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念
可现在陆择衍跟她说“对不起”,她却突然红了眼眶。被人小心翼翼地爱着、保护着,让她可以随心所欲地丢掉盔甲,让她不必勉强自己故作坚强,。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又不是你做错了。”她语气闷闷地说。
陆择衍拇指轻轻抹着她的眼角,道:“让你受委屈了,就是我的错。”
哪怕这委屈不是他造成,甚至跟他没多大关系,但发生让老婆不开心的事,就是他的责任。
当初他们重逢后,慕甜带着他回家见家长时,他曾向慕老太太、慕振扬和江婉说过,会好好对待慕甜不让她受委屈,那一番话不仅仅是为了糊弄长辈而演的戏,更多的是他真心实意的保证。
慕甜戳了戳他的胸膛,破涕为笑,心情好了几分,甚至还能跟他开玩笑:“陆择衍,我发现你这人真挺闷坏的。”
刚刚对着李赞出的坏主意一套接着一套,让她忍不住想“嘶——”。
“哦,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慕甜很嫌弃地咦了一声:“好老土的话啊,恶心,想吐。”
“恶心?想吐?”陆择衍很浮夸地问:“老婆你不会是有了吧?”
这种鬼话慕甜没法接。
他摸了摸慕甜平坦且没有一丝赘肉的肚子,睁眼说瞎话道:“嗯,好像是有点变大了。”
“......”
“可是我有戴套,怎么会有呢?”
“......”
“唉,看来戴套也不安全,那还不如不戴。不戴比较爽,想试试。”
“......”慕甜随手拎起一个枕头,使劲地往陆择衍脸上一砸,骂道:“滚吧你!你这个渣男!”
陆择衍揉了揉脸,也不生气,只觉得他老婆连骂人的声音都那么好听。他亲了亲慕甜的眼角,哄道:“不闹了,我们早点睡觉。”
明天醒来,他会去把所有的麻烦都解决掉。
慕甜哼唧了一下,又乖乖地应了一声“嗯”,朝陆择衍的怀里拱了拱,重复道:“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看陆崽表演。
第59章
*
陆择衍手下这批人个个都是实打实的人才,单拎出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精英。这种无赖式的小把戏,不过一晚上,就被调查得清清楚楚,就连当事人的家庭背景、人生经历都被扒得一干二净。
领头来找麻烦的人叫于鑫,原本家里条件还算小康,但他好吃懒做且爱赌,在败光了家里的积蓄之后还不肯收手,甚至想卖掉父母辛苦了大半辈子才买下的房子。为此,于家父母彻底和这个不孝子断了关系。
于鑫游手好闲没有正经工作,在某个城中村租了个价格便宜的小平房。他个高身子壮,长了个能唬人的样,偶尔去游戏厅或者台球厅帮忙看看场子,最不济的时候还在路上勒索过中小学生。
至于参与的其他人,有贪图小便宜的大妈,也有能捞一笔是一笔的中年大叔,平时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说到底,都是收了钱,来上演一场对他们不痛不痒的戏码。至于会不会给别人带来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压根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只顾着自己的那点利益罢了。
李赞把调查结果发给陆择衍。
陆择衍一看,嘲讽一笑。一把年纪勒索学生?丢人。
他说:“先把人带过来。”
李赞应道:“好。”
慕甜正咬着小笼包,含糊地问:“有结果了?”
“嗯,差不多了。”陆择衍起身换上西装,说:“你今天先在家待着。”
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出门,这会儿便老实地点点头,说:“好。”
陆择衍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道:“乖乖等我回来。”
“知道了,”慕甜喝了一口豆浆,嫌弃地说:“陆择衍,你好啰嗦啊。”
陆择衍轻笑一声,又亲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
李赞按着所查到的地址,带着几个保镖前去。城中村他曾经去的也不少,不过往往都是由于开发新的房地产项目需要而去实地考察一番。像今天这样,为了去逮一个小混混,倒还是头一回。
说来也巧,李赞正准备带人往小巷子最深处走,就在转弯口碰上了叼着根油条的于鑫。这厮刚在前头的早餐摊顺手拿了两根油条,这是他一贯的强盗作风,也早就惹得附近邻里不爽。可无奈他长得凶神恶煞,光脚不怕穿鞋的,普通人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李赞悠悠开口,喊他:“于鑫。”
于鑫听见有人喊自己,原本还低着头看手机,此刻立即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李赞这张脸。
“是你——”
这是昨天突然冒出来从而坏了他计划的罪魁祸首之一,他不可能不记得。
李赞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说:“我们陆总有事跟你谈谈,跟我走一趟。”
“陆总?谁啊?我认识吗?”于鑫本身就心虚,哪能应下,十分排斥地掉头要走,“你们别来烦我,老子忙得很。”
“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我只能用特殊手段了。”
李赞朝身后的几位保镖使了个眼色,这些一米九的壮汉收到信号,立刻一左一右上前架着于鑫,准备把人往车里塞。
于鑫使出了吃奶的劲,想要挣脱。可他虽然个高肉多,可都是虚的,哪能跟这些练家子比,挣扎的样子反倒像个跳梁小丑。
“我不认识什么陆总,放开我!我才不他妈见什么陆总!听见没!”
保镖呵斥了一声:“闭嘴!”
他们陆总可是别人想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就这阴沟里的臭虫还敢说不,简直是不识趣。
于鑫大声嚷嚷:“光天化日绑架了啊!快报警啊!”
