傅融。”要是能和这位美丽的小姐成为朋友,应该会是很好的体验。
纪维希擦干眼泪,又擤了擤鼻涕,然后才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刚哭过一场,声音闷闷的跟感冒似的,看着傅融说了句:“您好,傅医生。”
傅融摇头轻笑,约莫还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突然跑进来一个护士,表情慌里慌张的:“傅主任,7088的病人刚刚醒了。”
“好,我马上过去。”傅融离开之前,眸光似有若无地看了纪维希一眼。
纪维希的视线重新回到纪远昭身上,一上午的时间,她回忆了许多和纪远昭有关的趣事,直到下午两点才离开医院。
她已经想清楚了,钱是要赚的,约梦巴黎还是要继续去的,今天晚上她就复工去!
三点左右,纪维希打车回了唐家,她身上没钱,还是梨姐给的车费,吴权贵在院子里正好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地看着出租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