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眼 第66章

作者:耳东兔子 标签: 因缘邂逅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李凌白闭着眼睛,那张脸几乎毫无温度,她嗯了声,“您等会给我开点药吧,我又出现幻觉了。”

  “你儿子吗?”

  “嗯。”

  “是不是那个拿着刀的小孩?”

  “是,他说他要刨开我的肚子,挖掉我的子宫,让我这辈子再也当不成妈妈。”

  全思云慢慢在她脸上打着圈,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声音仿佛从她头顶浸注,直至侵蚀她的骨血,在她冰冷的血液里,重重地来回震荡着,“这是原罪,圣经上说,当我在母亲怀胎的时候,我便有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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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办公室大门敞着,梁运安给自己泡了杯滚烫的雀巢,边嗞嗞溜溜地吸溯着,边心不在焉地问:“你跟她接触过一段时间,你觉得你师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有野心吗?”

  全思云算是个落魄千金,早年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她上大学之后家道中落,父亲锒铛入狱,母亲抑郁自杀后,便跟当时在A大当辅导员的鲁明伯结了婚。而且,全思云是学心理学的,还是个记忆宫殿高手,鲁明伯当时就是因为她才学的记忆宫殿,后来成为了李靳屿他们的带队老师。

  李靳屿仰在他的沙发上,仔细回忆说:“说实话么,全老师是个心理医生,她从头到脚都很朴素,朴素到你无法相信她曾经可能是个千金小姐,她不太爱说话,平时跟我们也很保持距离,我只记得一点,鲁老师很听她的话。队里的师兄就开玩笑,说鲁老师有点妻管严。”

  “她跟我妈关系还不错。”李靳屿突然想起来一点。

  梁运安看着他,突然冷不丁问了句,“你多久没回家了?”

  “怎么了?”李靳屿身子又懒懒地往下陷,脑袋仰着,盯着天花板。

  梁运安想起来说:“咦,我最近都没怎么看见叶濛。”

  他仰着脑袋,搓了下脸,然后又从沙发背上起来,弓着背两手肘撑着,拿过矮几上的烟深深吸了口,将打火机“啪”毫无感情地扔回去,翘着二郎腿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她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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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切点说,其实是李长津的别墅。

  那天从警局出来后,她看着李凌白上了一辆超级豪华的保姆车走了,紧跟着,昏黄的道路尽头就徐徐开来一辆大号的李凌白保姆车,二话不说就把她和邰明霄给虏上车,然后半路又二话不说给邰明霄扔下车了。

  叶濛至今都不知道邰明霄那晚是怎么回家的。

  要不是那张姨说是小少爷让接回来的,叶濛差点当场报警。

  可那位少爷,一个月都没出现。

  叶濛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被阔少爷娶回家然后置之不理的豪门新婚弃妇。

第68章

  清晨六点, 晨曦撕破天光,仿佛刺破黎明的玫瑰,从天而降。某私立医院的精神科诊室门口, 浓密的树影下, 泊着两台许久未洗, 脏得灰蒙蒙的普通桑塔纳。

  “全思云最近好像请了假,要出国旅游。”

  梁运安一上车从袋子里抽出一包三明治丢给副驾的李靳屿, 豪门阔少跟着警队熬了好几夜, 眼皮熬出三层, 依旧英俊逼人,令同车的几个顶着黑眼圈的大熊猫羡煞不已, 这白嫩劲, 真让人上头。

  李靳屿带着刚睡醒的困倦靠在座椅上, 拆掉三明治拿在手里没急着吃,慢悠悠地等搭在车窗外的手上那支烟抽完, 问了句, “去哪?”

  “美国,二十八号的飞机,”梁运安刚找人查了,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也就是下周三,恐怕是知道我们在查她,可能想逃了, 不然为什么会去一个恰好跟我们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

  李靳屿把烟灭掉,低头咬了口手中的三明治, 说:“美国签证有这么快能下来吗?她应该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可能她很早就申请了呢?长期签证?我听说美国可以申请十年有效期的签证。”梁运安猜测道。

  李靳屿侧着靠到车门上,摇了摇头说:“我在队里的时候, 鲁老师说她从没出过国,而且师母很简朴,她几乎从不化妆,不买奢侈品,这样一个女人她应该没有出国旅游的爱好——”

  梁运安咬着三明治看着他,含糊地补充道:“而且,这几年她都没有出境记录。”

  李靳屿吃了两口就把三明治装回袋子里,放下,给自己拧了瓶矿泉水,边拧边说:“这样一个人,她不可能闲着没事去申请美国的长期签证。美国签证至少提前一两个月办理,也就是至少在一两个月之前她有了要离开的计划,”说到这,李靳屿转头看向梁运安。

  那双眼睛,配合着晨露,晨曦,澄净的亮黑色,风一吹,好像希望便散开了,只听他说:“那么,在一两个月之前,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

  “那两起自杀案?”

