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点了点头,占色把脑袋靠在他的肩窝里,鼻子却莫名的有点酸。
以前,她对杜晓仁是有过怨怼的。可是,真到了这样的一天,想到她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她的心里并不好受。脑子里想到的,也不再是她做过多少对不住自己的事情,而是很多与她相处过的景象来。
她与杜晓仁是同学,认真说起来其实算不得好朋友。但是在京都两个人都举目无亲的情况下,在少教所里,还是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互相帮衬过,互相取笑打闹过。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人的一切罪恶,都来自于**。
她曾经分析过杜晓仁伤害她的那些事情的心理成因。因欲成妒,因妒生狠,归根到底,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弱小的人看到了身边的同类突然改变了命运,一时没有办法接受现状,走上了歧途罢了。
现实的压力与无奈,让社会再难有净土。
当努力工作一辈子却付不起一套房子的首付时,当周围的人都在谈论着美容旅游,养生保健,而自己还在为每天该吃几个馒头发愁时,谁还会静下来拷问心灵,究竟谁的灵魂比较干净?
她默了。
良久。
还是只剩下无奈地叹息。
权少皇搂着她的身体,却理解不透她的心情。低下头来,他将她的脑袋从肩膀上扳开,抬起她的下巴来,仔细瞅了瞅她,抿着唇一勾。
“占老师,不要想太多。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造就的。她如果不贪图那些身外之物,又怎么会去招惹上孙成昊?如果不招惹上孙成昊,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下场?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四哥……”
占色眼圈儿有点红。
权少皇轻应了一声,啄了一下她的嘴,柔声问,“怎么了,宝贝?”
占色咽了咽口水,说出来的话有点儿哽咽。
“你是不是觉得她罪有应得?哪怕不是她杀的人,也是活该。”
“难道不是?”
“你不明白……当你站在高处的时候,看见的全是别人的‘低小’,可是,只有‘低小’的人才会了解。有时候,他们要的仅仅只是一块面包而已。”
“……她要的,可不仅仅只是面包。”
“四哥,贫穷,太容易让人丧失尊严。”
“嗯。”权少皇叹气,抱紧了她,“我理解了,不要伤心了,嗯?”
抿了抿唇,占色长吸了一口气,又挤出一抹笑来,“不知道她的父母见到她现在这样儿,会不会后悔当初离婚的决定……”末了,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偏过头去,“对哦,四哥,她父母有到京都来吗?”
权少皇皱了皱眉头,“我不清楚。你要想知道,让孙青给你了解一下。”
占色点了点头。
她能理解权少皇的心情,在他看来,是杜晓仁间接害得她流产,没有了他们俩的孩子。依了他的脾气,不上去再狠踩一脚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会多过问她的事儿?
可是,她的想法却不同。
杜晓仁在京都举目无亲,父母离了婚,各人都组建了家庭,多少年都没有管过她了。不管过去的好歹,两人相交一场,人死如灯灭,一切的是非都过去了。到了这种时候。她于情于理,都该去关心一下。
思忖片刻,她看着男人,“四哥,我想找个机会,去看看她。”
“案件还在侦察阶段,杀人嫌疑犯不能会见。”权少皇黑着脸。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
权少皇无奈地瞪了她一下,轻轻捏着她的脸,勾起唇又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牵动着一汪眸底的波澜,将掩藏在里面的邪恶因子通通都释放了出来。
“等你好了,每天让我做一次,什么事都可以答应。”
占色默了,“……你就不能有点别的什么追求?”
“嗯。”权少皇点头,嘴蹭过去亲她,“那每天让你做一次?”
“……”
*
又半个月过去了。
每个人的生活都重新走上了轨道,而事情似乎也尘埃落定了。
在权少皇的整个计划里,最倒霉的人就数无情了。
买好的一盒水波荡漾型避孕套,一个都没有用出去不说,在任务的中途,还被孙青给咬得鲜血淋淋。按冷血的说法,他那只手腕算是作废了,等结的疤掉了,指定还得留下一排牙印儿。
更为凄惨的情况是,冷血同志表示,为了不助纣为虐,残害更多的妇女同胞,他拒绝给他配祛除疤痕的药,希望他引以为戒,从此走上正途。
另外,虽然孙成昊的事情是任务需要,但权少皇的表面功夫还得做足了。无情同志,自然又成了倒霉的替死鬼。由于他在执行任务期间‘玩忽职守’,致使在押嫌人员逃脱,zmi机关给了他一个党内警告,同时还写了一份深刻的自我检查,在党组会议上当众宣读。
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儿。
最让他呜呼哀哉的是,本来任务时也没有占到孙青什么便宜,可那个女人任务完了,好像他真成了登徒子和瘟疫似的,不仅不给他好脸色,从此见到他就绕道。除非工作必要,基本上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多扯啊!他还记得那几个小时的亲亲我我,而孙青明显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压根儿就没把他当成一盘菜。这么一来,无情公子所有的自尊、自信、自恋全部转化成了悲催、悲情、悲壮……恨不得找块儿豆腐一头撞死。
可人性本贱,果不其然。
孙青越是这么‘厚待’他,他越是不信她那个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