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无边美貌 第42章

作者:容光 标签: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他依然没能找到电灯开关,但有前车之鉴,便伸手一拍。

  啪。灯瞬间亮了。

  卫生间里依然是一整面落地窗。

  窗边有一只大得惊人的三角浴缸,靠墙的一整面立柜上摆着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沐浴用品。光是洗泡泡浴的浴球就占满了一层,色彩斑斓,像是浮在空中的微型气球。

  程又年微不可查地叹口气,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

  冰凉的温度拍在面上时,整个人都紧绷了一瞬。

  好歹可以功成身退了,这么一想,心里倒是放松不少。

  原想就这样离开,但他都走到门口了,回头看一眼,到底心软了,没能当成甩手掌柜。

  天太冷,那个醉鬼就这么衣衫单薄地摊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要是就这么走了,明天她一定会生病。

  程又年回到沙发旁边,看她好一会儿,才俯身推她,“昭夕。”

  她面对沙发内侧,唔了一声,没动。

  “起来,去卧室睡。”

  又是一连串无意识的音节,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一把拉住他的衣角,“烦!”

  她大概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拽住了什么,全凭意识,朝面前用力一扯。

  毫无防备的程又年猝不及防倒下来,一阵慌乱中,堪堪伸手撑在她两侧,这才没有直接跌在她身上。

  喝过酒,酒精蒸腾,两人的体温都略高。

  她把脸凑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句:“暖和。”

  全然不知上方的人浑身一僵,体温比前一秒还要烫。

  所以现在是什么状况?

  程又年身心俱惫,撑着沙发两侧想直起身来,可昭夕很快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像八爪鱼似的,缠得死死的。

  “放手。”

  “……昭夕!”

  八爪鱼一动不动。

  他低头,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也就是这么片刻的失神,事态就失控了。

  明明上一秒还睡得很香甜,一副抱住他就很安稳的模样,下一秒,昭夕眉头一蹙,忽然难受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把他朝旁边一推。

  “呕——”

  深夜十二点,程又年被人从沙发上推下来。

  洁白的地毯上出现了一小滩不明液体,而更大的一滩,在他的身上。

  走是没法走了。

  他僵在地上好几秒钟,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良心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一走了之就好,他到底为什么要回来劝她去床上睡?

  让她着凉生病就好。

  让她自作自受得个教训。

  ……

  浑身臭气熏天,全是酒味。

  程又年阴着脸,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横抱起罪魁祸首,大步流星走进卫生间,把她往浴缸里一扔。

  墙边有暖风开关,摁一下,只用了几秒钟,室内就暖和起来。

  他先脱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把昭夕身上那件碍事的女士羊绒大衣也扒了下来,也不管它是否价值连城,皱巴巴地扔在一边。

  然后拧开水龙头,摘下花洒,对准昭夕。

  哗——

  水花四溅的那一刻,有人霍地睁开眼,尖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程又年:为父则刚。

第22章 第二十二幕戏

  冬夜的气温在零度以下。

  哪怕开着暖风,冰凉的水兜头浇来,也能令人瞬间回魂。

  昭夕尖叫起来,丢了的三魂七窍,刹那间悉数归位,眼里的迷蒙冰消雪融。

  她抬手挡住水花,哇哇大叫:“你干什么?”

  程又年扔了花洒。

  “现在清醒了吗?”

  浴缸里的人浑身湿透,即便头顶有暖风在吹,也依然瑟瑟发抖,牙齿都在打架。

  她支着浴缸两侧,试图爬起来,可脚下虚浮无力,浴缸又湿滑,只能徒劳无功挣扎了两下,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卫生间急速升温,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酒精味。

  程又年素来爱干净,说不上洁癖,但也相去不远了。

  被人吐了一身,偏偏还都是液体,眨眼毛衣和衬衫都被浸湿。衣服黏在身上,异味仿佛在往每个毛孔里钻。

  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昭夕还在浴缸里扑腾,一边冻得发抖,一边试图去捡落在地上的花洒。最后是程又年弯下腰,捡起花洒,面无表情塞进她手中。

  水温已经热了。

  她穿着湿漉漉的毛衣和腿袜,狼狈地坐在浴缸里,接触到热水后,总算回暖。

  但大脑依然迟钝。

  昏昏沉沉之际,今晚的全过程一点一滴浮现在眼前。

  她缓慢地回忆着,从程又年假扮男友陪她去医院,到与全家人相谈甚欢,再到后来去了鼓楼附近撸串喝酒,最后……

  最后,昭夕抱着花洒,呆呆地坐在浴缸里,表情变幻莫测,精彩程度丝毫不输今夜的剧本。

  要命了。

  她都干了些什么?

  昭夕头昏脑涨坐在热水中,模模糊糊思考着,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会儿是装死比较好,还是继续装醉比较令人信服……

  直到注意力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拉回。

  她抬眼一看,发现程又年在一旁脱衣服。

  动作从容,毫不拖泥带水。先是毛衣,然后是衬衫,他动作利落地解开衬衫纽扣,从上至下。

  ……?

  是她眼花了,还是他被气疯了?

  昭夕的脑子里空白一片,大着舌头问他:“你,你干什么?!”

  说话间,程又年已经把衬衣扔在了地上。脚边的衣服堆成小山,其中还有她那件价值不菲的女式大衣,此刻不复优雅,皱巴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未着上衣,就这么淡淡地站在她面前,“我也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昭夕:“……?”

  不是。

  这里好像是她家?

  他一个大男人和她共处一室——还是浴室!一言不合就把上衣脱了,还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酒精麻痹了人的神经,也令她口舌笨拙。

  脑子里明明有无数念头一晃而过,最后却什么也没抓住,只剩下了感官还在运转。

  条件反射,她抬头怔怔地望着他。

  明亮的灯光下,程又年像一尊雕塑。

  想说的话不翼而飞,她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

  好多年前,在昭夕还是个小姑娘时,曾陪同妈妈去看艺术展览。

  妈妈看得很专注,但她还只是小孩子,尚且不具备那么高的艺术审美,无法在一幅画、一件艺术品前流连忘返。

  闲不住的她四处乱蹿,这里摸摸,那里瞧瞧。

  最后停在了一尊雕塑前。

  那不是泥塑,也不是陶塑,大概是某种金属制品,在充沛明亮的房间里光泽流转,线条冷艳。

  整座雕塑比小小的她高出大半截,她得很费劲地仰起头来,才能看清他的全貌。

  时隔多年,已然记不清具体细节。

  但那种印象深深地烙在了脑海里。

  那个男人拥有西方审美里最崇尚的男性特征——

  高大,强壮。

  五官分明。

  每一寸起伏的线条都充满力量感。