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得上我吗?”
“兰兰,你不要惹急了我!”
远远的,男人执拗地拔高了吼声,带着一种间歇斯底里地疯狂。
“我逼你怎么了,蒋清平,你能拿我怎么样啊?你看看你自己,这样的酒会你也得靠做杂工才能混进来,连一张正式的请柬都搞不到,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爱我?我跟了你四年,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可是你呢,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买不起给我,你是想让我再跟着你吃咸菜啃馒头过日子?真是笑话!”甘兰兰带着讽刺的声调,从风中传了过来。
末了,两个人不知道又吵了几句什么,就听到甘兰兰不耐地说了一句。
“我警告你,蒋清平,不要再跟着我了。”
接着,她一双高跟鞋踩得砰砰的声音,慢慢地远去了。
“我靠”艾伦大半身倒在了占色的身上,还没有忘了发表她的高见,“这个女人,真不要脸!我要是那个男的,我不死她我。”
见她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情去八卦别人,占色又好笑又好气。
“少管闲事,顾东川在哪儿?”
艾伦目光斜斜地盯着她,指了指前面。
“诺,到了”
占色定睛一看,这里离刚才派对的地方就绕了一个大圈儿。地点儿很幽静,就是在主别墅楼的后面单独修建起来的几间阳光房。在房子的外面用篱笆围了一圈儿花型不同的月季花来。八月的季节正是月季的花期。此时,一大朵一大朵的月季花开在清幽绿叶间,散发出一抹淡淡的幽香来。
不过,屋子的窗户黑压压的,明显没有开灯儿,压根儿就不会没人在。
“艾伦,好像没人,我们先回去吧?”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见他过来的,就是这儿啊……”
艾伦喝了酒胆儿大,推开占色抚着的手就往那一排房子中间的大门走去。而且这位女汉子喝了酒特别没有礼貌,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把门儿给推开了,偏偏倒倒站立不稳地就要冲进去。
见她那个样子,占色头都大了。
两三步过去,飞快地扶住她的手,就准备拖她出来,却被入目的情景给惊呆了。
屋子里,其实是有一盏灯的。就在中间的桌子上,有一个传统的煤油灯。里面一根小小的灯蕊舔着油静静燃烧着,那点点的火星,微弱得好像有一种绿幽幽的苍白。
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
只有一个男人,他端坐在一张黑黝黝的轮椅上。在白惨惨的灯光下,男人清俊的脸显得苍白而羸弱,带着一种怆然易感的神情,在灯火的摇晃里,生出一种不太真切的光芒来。而被那簇光芒包围着的男人,目光锁定地也正是占色的脸。
他也看见她了。
两个人隔了不足十步的距离,就那么对视着。
气氛,就那么诡异地静谧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见到这个情况,摸不着头脑的艾伦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占色,醉意朦胧地再次打了一个酒嗝,“喂哥们儿,顾东川呢?顾东川在不在这儿?我……那什么,我有话要给他说……说清楚。”
艾伦说完了,奇怪地发现两个人都没有搭理她。
搞什么飞机?
搔了搔头发,她身体倚在门框上,伸手就去拉占色。
“喂,占小妞儿,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该去吃药了?”
她的毒舌,占色还是没有工夫搭理。
有鬼了!
艾伦再傻再醉也看出点儿名堂来了,她再次瞪大了眼睛,定神望向轮椅上的男人。
“我说他谁啊?你们俩在搞……啊!”
话没有说完,她吓得惊叫了起来。
刚才屋里灯光太弱,她也没有瞧得太清楚。现在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她才发现这个看上去长得不错的男人,斯斯文文的英俊外表下,除了坐轮椅,还有一个特别恐怖的缺陷。在他的左边脖子到左耳那一部分,有一片明显的畸形瘢痕。艾伦见过那种瘢痕,大多都是烧伤之后形成的……
这!
好端端一个帅哥,可惜了!
小小的空间里,一时到了静点。
占色透过眸底浮上的水雾,看着男人那张柔和、苍白、清瘦的脸,只觉得心脏在不受控制的抽紧,将她的心绪惹得烦乱不堪。而剩下的意识里,全是模糊的困惑。
到底还是男人浅笑着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色色,你怎么会过来了?”
占色目光定定看着他,在这样的场合久别重逢,是她始料不及的。
往前走了两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强烈的意外冲激,目光里充斥着理不清的疑惑情绪,“师兄,这句话该我来问你才对吧?你不是还在美国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怎么会出现在顾东川的家里?”
章中凯迟疑地看着她,清俊的面孔上像是嵌入了一束阳光,带着暖暖的笑意。
“色色,他没有告诉你吗?”
“谁?”占色被意外给震慑了,心里麻麻的思维反应很慢,“告诉我什么?”
章中凯目光黯淡一下,扯了扯唇角,无奈地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
“我十天前回来的。”
十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