  李靳屿把手挂到车窗外,懒洋洋地嗯了声,“她应该是发现有些东西慢慢失控了,比如开始渐渐出现了不听话的教徒,比如王兴生,比如那个跳楼的女生。”

  梁运安狐疑地说,“王兴生3月17号到底去了哪里,他如果是有意将这个‘引真大师’推到我们警方面前,他一定留下了线索。可是我们查了所有监控,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是,王兴生应该是发现了一件事,他想阻止,可是无能为力。王兴生秘书还在昏迷吗?”

  “恐怕这辈子就这样了,”梁运安无奈地说,口气低靡,“她基本上不会苏醒了。”

  李靳屿最后点了支烟,“3月17号全城的监控还有吗?”

  “我们要求最近三个月的监控全部保留。”

  “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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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监控是一件尤其乏味和无聊的事情,梁运安就觉得李靳屿看得还挺津津有味的,也不能说是津津有味,反正他就懒洋洋地敞着腿靠在椅子上,胸前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衬衫袖子卷到小臂处,一手夹着烟,一手时不时敲下键盘拖进度条。

  梁运安听之前的技术员抱怨连天,牢骚满满地跟他吐槽这事儿,什么大海捞针啊,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但李靳屿就淡定自若地好像面前是一部冗杂,尤其无聊的文艺电影,李靳屿一点不浮躁,始终都没什么表情,眼神冷淡地盯着几个监控画面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路口。因为人流量很大,有时候一眨眼,目标人物便消失了。

  梁运安跟身边的几个技术员就觉得挺神奇,这男人的定力真是神了。梁运安甚至会觉得吧,李靳屿这人不知道私底下看点小毛片也是这表情么?

  李靳屿大概觉得这样看监控太慢,敲了下键盘给暂停了,四下扫了眼,最后指着对面那堵墙问梁运安:“投影到墙上吧,这样太慢了。”说完他站起来,将椅子挪到一边,拍了拍电脑旁边坐着的技术员,语气挺诚挚地:“来,兄弟帮个忙,把桌子挪到那面墙上。”

  技术员跟着照做,然后将一条街上十个路口的监控画面全部给并排切到一起,“这样可以吗?”

  李靳屿双手抱臂靠着桌沿,没了平日里的懒散,仰头盯着墙面上的监控画面,那昏七八乱地光隐隐投射在他脸上,显得他格外认真,“可以。”

  梁运安忍不住靠在一边问道,“你最多一次能看几个?”

  李靳屿喝了口水,一边放下警局的专用纸杯,一边表情格外认真地盯着墙体上杂乱的画面,头也不回轻舔了下嘴角道,“不知道,以前没试过,我先试试五十个。”

  梁运安:“五五五……十个一起看?”

  “嗯。”他便没再说话了,梁运安也不敢打扰他,只能默默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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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濛最近无所事事,在别墅里养膘,同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插科打诨。有阵子都不敢上称,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胖得不堪入目。谁知道昨天洗完澡,鼓足勇气上称一称,居然还瘦了四五斤。而且当时还有点心理作用,她发现自己胸变大了,腰变细了,大小腿越来越匀称,两根笔直细细又白嫩地杵在地上,臀也开始挺翘了,身材已经魔鬼化了。她真恨不得让李靳屿看看,她想他都想得越来越漂亮了。

  她身材一直公认的不错。绝对不是那种干瘪,而是丰盈韵致,削肩细腰,是那种青春期男生瞧一眼可能一晚上都会想入非非的身材。在跟李靳屿上床之前,叶濛觉得自己还行,尽管快三十,眉眼间多少还是有些少女感,那晚做完之后,她对着镜子照了照,依稀觉得眉眼盈盈似水,名副其实的熟女了。再转头瞧床上那睡着的男人,眉眼依旧冷淡,干净,仿佛一副刚伺候完什么欲求不满的姐姐,恨不得睡死过去的样子。看得出来,还是不太喜欢上床这事儿。

  她拍了个照片,随手转发给方雅恩,那边几乎第一时间回复:【哇,我的老天爷,你干啥呢,这身材可真是辣爆了。李靳屿艳福不浅啊。】

  叶濛:【我俩都好久没见了。我怕我过几天胖回去,想找个人见证下我的巅峰。哈哈哈哈哈】

  Fang:【那你发给李靳屿啊。】

  叶濛:【哎,给他个惊喜嘛,不过我有预感,我马上就要胖回去了。要不,明天早上起来开始跑步吧。】

  Fang:【嗯,豪门小弃妇,保持好身材,馋死他。】

  李长津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花园里那道一圈圈绕着跑的影子,忍不住跟身侧的秘书说,“你别说,这孩子还挺自律的。”

  秘书也跟着赞同地点点头道:“是的,要换做一般人恐怕这会儿又哭又闹着要见小少爷了。”

  “她没跟你们提过?”李长津喝了口茶,放下茶托,淡淡问了句。

  秘书答:“没有,张姨说她应该不知道您不让小少爷跟她联系的事,但心底估计也猜了个七八分,每天跟张姨学做菜呢,啥也不管。”

  “靳屿要不是迫不得已,估计也不会跟我摊牌,把人送到我这来,”李长津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两手交叠着杵着面前的拐杖上说,随后一手又端起茶托,望着那披着晨曦的天空,抿了口茶,叹口气说道,“他啊,压根就没打算留在这,丰汇园那房子我听说之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我给他的钱,他一笔都没动,这小子是真的被他妈妈伤了心,对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感情了。反正他要想见叶濛,他必须留在北京。”