周围早有几个邻居躲在远处看好戏,可愣是没人站出来帮忙。于鑫这种恶霸,他们恨不得他吃点苦受点罪。更何况,来的这几位一看就是体面人,谁知道是不是于鑫自己欠了人家钱,对方来催债了。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们全都选择了冷眼旁观。
“救命啊!欺负人了啊!”
保镖伸出手在于鑫后脑勺拍了一下,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轻一挥,不过手劲太足,对于鑫来说,却是被拍得晕头转向。
他眯了眯眼,又使劲地眨了眨眼,缓过神来,气急败坏地说:“你打我?我要告你!”
“随便,又不是没吃过官司。”保镖无所谓道。
这也不是他吹牛,虽然大部分陪雇主出席的场合都是安全的,但在他的保镖生涯中,总归是遇到过几次危险时刻。在紧急关头,动起手来便容易失了分寸,事后被对方以断胳膊断腿、索要精神赔偿等理由倒打一耙的奇葩事也不是没遇见过,法庭都上过了好几趟。
可这话落在于鑫的耳里,再加上这群戴着墨镜的黑衣人的架势,以及强硬不讲理比他还横的作风,经由他并不聪明的脑子一转,得出一个结论——这群人怕不是黑.社会!
光天化日就敢直接绑人、丝毫不怕报警的嚣张举动就也有了合理的说法。
于鑫瞬间被吓得浑身哆嗦,他虽然看管过娱乐场所的场子、勒索过学生,可在这种小地方,都是没什么胆量的小喽啰,偶尔有几个喝醉酒了来闹事的醉鬼,根本不足以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他一向欺软怕硬惯了,可现在,却遇到了真正的狠角色,怎么能让他不慌。
他立刻讨饶:“各位大哥,有什么我们好好说,好好说啊,别、别动手。”
保镖又拍了他一掌,把他塞进车后座:“让你闭嘴就闭嘴,等会有你说的!再废话,把你嘴巴缝起来。”
于鑫:“不说了、不说了。”
车开了没几分钟,于鑫又说:“各位大哥,我想上个厕所。”
“憋着。”
“这、这人有三急,哪能憋得住,麻烦大哥停个车吧,这么贵的车,我要是尿车上了多糟蹋啊。”他刚刚想了想,找个借口开溜是最好的办法,反正他没房没积蓄,跑到别的城市也是一样。
然而车上其他人又不傻,且经验丰富,哪会如了他的愿上当。
保镖扫了他一眼,说:“憋不住就把你下面那玩意剁了。”
“!!!”于鑫立即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说话。
李赞无奈地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在心里打包票,这位保镖队长最近肯定是港片看多了,说起话来跟在道上混过似的。
近一个小时,车从偏远的城中村开到了市中心。另外两个保镖把人拖进店里,李赞故意落后一步,在外头等陆择衍。
直到陆择衍的座驾出现在视野里,他上前去替陆总开车门,并把刚刚的情况简短地复述了一遍。
陆择衍的表情看不出是生气又或者别的情绪,只是冷淡地点点头,径直朝店内走去。
此刻店里除了于鑫外,都是陆择衍的人。至于其他员工,暂时放假一天。
几位下属见了陆择衍,都恭敬地问了一声好。
于鑫见着被簇拥的这位男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位——莫非就是他们的大哥?再一想,昨天似乎就是这男人搂着慕甜,那他——岂不是招惹了大哥的女人?
他现在悔恨无比,当初怎么就接了这个倒霉单子!坑谁不好,偏偏坑了个有大来头的。
于鑫哆哆嗦嗦地打着颤,李赞见了,很是“贴心”地说:“这位于先生,你别紧张,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合法公民,不会把你怎么样。”
他一听,反而更紧张了。
李赞又介绍说:“这是我们陆总。”
陆择衍在他对面坐下,皱着眉说:“你就是于鑫?”
“是、陆、陆大哥好。”这狗腿又胆怯懦弱的模样,跟昨天上门来找麻烦的他完全是天差地别。
陆大哥?
这什么鬼称呼?
保镖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别乱叫,就你也配叫我们陆总大哥?”许少爷若是在场,怕不是要气得跳起来打人。
于鑫没想到这个组织这么严格,连大哥也不能乱叫,又唯唯诺诺地哦哦了两声。
李赞弯下腰,在陆择衍耳边轻轻说了两句:“陆总,他好像误会我们是黑.社会。”
“......”陆择衍眼角一抽,随即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他微皱着眉,如同在看什么糟粕,屈尊降般地开了口:“说吧。”
这要说什么,于鑫还算反应快,他拍了拍自个的脑门,懊悔道:“我上个月玩牌输了钱,大概三万多,我那筹码是打了欠条借的,本以为能靠着运势翻盘,哪想到......唉!那赌庄的老板是出了名的凶,在他那欠的钱也是利滚利,不过一个星期,就从三万涨到了五万,还不出还要挨一顿打,没办法,我只能先去找了家金融公司借小额贷款。”
典型的拆东墙补西墙。
李赞适时开口:“你没有正经工作和稳定的收入来源,金融公司凭什么借钱给你?”现在不正规的小额贷款公司是多,但五万块钱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他们也是要衡量过对方有没有价值才决定放不放贷。
于鑫心虚地开口:“我回了一趟家,偷了我爸的身份证和退休工资证明,偷偷拿他做了担保人。”
有些不正规的金融公司,确实不需要本人出面,仅凭一些资料就可以。
在场的人听了,无不在心里骂他是个没良心的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