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豆奶的狼
易骁抽出自己垫在孟念念颈肩的手臂,“我说,我们分手吧。”
孟念念终于听得真切,她微微张嘴,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气。”
小姑娘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可是你,你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易骁下了床,声音冷淡,“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为什么要分手呢。”孟念念手掌慌乱地抓着床单,“我只是提前来学校了,我只是去给池睿代课。”
孟念念被易骁这句“分手”吓得慌了神,之前有意不告诉他的事情再也没办法继续隐瞒下去。
“我妈妈生病了,我的钱都花了,我要挣学费,我没办法,我…”
孟念念像一个求救无门的濒死之人,把能说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企图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信息中有那么一条能让易骁收回他说的话。
“阿姨生病了?”易骁皱眉,“你怎么不告诉我?”
孟念念拉住易骁的衣角,“你在外地呢,我不想打扰你实习,而且,而且…”
而且孙玉萍这次是流产大出血,和十年前的那次流产脱不了干系。
“你出了事,不找我,反而去找他?”易骁难以置信道。
“我没找他,我只是碰巧。”孟念念紧紧攥着易骁的衣服,泪流满面,“你不信我。”
易骁看着眼前满脸是泪的小姑娘,心脏就像绞起来一样疼得厉害。
他拉过孟念念的手腕,掀开被子,“你看看自己。”
孟念念低头,看见自己手臂大腿满是淤青。
“性暴力懂吗?”易骁声音发哽,“我可能有暴力倾向,以后会家暴,我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激情犯罪。”
孟念念看着易骁,不住地摇头,“怎么可能。”
“池睿的事还不够说明吗?”易骁加重了声音,死咬住后槽牙,“正常的人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把一个孩子扔进湖里。”
孟念念反应了几秒,才明白易骁没在跟自己开玩笑,他说分手,是真的分手。
“不行。”孟念念两只手一起抓住易骁的手臂,央求着哭喊,“你不能抛下我。”
易骁手指扣住孟念念手腕,缓缓用力。
“易骁!”孟念念手脚并用爬起来,狠狠勒住易骁的腰,大哭道,“我把自己都给你了,你现在不要我,我要去告诉阿姨。”
易骁闭上眼睛,咽下喉间那份抖着的呼吸,“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那也不用分手啊!”孟念念的眼泪浸湿了易骁胸前的衣料,“我陪你去看医生,我们好好治病,你不能不要我!”
小姑娘的声音沙哑,哭起来显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能呼吸不过来憋过去。
“我不想影响你的生活。”易骁手上用了些许力气,把孟念念扣在他腰间的手臂拿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不要。”孟念念使劲摇着头,不惜放了狠话,“易骁你要敢分手我就再也不跟你在一起了,我说到做到。”
易骁手上一顿,但仅仅只是一瞬。
下一秒,他将孟念念从自己腰间拉开,“分开吧。”
“分开,只是分开而已。”孟念念被箍着手腕,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两人的手上,“只是暂时分开是不是。”
易骁不去回答她的话,猝然松开孟念念的手腕转身离开。
“易骁!”孟念念从床上跌下,腿软得没有力气,“你以前说的永远爱我还算不算数?”