  秘书对此不予多言,想起另一件事,弯下身道:“我前几天受到一条消息,听说下个月Oliver先生又在英国将‘长钟鼎’拿出来公开拍卖了,但这次起拍价就定的非常高,国内很多老前辈都望而却步了。咱们还要不要参加?因为李总的事情,业内现在对咱们的看法也挺多的。”

  “去,”李长津两手杵回拐杖的虎头上,那双如深鹰一般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翠绿的青山慢悠悠道,“不过这次咱不以瀚海阑干的名义,以靳屿的个人名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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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濛睡前大汗淋漓,做了几分钟的平板支撑,她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勤于练胸部,忽略了背部的肌肉线条,她一边大汗淋漓地支着身子,一边正跟方雅恩在视频,颈间挂着毛巾已经湿透,饱满细嫩的额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我最近发现自己后背线条有点勾了,一定是跟李靳屿待在一起久了之后,跟他学的,”叶濛咬牙撑着身子说,“说来也奇怪,平时看他也都喜欢懒洋洋地靠着靠那,肩背线条还是笔直的,该直的直,该挺的挺。以前又没当过兵。”

  陈佳宇大概在那头想着要偷懒,方雅恩骂了句,又憋着回去写作业了,然后方雅恩才对镜头说,“男人跟女人不太一样,男人身体机能各方面衰老都比女人会慢点,他本来就比你的小两岁,你又是这个尴尬年纪,你可别跟他学,他那样是年轻,你弓着背就是老太太。”

  方雅恩说完见她还在闷声不坑的练,于是一边劝儿子写作业,一边啧啧地嗑瓜子:“你再练下去,我儿子都喷鼻血了,想榨干李靳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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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靳屿周六回了一趟别墅区,不过他的车从楼下开进来的时候,叶濛没太注意。结果看见副驾驶上下来个熟悉的身影,整个人轰然一炸,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涌上大脑,心跳咕咚咕咚,二话不说地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在她换了好几身衣服之后,楼下的脚步声如同擂鼓一般在她耳边响着,每一下似乎都压在她的心脏上,她没发现自己连呼吸都急促了。

  然而,人没往她房间来,而是进了老爷子的书房。

  等李靳屿再从书房里出来,已经两小时过去,两人不知道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叶濛洗完两个澡,出来的时候,李靳屿已经坐在沙发上抽烟,皮鞋尖锃亮,不过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消沉。

  房间昏暗,亮着一盏小桔灯,透着温馨的光,罩着他修长冷淡的身影。李靳屿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只手夹着烟搭在嘴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星火被他吸得明明灭灭,但那双眼睛却沉沉地自始至终地盯着她,好像一匹耐心十足的绅士狼。

  只不过那双眼睛,始终明亮,

  好像十七岁少年的光,其实只要是少年就不平庸,明媚意气,那便是生活不可多得的光,我们都曾是光,都曾坚定地跑向太阳,也都信誓旦旦地想成为某个人的月亮。

  叶濛此刻便这么想着,她要抱紧面前这颗月亮。

  然而,李靳屿却抬手一伸,把灯关了,烟也跟着灭了,叶濛夜盲,压根看不见,只能被迫着停下来,“李靳屿你干嘛。”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在黑暗中,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耳旁都是热气,他从背后吻着她的脖子,欲求不满似的重重咬住她的耳垂:“要见姐姐一面可真不容易。”

  “……”

  李靳屿甚至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姐姐要做吗?这次从后面?听说这样比较深。”

第69章 (二更合一)

  两人太久没见, 呼吸仿佛都戳在对方的神经上,一跳一跳的。

  “我时间不多,今晚还得走, 我们速战速决?”他掰过她的脸同她一边密密地接吻一边低声说。

  月光倾斜, 被窗帘挡住, 屋内昏暗又混沌,好像被人煨进来一个小火球, 气氛烘燃。两具年轻热火的身体紧紧相贴, 便是罪恶的源泉。叶濛当时真是想反手给他一个巴掌, 狗东西,一见面就上?但当时她真的第一次感觉到了李靳屿蠢蠢欲动的兴奋劲, 喘息一声比一声重, 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急促, 那东西顶着她,带着从没有的跃动。

  叶濛哪还忍下心再同他说什么, 整个人已经被他顶到电视机柜上, 同他小口小口地接着吻,所有思绪被抛到身后,呢喃着问了句真的吗?

  怕她不信似的, 他递了个深吻进去,睁着眼睛绞着她,那双冷淡阴郁的眼底此时像是城门失火般失控,“嗯。”

  ……

  还是在浴室, 李靳屿直接抱着她走到莲蓬头下,然后打开花洒, 他自己衣服没脱,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将她剥了个一干二净, 叶濛感觉自己像一棵湿漉漉的小葱,被人剥掉,然后切两段,下酒解馋。

  两人说着话,叶濛又觉得自己好像一幕撞了演出事故的舞台戏剧,一半在上演十八禁,另一半在上演全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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