走到房门边的易骁脚步一停,忍住没有转身去看身后的姑娘。
孟念念撑着床边站起来,“你说算,还是不算。”
易骁的呼吸粗重,带着颤抖。
“给我一句话。”孟念念抹了把眼泪,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给我一句话,我就放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骁哥:每天都在害怕自己激动起来会不会把我对象弄死。
第66章 住院
易骁到底是没有答话。
随着防盗门被关上的声音, 孟念念腿一软,跪坐在床边。
她的手臂横在床边, 整个人木讷地看着墙边的踢脚线, 一动不动。
刚才喊也喊了,哭也哭了, 现在反而没什么情绪, 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念念又一次撑起身子,坐在了床边。
手机被放在了枕边, 她拿过来打开,已经快九点了。
池睿的信息已经发来两条, 再不理他估计就要打电话了。
孟念念迷迷糊糊地想着, 今天还要带池睿去图书馆。
大脑告诉她要赶紧动起来, 可是孟念念就坐在那里,像个反应极慢的老人一样, 硬生生的等来了池睿的电话。
“姐姐, 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呀!”池睿气呼呼的, 跟她撒着娇。
孟念念张了张嘴, 眼泪就不受控的掉了下来。她努力的吸了口气,呼气的时候竟咳出了哭腔。
池睿察觉不对,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易骁竟然要和我分手。”孟念念如呓语一般,喃喃地念着。
她琢磨片刻,才明白自己真的和易骁分了手。
“他不要了我。”孟念念伏在床边,失声痛哭, “他怎么能不要我了…”
-
一整天,孟念念滴米未进,她哭累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儿,睡醒了就继续哭。
屋里的空调没关,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被冻得手脚冰凉。
孙玉萍在icu躺着,被人提议送走,孟念念一穷二白,几乎走向绝路时,也没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易骁是她命里的灯盏,只要那抹光亮没灭,即使是她一人,也能咬着牙挺过艰难。
可是如今,易骁走了。
她明白易骁是怕伤着自己才提出分开,可是即便如此,也没能让她心里好过一点。
小姑娘平日里被易骁宠着惯着,要星星不摘月亮。
只要她不高兴了,眉头皱皱,眼泪一掉,易骁立刻服软道歉,不是她的理也是她的理。
可是早上她都那样求易骁了,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哭喊眼泪全都没用,仿佛下一秒她死在房里,易骁都不会回头看上一眼。
男人的心就这么狠吗?
易骁是真的再也不管她了。
孟念念被他折腾了一夜,现在只觉得又冷又困,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抬头,看着窗外逐渐黑下去的天空,空调淡蓝色的呼吸灯闪烁,显示着二十四度。
孟念念有些头晕,脑内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耳内像是被灌满了海水,手机铃声隔着层看不见的水墙,遥远又缓慢的响着。
孟念念疲惫地眨眨眼睛,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自己如果真就这么死了,易骁会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你活着是为了我和叔,我活着是为了你,还有易骁。”
当初她劝孙玉萍的话被自己提了出来,现在听起来,还颇为心酸。
易骁是她的命啊,没有易骁,她要怎么继续活下去。
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干呕,孟念念上半身一晃,不受控的倒在床边。
手机从床上掉落,摔在了她的脸边。
屏幕上池非物的电话还在欢快地响着,孟念念吃力的抬手,按下接听。
“你为什么不接池睿的电话?”池非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重低沉。
“池…先生…”孟念念嘴巴一张一合,她知道自己在说话,却听不见说话的声音,“救命…”
-
午夜,当易骁匆忙赶到医院时,孟念念已经烧到了快三十九度。
池非物拉着池睿的衣领,连拖带拽把人带出病房。
小姑娘轻蹙着眉,脸上被烧得通红,唇瓣干裂,浑身滚烫。
易骁跪在床边,握住她的小手。
孟念念手腕上的红痕清晰可见,铺天盖地的自责宛如巨浪拍岸,几乎快要把易骁击垮。
“对不起…”易骁把那只滚烫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把歉意随着声音,吻进她的手心。
“对不起。”
-
“为什么我们要出来!”走廊尽头的池睿气得跺脚,“我要揍他。”
池非物嗤笑一声,“就你?”
“他打姐姐。”池睿眼眶红红,“肯定是他不让姐姐跟我玩。”
池非物拿了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你懂个屁。”
傍晚时分他回到家里,听得池睿一通抱怨后,给孟念念打了通电话过去。
忙音响了许久才被接听,池非物还没抱怨一句,就模糊听到了求救声。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气息奄奄,也不像是会和他开这种玩笑的人。
“喂?!”屁股刚粘上板凳的池非物立刻又站了起来,“你没事吧?你在哪呢!”
客厅里玩闹的池睿听他厉声询问,也停下了手上动作,跑到池非物身边问怎么了。
“什么小区?”池非物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几楼几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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